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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完青蓉的那天晚上，萧挽花一人坐在屋顶上望着满天的繁星，之后另一个人也爬上了屋顶。
“挽花。”凤无涅在萧挽花的身边坐下。
萧挽花没有看她，依然保持着那个抬头看天的姿势，柔声说道：“你来了。”
凤无涅微一点头：“嗯。”见萧挽花还是那副惆怅模样，便有心开解：“哎，挽花，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凤无涅起了个说书的范儿：“说，庄子的妻子死了，惠子去吊唁，你猜这惠子一进门就看见庄子在干什么？”
萧挽花摇摇头：“不知道。”
凤无涅比划着说道：“这庄子呀正盘腿坐在地上，鼓盆而歌。”
“太没良心了。”
凤无涅转着头说道：“惠子也是这么说的。”
“那当然了，自己的老婆死了，他不哭也就算了，居然还唱歌。”萧挽花一翻白眼。
凤无涅摆摆手：“非也，非也。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天地宇宙未生之前，万物皆是混沌状态。庄子说‘我的妻子死了，她只是回归到浑沌混一的初始状态，如同秋去冬尽，再等候春天重新来临，这本是好事呀。假如我却在她身后嗷嗷痛哭，我觉得就是我的不对了’。于是他不哭，击鼓相送。”
沉默半响，萧挽花突然释然一笑，看着凤无涅：“谢谢你，阿涅。”
凤无涅伸伸腿，坐得更加随意了些：“诶呀，萧老板客气了。”
“其实，你眼中的生死应该也和庄子一样吧？”
于凤无涅眼中，人是凡俗，是鱼肉。而萧挽花似乎是个特例，凤无涅也很愿意让她成为这个特例。“别人的生死我确实不在乎，可是，有一个人死了我也会很伤心。”
萧挽花浅然一笑：“我也是。”
凤无涅也一笑，两人相视一眼，齐齐抬头看了天。
萧挽花又说道：“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吧。”
“以前的事？”凤无涅表情一僵。
萧挽花点点头：“嗯，比如说你以前住在哪里，是做什么的，又为什么来丰城了呢？”
凤无涅笑着一推她：“你查户口啊？”
萧挽花胡噜胡噜被推疼的胳膊，瘪着嘴说：“不是，我不是多了解你点吗？你不想说算了。”
“我以前是宫女。”不知道为什么凤无涅说了实话。
萧挽花突然若有所悟地惊叹道：“啊----所以你的那些金银珠宝全是你从宫里偷出来的！”她把凤无涅当成清宫里的宫女了。
“呃，对。”凤无涅将错就错，顺着她说了。
萧挽花满眼的惊讶与钦佩：“你可真有本事。”
凤无涅一脸的轻蔑：“小意思。”
萧挽花一把缠上她：“跟我讲讲宫里的事呗。”
凤无涅左扭右扭地想挣开她：“不说不说。”
“说嘛说嘛……”
凤无涅招架不住，只好投降：“哎好好好，你先放开我。”
萧挽花急忙松开了她，坐直身子，举着双手：“好了。”
“好，那我跟你说啊，宫里面呢就是一天三顿打。做错了事，打；说错了话，打；听见了不该听的……”凤无涅拖长音看向萧挽花。
“打？”
“杀！”
萧挽花一下捂住自己的脖子，害怕地说：“这么狠呢？”
“那可不？所以这宫里的事呀一点都不好玩，你要是想听的话，我还可以给你讲讲主子们怎么杀那些不听话的奴才。”
萧挽花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想听了。”
“不想听就对了，你都不知道这宫里的刑罚花样有多多，手段有多残忍，我跟你说……”
“别别别说了。”萧挽花赶紧制止了她，顺了顺心口说道：“你还是跟我讲讲你离宫以后的事吧。”
凤无涅继续胡扯：“离宫以后，我就一路东躲西藏啊，生怕他们把我抓回去杀头，躲来躲去就躲到丰城来了。”
“那你以后还会走吗？”
“你想我走吗？”
“不想，毕竟我可不想少一个天天往台上扔金链子的财主。” 说完两人都笑了。
凤无涅在心里很认真地说道：“我会陪你到最后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繁星退散，阳光重新普照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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