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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亦有道 第一卷 第四章 邪相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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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娘胎出世以来,我就受到百般呵护,家里最好的几乎都给了我。老爸给我取名吴小宝,寓意是家中至宝。村里嘛,向来重男轻女,我虽然是做小的,但得到的总比姐姐多一点,姐姐不但没有闹别扭,还对我疼爱有加。

    村里的娃娃大多都没人管,因为大人们都忙着种田打猎,老人又力不从心,所以我很小就和年纪相仿的小孩在村里打滚。和我最要好的朋友是笨拙的大番薯和好胜的小苗子。比我和大番薯大一岁的小苗子自视为老大,被一个女孩压在底下的感觉可不好,不过小小年纪的她在象心村可是出了名的捣蛋大王。我和大番薯自愧不如,只好屈人之下。

    随着年纪增大,村里已经不能满足我们的好奇心,我们把目光投向树木丛生的后山。老爸经常叮咛我千万不能出村,更不能到后山去,他说那里有野兽,会一口把我吃了。可是渐渐地,害怕逐渐变为好奇,我们三个已经偷偷到后山玩耍过好多次了。

    在一棵足有十米高的大树下,小苗子又调侃我和大番薯,她说:“你们能像我一样爬得上去吗?”她留着长发,皮肤白嫩嫩的,个子比我稍微高一点,如果她安静地坐在一角,其他人一旦瞧见她可爱的脸蛋,一定会觉得她是一个乖巧的邻家女孩。可是一旦她动起来,你一定会觉得她前世一定是个男的。搞笑的是一般只能看到后者。

    面对小苗子一贯的挑衅,我和大番薯都很不服气。那妞二话不说,直接开动,年仅十岁的她,活像一只小猴子,屁股坐摇右摆一下子就爬了一半。大番薯那么笨拙肯定不行,唯有我硬着头皮上来维护身为男孩的自尊了。

    我深呼吸一下,大吼一声就上。这时小苗子已经坐在树顶的枝桠上向我招手,这下我更不能怯,死我也要爬上去,凭什么我会输给一个没鸡鸡的女孩呢!爬到一半,我的手心开始冒汗,双腿开始颤抖,眼睛一直不敢往下看。如若不是大番薯在底下使劲帮我打气,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当我快爬到顶的时候,小苗子露出一排皓齿,笑着把手伸过来。我很没骨气地被她拉了一把,当我坐在她旁边时,便闻到她淡雅的体香。小苗子见我一脸奇怪的表情,嫌弃地退开一个身位。当时恰好是傍晚,日落的余晖洒向大地,我和小苗子第一次坐在这么高的地方看日落,顿时被眼前的美景所迷住。

    地下的大番薯一脸的憋屈,唯有玩小石头解闷。日落意味着夜幕即将降临,小苗子从树枝上一个翻身,就爬到树干上,开始缓缓地往下爬。而我则坐在原来的地方无从下手,每当我往下看的时候都吓得要死,那小苗子竟然轻而易举地抵达地面,真是奇怪!

    天色越黑,后山就越不安全,各路野兽开始蠢蠢欲动,嚎叫声此起彼伏。由于拖延太久,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几乎看不到地下的小苗子和大番薯,只能通过声音确认他们还陪着我。他们俩催促我赶紧下来,奈何黑乎乎一片,我想翻身找个树枝当落脚点也找不着。

    一只黑色的乌鸦从远处飞来,落在我身边的树枝上,黑色的眼珠倒影着月色,脑袋一左一右地摆着,极为诡异。以前听我老爸说过,乌鸦向来都是不祥之物,与它扯上边一定不会有好事发生。我腾出一只手去驱赶它,可是手不够长,够不着。我恼羞成怒,折断一根树枝向它扔了过去,那乌鸦才拍着翅膀飞开,还发出吓人的吖吖声。

    这时我看到远处的地面上有亮光传来,还有大人们的呼喊声,仔细听,是叫我的名字。我赶紧大喊,说我在这里,没一会他们就找到树底下。最后老爸风风火火地爬上树将我抱了下来,他一言不发,也没有动手打我。我自知理亏,没有听从父母的叮嘱,当下只好低着头跟着父亲等一大帮村民往回走。

    回到家门口,老妈一见到我就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的,她以为我被坏人拐走了,见她心疼的模样,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他们的心头肉。这时我又发现刚才那只乌鸦跟着飞了过来,这次它落在咱家的屋檐上,黑漆漆的眼珠正盯着我看。

    我对老妈说屋顶上有只乌鸦,可是她只顾着哭,根本没留意我说什么。我指着屋檐看向老爸,示意他那里有不详的动物。老爸看了看我手指的方向,继而疑惑地看着我,当我扭头再次望上去的时候,发现乌鸦已经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根缓缓飘落的黑色羽毛。

    从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上次那只乌鸦。日子像往日一样,只是再也没有离开村子半步,生怕父母会再次担心。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一年转眼就过去。我十岁这年,可谓诸多不顺。首先村中大面积庄稼因天气反常而失收,后山在年头失过一次火,整整用了三天才扑灭,接着奶奶大病了一场,虽说已经康复得七七八八,但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最重要的是,一件离奇的怪事降临在我的身上。

    那是端午过后的第一个早上,我向往日一样八点就起床洗漱,与我睡同一个房间的姐姐那天一见到我就吓得四肢僵硬,脸色惨白。我走过去问她是怎么了,她哭着推开我,双手颤抖得几乎使不上力,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使劲地别到一边,显然她害怕看到我。

    我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我自己也害怕得不行,我双手摸在脸上,心头霎时凉了半截,我摸到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一张粗糙皱纹横生的陌生脸庞!

    我大叫着冲出房间,老爸老妈一看到我的样子也吓得跌倒在地,老妈捂着嘴不知所措,只有老爸缓缓伸出手抚摸我的脸,我从他的眼瞳里看出了恐惧与不解。

    这事惊动了全村,顶替已经过世的根叔当村长的李胖子第一个赶过来,他当年也经历过九龙山僵尸一事,对于这诡异的事情也算有点心理准备。他叫上了村卫生所里的医生,老陈已经年过花甲,带着一副老花镜,只有他敢踏入吴家,其余两名医生都吓的腿软,声称这不科学,一定是中邪了。他俩这么一说,奶奶火冒三丈,用扫把将两人赶走了。

    老陈用他那副老式诊具在我身上把弄了一番,左思右想后只得出一个结论,他说自己无能为力。村中几乎所有人都扔下手中的活赶过来,胆子大的踏入了我家大门,胆子小的也在门口守候着。大人们在客厅商议到底怎么办好,趁这时我鼓起勇气走到镜子前,出乎意料的是我看不到老爸口中那约莫一百岁老头子的脸,而是看到自己原本的样子。我喜出望外,以为那只是幻觉,现在已经过去了,当我再次抚摸自己的脸时,却依旧感受到恐怖的皱纹和扎人的胡根。

    原来我自己是看不到的,只有其他人能看到!透过窗户,我看到一只乌鸦立在外面的树枝上,我不确定那只是不是当年见到的那只,不过我已经将自己的不幸怪罪到它那去。我随手拿起一个杯子,用力地砸了过去,以发泄心中的怨气。

    窗户的玻璃保护了它,乌鸦吖吖地叫了两声,似乎在得意地嘲笑。玻璃破碎的声音惊动了老爸,他第一个冲了过来,紧紧地抱起我。他看了看地上的玻璃,以为我要自杀,心痛地对我说:“小宝不要怕,爸爸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父爱如山,我的哭声似乎足以惊动整个象心村。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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