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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小苗子家呆到傍晚才回去,期间说了好多事情,但最令我在意与困惑的是大炮叔说女儿一直念记着我。
回到家老妈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在寺庙与百合山的那段日子里,吃得最多的就是田鼠肉。如今桌上鸡鸭俱全,我再也按耐不住胃口,抓起筷子就猛吃。这时姐姐突然停下筷子,一脸认真地对老妈说:“妈,弟已经回来几天了,是不是该去给他办个入学手续?如今这个社会不上学会被淘汰的,总不能让弟又走老爸的路当一辈子农民吧。”
老妈这才啊的一声叫起来,说道:“你不提醒我真差点忘记了,哎,老了记性就不好使。明天下午我跟小宝一起去办了吧。”
阔别了这么多年,想到即将要再次踏入学校,心里既茫然又期待。可是我的学业落后了这么多,就算插班进去只怕也跟不上进度。姐姐看透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说:“弟你就放心好了,以前的学业我会帮你逐步补回来的。”
奶奶自豪地笑着说:“是啊,小倩在学校里可棒极了,年年考第一,为咱家争了不少面子。以后一定要像你大伯一样考上大学,这样阿华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自豪吧。”
翌日一早,我决定去毛村拜访金手指,老妈叮嘱我最晚也要在中午之前回来,因为下午要赶去学校办理入学手续。我之前并未去过毛村,但如今已经有了简易的地图,而且也不算太远,一边摸索一边询问总算是到达了。我首先去了奶奶的祖屋,木门两侧还贴着春节的对联,由于我没有钥匙,所以并没有进去。老妈每年都会过来一趟打扫卫生和贴春联,就算常年没人居住也不能荒废掉,这是老一辈人的习俗。
来到毛村金手指的屋子便不难找到,随便问一个村民就能知道具体在哪个地方,这位干瘦的老大伯还特意带我过去,一路上他说家里曾受到金手指的帮助,所以特别感激。我们拐过几条窄巷,穿过一条石桥后,便来到位于池塘边的一间砖木结构的大屋前。
门口左右两侧立着两尊狐狸石像,屋檐下有一窝燕子,我敲了敲门,但没人回应。老大伯这时哦的一声,一脸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小伙子,大师前几天好像出外替人消灾去了,我还祝他一路顺风呢。哎,老人家的记性就这样,你可别见怪啊。”
既然金手指不在,我也只好改日再访,向老大伯道谢后,我便动身回家。
下午时分,老妈带着我到县城的学校去,一路上叮嘱我将来要好好学习,以姐姐为榜样,争取俩姐弟都能考上大学。这样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将来搬到城里去住,即使回到村里也倍有面子。老妈已经开始憧憬将来的生活,她一个人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我不能再让她失望。
长河县位于西州南部,是象心村和毛村最邻近的县城,即使这样,如果徒步前行的话还要三个小时。现在生活水平有所提高,人们开始拥有自己的摩托车,老妈拦了一辆,村路大多都是泥泞小路,一段颠簸后终于到达长河县。
学校位于县中心,此时正是暑假的时候,只有零星办公人员值守。老妈递上所需资料并说明来意,他们很快就办妥了手续,说九月一日开学报道的时候一起交了学费,就可以获得学籍,并开始插班就读。由于前来读书的大多都离家比较远,所以学生以寄宿为主,这可是一笔不少的开销。老妈一个人供姐和我读书,其中的艰辛只有她才能体会。
此时已是八月末,距离开学的日子并不远,这段闲暇日子我除了帮老妈下田干活外,晚饭后姐姐开始帮我补习之前落下的课程。等家家户户都准备睡觉的时候,我便开始修炼《三千邪魔录》和熟读各种降魔除妖的咒语。
日子过得很充实,转眼间便到了开学的日子。我被分到高一二班,整个高一只有两个班,大番薯恰好也跟我一起。与其说是恰好,不如说是理所当然,因为一班是重点班,大番薯肯定进不了。姐姐与小苗子同岁,而且都在高二一班。
来这里读书的不单止是县城毛村与象心村的小孩,远一点的猴头山东坡村也有部分小孩到这里上学,原因是长河中学是附近这一带最好的学校。有了这个前提,再加上当年东坡村坟地闹鬼事件的传播,大家都对协助解决事件的我充满了好奇。
与其说是协助,不如说是旁观更贴切。那次事件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甚至还差点丢了性命。由于我所接触的事物太过于玄乎,对于一般人并不能说得太细,所以我只是初略地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他们,有关于恐怖的细节我都一概不提。
再次回到学校上学,我原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安稳,谁料到几天后的夜晚,副校长突然神色匆匆地来宿舍区找我,说有紧急事相求。那时候刚上完晚自习,大番薯在洗澡,而我则一边等待一边做作业。
副校长姓林,中等身材,常年戴着一副老花镜,年约六十,听说在校已经任职超过十年。不过自从在开学典礼的时候出现过一次后,最近都没有瞧见过他。今晚林校长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全身衣服都是皱褶,显得也邋遢,完全没有开学典礼时的风范。
还没等我开口问有什么事的时候,林校长就一边摘下眼镜,一边抓着我的手步调匆匆地往外面走去。这时我才瞧见他暗淡的双眼充满了血丝,一脸的倦容令他看起来比实际更加苍老。
“实在抱歉,吴同学。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请你帮忙的,你的事我略有听闻,或许你能解决也说不定。”
我不明白林校长的意思是什么,这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意识到从未征询过我的意见,只是一味地将我拖出来。瞧见他老泪纵横,心想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校外停着一辆老式皮卡车,司机瞧见我们便掉头开过来。我对林校长说:“上车您再跟我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此时已经接近九点,与大城市不同,这里入夜后就变得异常安静。路上的车辆并不多,司机开足马力向长河县东区驶去。林校长一脸愁容,他开始向我道明事情的始末。
林校长育有一儿一女,幼儿刚满十岁,老来得子的他生活变得美满幸福。可是最近的一场意外令全家人好像陷入了泥沼一般痛苦。幼儿林亮溺水而亡,这是近期的第三宗幼儿溺水事件,事故原因扑朔迷离,最后当地警察以监护人看守不当从而造成意外事故结案。
听到这里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妥,毕竟我当年也调皮过,而且年幼无知,根本不可能意识到欺山莫欺水的道理。林校长工作繁忙有时候根本回不了家,那段时间妻子也恰好回了老家,林亮单靠年迈的祖父母看管,实质就是脱笼的小鸟。林校长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多的怨言,的是自责。跷蹊的是林亮自从溺亡以来,一直死不瞑目,眼珠直勾勾地朝天盯着。
按照当地习俗,遗体一般会放在祖堂七天,然后再下葬。就在第七天,也就是今晚,林亮的手指间歇性地抖动,极为诡异。林校长以为儿子属于假死,喜出望外地将儿子抱住,并一直呼唤他的名字。但林亮的身体已经出现尸斑,凑近就能闻到一股强烈的尸臭。
林校长怎么说也是知识分子,就算不是专业医生,根据目前情况也能判断,儿子确实已经过世。林亮的异动吓得在祖堂看守的亲人三魂不见七魄,因此林校长第一个想起我,便匆匆赶到学校。
大概的情况我已经明了,对于修道我才刚刚起步,能不能帮上忙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当前只能尽力而为。此时皮卡车已经驶入了狭小的村道里,前方不远处亮着灯火的就是咱们的目的地林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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