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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到家之后,夕子从屋子里走出来,拿着他的小苹果,举着跟我说:“爸爸,刚才妈妈来电话了。”
我挑了挑眉,道:“来电话了就来电话了呗,以后别叫她妈妈,那是姐姐,你见过这么年轻的妈妈吗?”
夕子拽拽我的袖子,道:“你不是还没有妈妈年龄大的吗?为什么要说妈妈?”
我挥挥手不耐烦的说:“不说她好不?反正不许再叫她妈妈,她和咱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扭头指了指夕子的书包,道:“作业写完了吗?去写作业去。”
对付小孩子果然这招好事,夕子乖乖的去写作业去了,还嘟着嘴,好像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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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的走在街上,感受着b市的繁华,街上也是车水马龙,即便现在是晚上,但是却一点没有晚上该有的寂静,这个地方就好像是没有晚上一样,即使是半夜十二点,b市也依旧亮如白昼。
抬头看夜空,唔……看不见天,被云挡住了,我想应该不是云,随着工业的发展,天上的东东究竟是云还是雾霾已经没有办法分辨了。
其实也没什么感受不感受的,每天都在看这些东西,看得多了也就厌了,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毕竟夕子还自己在家呢,回去的晚了的话估计该着急了,夕子是个乖孩子,每天放学回来后也不乱跑,在家等着我下班给他回去做饭,不过也没几次要他等我的,因为我去公司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主要是因为我的工作只算个打酱油的,即使每天在家里我也不会耽误工作,只要按时交工,完全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加班,从来没有过……
每天的清闲让我很无聊,而我的儿子夕子,让我这无聊生活中多了几分乐趣,我一直将她视为我的骄傲,尽管他并非我亲生。
倒是夕子口中的妈妈,我们早就没有联系了,她也不是夕子的亲妈,我们曾经处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她去了韩国,现在应该正亲昵的挽着一个长腿欧巴两眼冒金星呢。
我正做着饭,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擦擦手拿出来看了看,是老妈的,急忙关了火,按下接听。
我:“喂,妈。”
老妈:“越啊,干什么呢?吃饭了没啊?”
我:“正在做呢,您老这时候来电话是什么事啊?放心,只要您开口,儿子我一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老妈:“你小子也别跟我臭贫,说说怎么回事,夕子刚打电话说你虐待他,我可告诉你,你脾气不好爱发哪发哪,要是对我孙子不好我可饶不了你。”
我:“……”
我看向了夕子的房间,发现他的房间门漏了一条缝,夕子应该正看着我被老妈质问呢,突然间发现当初给这熊孩子买手机就是个错误,自从这孩子有了手机,我一有一点做的不当,夕子就打电话给老妈说我虐待他,老妈也实在是太疼她孙子了,每次都把我骂的找不着北。
我:“您老别听夕子胡说,他就是闹着玩呢,你别介意。”
然后老妈又是对我一阵臭骂……
骂过之后本来以为就完事了,谁知道老妈给我放了个十分令我接受不了的消息,她说明天休息日,让我准备准备,我二姑认识这里的一个丫头,看我也老大不小了,想介绍介绍我们认识。通俗了说,就是想让我去相亲。
我毕业后,老妈一直在给我张罗着相亲的事,也曾经给我安排了许多个相亲对象,但是我实在是不想去相亲,更不想结婚,所以许多次我都以一些奇葩的理由躲开了,实在是躲不掉的,我就问对方:“你介意当后妈吗?”这句话真的超好用,每次对方听到这句话后就直接提着包包就走,不过我想,即便我不这么说,对方也不会看上我的,因为我没钱,没车,连房子都没有……
我跟我妈说:“老妈,结婚的目的不就是传宗接代吗?你看您老也不缺孙子了,干嘛非要相亲啊?”
老妈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道:“越啊,咱不提夕子的身世,咱就说你,长那么大了连女人都没碰过,你真打算光棍一辈子?再说,就算你不想结婚,那夕子也不能一直没有妈吧?他都九岁了,万一因为这个被同学欺负了怎么办?”
我又看了看夕子的房间,以前老妈从没这么说过,我也确实忘记考虑这件事了,也因为夕子一直都认为自己有个妈妈,每每提及,我都没什么心情去想了,其是真要仔细想想的话,老妈说的何尝不是个理。
挂掉电话,电话里也答应老妈了,只是明天不知道是究竟去不去,去了那姑娘也不会愿意啊,毕竟后妈这个形象在人心目中着实不怎么滴。
思索了良久,还是决定去看看吧,没准人家性格怪异,就喜欢当后妈呢?尽管这种几率十分的渺小。
打定了注意,想要继续开火炒菜,可是鼻尖萦绕着一阵糊味,扭头一看,登时脸黑半截,刚才只关了火,忘了关电磁炉了,那一锅粥算是废了,都干了,这都怪老妈……最最欠抽的还是夕子那熊孩子,我决定了,明天就没收夕子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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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老妈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准备准备,又说了地点,让我尽快去,别让人姑娘等我。
安排好夕子在家等着,这熊孩子也不问我去哪,安静的玩着他的小苹果,头都不抬一下,我只觉心中要没收夕子手机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当见到相亲对象后,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完蛋了,铁定成不了。”因为对方是个年轻秀气的小姑娘,比之曾经的几个相亲对象要好的多,可是现在来都来了,也不可能临阵脱逃,只希望那丫头不要说太难听的话才好。
我们约在咖啡厅,她比我来的要早,正低头玩着手机,我坐到她对面,她抬头看了看我,她的年龄应该比我小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了。
我说:“是唐小姐吗?”老妈提前告诉我说,这丫头叫唐晓。
她点点头,歪着头打量了我一阵,幽幽的说了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轻些。”
我有些疑惑,问:“二姑没告诉你我的年龄吗?”
“你是说时姨吧?他是说你有个儿子,九岁了,我一直以为你最少要三十往上了呢。”
我愣了愣,心说这妹子知道我有个儿子啊?可是既然知道还来相亲,脑子没坏掉吧?
“你知道我有个儿子啊?那你不介意吗?”
“介意?介意什么?”
“介意我有个儿子啊。”
“你有没有儿子和我有什么关系,时姨说让我们认识认识,认识认识干嘛要介意你有没有儿子啊?”
“……”
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的火花瞬间熄灭了,原来小丫头根本不知道这是来相亲的啊,这么单纯,在b市居然没有被拐走,真是个奇迹,奇迹。
既然无意相亲,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随便胡扯些吧,点了两杯咖啡,我们开始闲侃起来,她说想看看我儿子什么样,我问她看过电视没有,电视里面演的都是儿子和老爸一摸一样的,所以想知道我儿子什么样多看看我就好了。本来是开玩笑,可是她听了之后居然眨巴这大眼睛问我:“那为什么我都没见过和爸爸一摸一样的儿子啊?”
听了她的话,我是真的有种把她拐跑的冲动……
兴许是没感觉是在相亲,我们聊的很开,什么话都说,一番瞎扯下来,咖啡喝了不少,其间不知道怎么就谈到了小说,在我的误导下,我们扯到了鲁迅,然后说起了矛盾,最终竟然说起了萧木落,擦,说他简直太没品了,所以急忙的结束了话题。我们中间还争论了会儿鲁迅是姓鲁还是姓周的问题,最后结论是:鲁迅姓鲁,名迅,字树人……
分开的时候我们留了电话,在我看来,唐晓是可以考虑发展发展的,但是我看她也着实没这个意思,也就趁早的断了这个念头。
好了,该回家没收夕子的手机了……
到家之后我看到夕子在听电话,我也不晓得他一个小屁孩哪来的这么多电话,想想都没人给我打过电话,只觉着这人生过得失败,对夕子不禁羡慕嫉妒恨起来,于是心中那没收夕子手机的欲望膨胀到了极点。可是我不得不去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小子告诉老妈了怎么办,略加思考也就释然了,这一点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我把他手机都没收了,他还怎么告诉老妈?
我还没有下手呢,老妈的电话又来了,不用想,自然是问我相亲的事情的,结果也确实如我所料,老妈就是来问我相亲的事情的,我把情况这么一说,老妈沉默了,半晌,说了一句“越啊,其实那丫头知道那是相亲……”
我只觉得自己那幼小的心灵被狠狠的伤害了,不同意就不同意吗,羞辱我就羞辱我吧,这个样子很伤人的知道不?颤抖着双手给唐晓打过去了个电话,果然不出我所料,是肯德基……
我幽幽的对着电话说,给我来一份麦当劳豪华午餐,然后对方挂掉了我的电话。
夕子一听我说麦当劳,两只眼睛都快冒火星了,小苹果也不玩了,拽着我的胳膊,一脸的渴望。
我顺了顺他的头发,走出了房间,我听到了夕子心碎的声音……
休息日什么的最讨厌了,我和夕子都闲着,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夕子只会玩手机,都不搭理我,每次我找他玩他都一脸的不耐烦,还说什么大人和小孩子之间有代沟,我们不应该一起玩的。
其是我和夕子的年龄差仅有十六岁而已,也就是说我十六岁就已经做了爸爸了,唉,想我连婚还没结过,居然未婚先孕…啊不,不是我孕,是孩子他妈孕…感觉怪怪的,孩子他妈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当然不是什么始乱终弃的禽兽,夕子并不是我亲生的,当然我也不是喜当爹,这孩子是从孤儿院抱回来的,不过他自己是不知道,我也绝对不会让他知道,只是他这总是问我他妈妈哪去了这个问题着实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学了电视上的一个片段,每每他问起,我就仰望天空,成四十五度角,忧郁的说道:“你妈妈嫌弃我穷,不要我们了。你要是想找你妈妈我不拦你,毕竟我是个穷人,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有时候还会适当的挤出来几滴眼泪。每次听完后夕子都会抱着我痛哭,还嚷嚷着:“妈妈坏,妈妈坏。”夕子还怂恿着我再给他找一个妈妈,唉,得儿子如此,爹地何求啊!我也没辜负他的希望,给他又找了一个,只是……不负众望的,我被甩了。
关于这个样子诋毁夕子的妈妈,我是一点也不感觉愧疚,这孩子并不是失去了爸妈,他是被遗弃的,所以在我看来,如果一个妈妈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抛弃,那怎么说她都不为过。
拉着夕子看电视,敲门声突兀的响起,从那要把门拍烂了的架势来看,这绝对是一凡无疑,这厮一进来就直接往沙发上一座,一点也不认生,不过我不介意,因为我去了他那里的话会比他还要肆无忌惮。
一凡挑了挑眉毛,捏捏夕子的小脸,问我:“小时,你今天不是相亲去了吗,结果怎么样?那妹子漂不漂亮?”
这话无疑的刺到了我的痛处,我拿出了手机,给他看唐晓的手机号,一凡对我伸出了大拇指,说:“行啊,电话号码都要回来了。”然后拿过手机看了看,愣了一下:“这个号码……怎么这么眼熟呢?”随即按下了呼叫,在听到手机里的声音后,一凡沉默了,半晌,对着电话说:“给我来一份麦当劳豪华午餐……”对方又挂掉了电话。
夕子一旁眼巴巴的看着一凡,喃喃的说:“我想吃麦当劳……”
至于我所想的,则是麦当劳什么时候有的豪华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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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难免遇上那么几件出人意料的事,我遇到的第一件没有想到的事就是我居然考上了我们那里的x市一高。第二件事则是我居然考上了本科,不是大专。然后就是我当爹地了这件事,这些事情着实超出了我的预料范围,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今天又让我遇见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一凡居然说要请我和夕子吃饭……不得不说,一凡请吃饭这件事是真的反常的紧,在我看来,除非明天世界末日,一凡的钱花不完了,要不然他绝对不会为别人掏出来一分一毫的。所以我现在在担心是不是明天真的就要世界末日了,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后来坐到餐桌上之后才知道怎么回事,一凡是买彩票中了奖,当然,不是什么大奖,不过也有个几百来块,一凡认为这几百块是白来的,如果不花那是对不起他那买彩票的两块钱……只是在我和夕子露出阴险的笑容后,我发现了一凡的额头流出了两滴汗水,据我猜测,那应该是冷汗,而且我相信,一凡一定十分的后悔说要请我们吃饭。
饭间我和夕子狼吞虎咽的形象吓坏了一凡,也吓坏了其他来吃饭的人,对此我和夕子深表歉意,所以只能更狼吞虎咽的吃,尽快的吃完尽快的回家,可是没一会儿我们就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当点的菜吃光之后,我和夕子还有些意犹未尽,于是又在一凡黑着脸的情况下点了一桌子菜,我想一凡心情可能不太好,所以我和夕子更是不敢造次,点多少吃多少,没有浪费一丁点饭菜……然后结账的时候我发现一凡的眼角湿润了。
夕子比较懂事,拍了拍他圆鼓鼓的小肚皮,走到一凡旁边扶住他的肩膀,只是个头太小,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一凡的肩膀,模样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夕子拍了拍一凡的肩膀,道:“一凡叔叔,你不用愧疚,虽然我们没有吃饱,但是还是十分的感谢你的招待。”
我清晰的感觉到一凡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呈井字状……
当然我们也不是太丧心病狂啦,一凡中奖中了七百块,我们三个人不过是吃了六百九十九块而已,其是也没吃多少,只是一凡没事非要来这种大地方,菜也就相应的贵了许多,所以才显得花的多了,除去一凡买彩票的两块钱,一凡相当于只付出了一块钱而已,试想,一块钱就能吃到这么多好东西,值了,真不晓得一凡在伤心个什么。
当一凡还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我和夕子在讨论刚才的红烧肉味道是不是有些不对,火候把握的有些不准。只一转头,却发现了角落里的那个身影,从她柔顺的长发来看,应该是个母的,因为只能看到背影,所以只能看出来她的身材十分的不错,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不知是不是错觉,竟总感觉这个身影有些熟悉,可是却想不起来是谁,便想走过去看看,但是想想之后还是放弃了,毕竟只是熟悉而已,有时候大街上多看几眼某个美女结果就不小心给记住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若是真走过去后发现压根不认识人家那就囧了,而且她又坐在角落里,若是坐在其他地方的话,我还可以走的时候顺道着留意一下,现在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一凡眼中还在冒着火星,我不敢招惹他,拉着夕子匆匆的走了,一凡不紧不慢的跟着,我只觉着这样将后背留给一凡十分的不妥,我是真害怕我这走着走着一凡突然暴走把我ko了。
夕子的脸上洋溢着满足,我问他:“现在还想吃麦当劳吗?”
夕子:“不想吃了,我怕一凡叔叔付不起钱把我卖掉了。”
一凡的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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