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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大学几年被我和卫淑还有夕子就这么虚度过去了,好在夕子的学业没有荒废,而且还成绩优异,老师经常跟我夸夕子聪明,每次都是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你弟弟在学校可听话了,学习又努力,要是班里都是时夕这样的学生我这也省不少心啊。”
而每次我都会笑着说:“呵呵,这都是他爸爸管教有方啊。”然后我透过他们班外面的窗户看向了正在和一个小女孩偷偷说话的夕子,心说:“还真是该管教管教了。”
当临近毕业的时候,我给编辑投过去了最后一篇稿子,之后决定不干了,毕竟要毕业了,稿子里是我和卫淑故事的缩影,修修改改满意之后发给编辑的,可是没想到编辑直接给我退回来了,理由是剧情流向太做作,而且现在不流行大团圆结局了,要我给改成悲情结局,我当即拒绝了编辑的建议,奈何编辑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改,上次的稿费就不给我了,于是在在心里面诅咒了编辑一万次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之后我还是把结局改掉了,改成了女主角最后为了利益抛弃了男主角,跟了个高富帅,男主从此意志消沉,借酒浇愁,之后车祸,挂掉了……编辑看了之后对我赞赏有加,就给我过了,只是上次的稿费依旧没有给我,如今又多欠了一次的稿费……
然而抛却稿子之外的现实中,那个稿子仿佛是个诅咒,毕业时卫淑真的让那篇文章的内容实现了,那天大家都在准备毕业论文,卫淑突然找到我,把我拉去了一个咖啡厅,像咖啡厅这种洋气的地方我并不常来,所以我不明白卫淑究竟想要做什么。
两杯咖啡冒着热气,我和卫淑面对面坐着,卫淑用勺子搅拌了几下咖啡,面有挣扎神色,可是挣扎了半晌依旧没有挣扎出来个结果,就这么沉默着。
在约摸有十分钟左右,卫淑终于开了口,说:“越,我……想和你说件事情。”
我说:“什么事,你说吧。”
卫淑说:“我爸爸……之前一直都在韩国。”
我说:“以前听你说过,怎么了?”
卫淑说:“我爸说,毕业之后要我去韩国。”
我沉默了半晌,问:“可以不去吗?韩国…有什么好?”
卫淑说:“其实,我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和你说的。”
听她这么说,我觉着下面的话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她的意思很明显了,她考虑了很久,也就是说,她不会为她所做的决定后悔,既然不后悔,那我即便再挽留,也再不会有什么结果。
听人说,当对一件事物在意极了的话,往往会恐惧,因为你害怕失去,你不知道这件事物不见了之后你应该做什么,所以我们极力的保留完美,更加在意这件事物,结果就更加恐惧。
我曾经也一直在恐惧,而我所恐惧的也正是我在意极了的卫淑,我怕她会离开我。
人之所以会有恐惧的心理,是因为我们不想一些事情发生,可是它偏偏又有着发生的可能,而我恐惧的事情,终究还是没能避免。
其实这些事情我早就该做好准备的,因为我和卫淑就连夕子也都在长大,在学校里我们可以无忧无虑,不用面对一些别的问题,可是如今面临着毕业,我们要想的是毕业之后的境况,我们终将真真正正的去面对现实的残酷。
小时候我爸教育我,我不听话,我爸总会说:“一些事情你长大了之后真正踏入社会了就明白了。”年幼的我始终坚持己见,于是我渴望长大,想要去探一探所谓的社会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而如今,当我真正要面临着老爸说的“踏入社会”时,我怂了,因为这个社会中不会让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有时候哪怕努力争取,却依旧徒劳无功。
我想要和卫淑永远的不分开,可是我们终究要面对将来,我想要给她承诺,可是我又凭什么这么肯定我能实现我的承诺。或许我可以给她所谓的“爱护,喜欢”,可是这种东西实在是虚无缥缈,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因为这些不能让她快乐,让她幸福。
透过咖啡厅的玻璃门,我看到外面下雨了,我想,每一场雨都不是无缘无故的下的,这是当有人心中的悲伤不能用他的泪水表达的时候,老天帮他完成了,而雨下的越大,那说明那份悲伤越沉痛。
我不晓得这场雨是否是老天在替我流泪,我只知道我现在正在承受着一场雨落下时该有的悲伤,我想,此时或许应该再配上一曲肖邦的曲子来渲染气氛。之后,咖啡厅里就响起了《雨滴前奏曲》,我不知道咖啡厅老板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此刻的气氛伤感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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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之后,卫淑果然遵守了她的承诺,去了韩国,而我,跟着几个去b市打工的老乡一起来到了b市,本来想着让夕子和老爸老妈在一起的,奈何夕子硬要跟着我,就带上他一起来了。
我试着找工作,可是我那学历,哪怕是在老家都没人愿意用我的,更何况这里是人才济济的b市。
夕子在这地方上学需要很贵的学费,而我在几次碰壁后又意志消沉,不务正业,整天将自己泡在酒水里,老妈给我的钱很快的花完了,我不好意思再向老妈要,咬咬牙又提起了笔开始写稿子,我和夕子勒紧了裤腰带,没饿死在这陌生的城市。
我或许应该庆幸卫淑没有留下来和我一起,不然我估计我们三个都要饿死在这破地方了,这也算是一种心理安慰吧,只是我一直遗憾的事情是,直到毕业,卫淑也没有答应做我女朋友,虽然那只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
后来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我进了宏业,总算是摆脱了随时都有饿死的危险的生活了。
我绝没有再奢求过再见到卫淑一面,而且我也不想见到她,她有了对比的对象,估计见到我只会多几分厌恶,可是事情总会出人意料,不管这个事情是好是坏。
第十三章
我看着眼前的卫淑,卫淑也看着我,她的耳朵上带了对耳饰,我记得她说过她不喜欢带这种东西的,她还说她也不喜欢带戒指,可是她的手上还是带着个闪闪发亮的戒指。
雷老板问我:“小时,怎么了?”
我摇摇头,不再看卫淑,说:“没什么,走神了。”
雷老板说:“你还真行。”说完拉我坐下了。
迷迷糊糊的,也忘记了自己来干什么的了,我看了看对面那个飞祥的老板,从肤色看,我看不出来她是中国人还是韩国人,不过他那普通话说的还真顺溜,我想,他是中国人的可能性要大些。
这位老板长得很帅,不过我并不感觉有什么,在韩国,有一种美丽不是上帝创造,没准是p出来的。
雷老板跟他谈了什么我没有注意听,关于这种场合我也不懂,反正老板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对了,老板认为我能喝才把我带过来的,我想我也就是帮老板喝喝酒,正巧,我现在正想喝酒。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酒了,我不认为我能稳稳当当的走出酒店的门,事实也确实如此,当一切结束了之后,我已经不省人事了。
等到我又省人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躺在一个床上,这当然不是我家的床,坐起身,只觉着头痛欲裂,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挺熟悉的,仔细回想了下,发现这里是唐晓的蛋糕房,顿时感觉不对劲,因为不论怎么说我都不应该在唐晓这里的。
努力的回想一下喝醉后发生的场景,几段模糊的的记忆浮现出来,我记得当饭局结束了之后,雷老板把我送上了出租车,应该是让司机先送我去宾馆,可是走到半路我让司机停了下来,再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也就没再去努力的想,这些天想的事情太多了,把事情都想完了的话就不好了,因为那样的话连回忆都没有了,那才是真正的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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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上坐到了天亮,唐晓叫我起床,却发现我已经醒了,看着我笑眯眯的说:“这么早就醒啦?还真是勤快呢,既然醒了就起来吃早餐吧。”
我问她:“我怎么会在这里?”
唐晓说:“你先起床,等会儿再说。”
我起床随便的洗了洗,漱了漱,不得不说,唐晓挺贤惠的,因为她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夕子也在这里,正啃包子呢,见到我之后只抬了抬眼皮子,没搭理我,我很不高兴,说:“怎么了夕子?这在唐晓家住了一夜就不认我这个爹啦?”
夕子嫌弃的看了看我,说:“走开,我讨厌喝酒的家伙。”
我怔了怔,想起了夕子曾经就跟我说过他讨厌喝酒的家伙,我还答应他说以后再也不碰酒了,现在想想,怪不得夕子一脸的嫌弃。
我坐到夕子旁边,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老大非要让喝,我这个当小弟的哪敢不服从命令啊?”
夕子说:“你要是当个老大多好。”
我摸摸他的脑袋,唐晓过来坐下了,说:“行啦,赶紧吃饭,夕子还要上学。”
我问唐晓:“怎么回事,我怎么跑你这里来了?”
唐晓说:“怎么跑?小夕的妈妈打电话给小夕,说让小夕找人把你带回去,然后我就去了,结果看到你喝的傻了吧唧的,还拉住那女孩的手。”
我问:“哪个女孩?”
唐晓说:“不知道,应该是小夕的妈妈吧,挺漂亮的。”
我脸沉了沉,说:“那不是夕子的妈妈,夕子没有妈妈。”
夕子“哼”了一声。
我不知道卫淑为什么会出现在b市,兴许是跟着她老公来办事的吧,这b市在中国可是个大都市,别国人一般要来中国的都会首先了解了解b市,况且卫淑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她老公的帅哥老板恰巧在这里有事,就带着卫淑一起来了。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反正绝对不会是来找什么什么人的,更不可能是念及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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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临走的时候,我道了声谢,结果唐晓说:“少自作多情,谁要你谢,要不是看你是小夕的爸爸,你死在大街上我都不会管你。”
夕子随后便应和着说:“喂,你瞧瞧你,沾了我多大光。”
我幽怨的看了看这对狗男女,躲在一旁画圈圈诅咒他们去了。
唐晓忽然又说:“下个星期三我还有点事情,你要是真想谢,就再来帮我看一次店吧,别再忘了把牌子换成营业中了。”
我说:“星期三我要上班啊。”
唐晓说:“你可以请假啊,别说你请不到假。”
我想了想,发觉没什么重要的事,虽说唐晓的态度令我很不爽,但是还是答应了。随后送夕子去了学校,夕子的学校我并没有来过几次,就开学报名的时候我跟着来了一次,结果看门的说只有学生和家长让进,外校学生不让进。我感觉倍受打击,就再也没有去过夕子学校,所以这次来感觉有点陌生,不过好在这次看门的没有再拦住我。
今天夕子可能有点迟到了,因为已经他们班的学生都到了,只剩个夕子了,夕子急忙跑去班里,我看到夕子老师向我过来了。
其实我本来该去上班的,但是刚刚雷老板发短信说让我休息休息,昨天喝酒喝的吓到了他,还说再也不敢带我去这样的场合了,我这简直就是玩命。我突然间感觉雷老板也没有传说的那样可怕,反倒是挺可爱的。
夕子的老师我记得夕子说过姓张,是个三十多岁的女的,教数学的,我天生的对老师这个工作者存有恐惧感,看他对着我笑我感觉浑身不自在,我向她打招呼,说:“张老师,您好。”我感觉有点像学生在和老师打招呼。
张老师看着我,说:“你是时夕的哥哥吧?”
我摇摇头。
张老师疑惑的看着我,说:“那就是时夕的表哥?”
我又摇摇头,心说,表哥不是哥哥吗?
张老师更疑惑了,小心翼翼的问我:“时夕的………姐姐?”
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张老师看我没有摇头,更惊讶了,说:“你……你不会真的是时夕的姐姐吧?”
我说:“不是……我不是夕子的姐姐。”
张老师松了口气,却听见我又接着说:“我是夕子的爸爸。”
这次换张老师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看了我一会儿,露出了一个非常诡异的表情。
张老师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很长时间,终于像是接受了夕子是我儿子的事实,说:“我一直想要见见时夕的家长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教出了时夕这样听话的孩子,今天这一见,发现您还真是……超凡脱俗。”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您……过奖了,呃……夕子,最近表现怎么样,还好吧?”
张老师点点头,说:“呃……其他方面都好,时夕是个挺聪明的学生,就是感觉他和班里的孔晓琳不像是正常交往,本来我是想和你联系联系的,现在看来,联系也没什么用了。”说完摇摇头,很失望的样子。
我笑了笑,这个孔晓琳就是和我们住邻居的小女孩,夕子说长大后要娶作媳妇的人,这个张老师估计也是凉透了心,本来想着要夕子爸爸管教管教夕子的,可是夕子爸爸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上着学就有了孩子,估计这上梁不下梁也不会正了,这不,正失望的叹气呢。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我不知道夕子和晓琳能不能走到最后,或许他们可以成为一对青梅竹马,但是我也时常会担心,单从我来看,曼曼,琳琳,卫淑……我和这三个女孩子的交往史就已经说明了校园里的恋爱终究不是那么靠谱,我在想,是不是该像其他父母一样的适当的干预干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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