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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车，我就若无其事的往停车场昏暗的摄像死角走。
“为什么？”等宋启跟上我立刻发问。
宋启点燃了从下车就夹在指尖的烟，这一次他没有抽，可却一直放任它在指尖燃烧，烟雾缭绕的让我险些错过他疲惫的神色。
“周恒答应会对若嫣好，我问过若嫣，她也愿意跟了周恒。既然如此，作为条件交换，我自然会拿出最好的一面对待周湘湘。”
宋启修长的身躯靠在墙上，昂首向上，顺着烟雾的方向看着始终没有眨眼。昏暗的角落让我无法读懂他的表情，可从他一举一动中带出的那种颓然和绝望，却让人觉得黑暗。
我有很多话都想说，说他不值得，没必要，何苦委屈自己……可这些话，我也一句都说不出口。
每个人都有命中的劫，在它未到之时，我们总觉得感情不过如此，合则聚不合则散。可爱情，这一生或许就这么一次，哪里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和理所当然。
因为我曾傻过，所以明白让一个痴傻的人回头有多么天方夜谭。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我轻声问他，低着头的嗓音里带着苦涩的隐忍。
宋启没说话，只是把已经烧尽的烟头仍在脚下狠狠碾碎，然后头也不会的走进看似光明的摄像范围里。
我在身后默默的看着，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酸。宋启的感情我是一路看着的，他爱的太隐忍，可偏偏是这种隐忍让我不自觉的替他心疼，总担心他会踏上我曾走过的路。
事实上，最终我阻止不了他。
我跟宋启一前一后到达周湘湘面前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挽上宋启的手臂，头靠在他肩上，柔声细语的和他商量该吃什么。
十九岁的少女，人生中第一次美好的爱情，她的笑容纯粹热烈，看向宋启的眼神满是幸福。我不知道她到底幸或不幸，只是担心，最后他们，都会玉石俱焚。
宋启借口要抽烟去了一趟洗手间，我默不作声的看着周湘湘的脸色在宋启离席之后大变，知道她要向我发难了，反而气定神闲的等着。
“我猜他应该也都告诉你了。许幽幽，我跟你合作，只是互取所需。以后大家相见不如相忘，你说呢？”
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歪着头看我。外表仍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可眼神却太过恶毒，让我忽觉冷汗直冒。
“你都知道？”我下意识的反问。
周湘湘没回话，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好一会儿，然后她注视着我，“许幽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收起你那颗圣母心。这世上没有所谓该得亦或不该，只有想要或不想要。手段，是为聪明人创造的。只有道德，是属于弱者的。”
我没打算反驳。又或者说我根本不知如何反驳。
宋启已经回来了，菜也端上桌了，我忽然不想在看到他们互相之间的做戏和委屈。
这件事里，又有谁是无辜的？宋启明知道自己不爱她，依然选择温柔以对，倘若周湘湘对此一无所知，那么她会不会才是最受伤的那个？
刚走到楼下，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来自周湘湘。
她说：每个人都有目的，因为目的的不同选择的方式也不尽相同。在你决定用手段的一刻起，就不要试图抨击别人的手段。
想起和周湘湘那并非偶然的相遇和后来她刻意营造的形象，我忽然明白了。
原来从开始，一切就只是一场拼手段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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