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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内前所未有的热闹。几乎全院的太医们都来了,扯着红线边诊脉边摇头又皱眉的。一帮子嬷嬷宫女进进出出,端热水的,拿巾子的……每个人的额角都密布细汗。令妃的叫声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时辰,而宫女们端出来的污水的颜色也越来越浓郁。情况看起来真的很不好。
在座的几位脸上都已经呈现出几分焦虑。乌拉那拉尽管非常怨恨魏佳氏这个人,但是她的肚子里怀的毕竟是乾隆的孩子,是皇家血脉。对母亲再怎么不喜,也牵连不到孩子身上。她也是衷心希望这个孩子能顺利出生。
因为是意外早产的缘故,产道还未完全扩充开来,孩子待在腹中一点也没有落下的迹象。几个太医看得心急,若是这样不上不下的一直僵持着等羊水流干了孩子再出来,几倍的痛苦就不必说了,一个没搞好指不定就一尸两命。这个风险他们可担不起。所以就在最短的时间里商量了一番,得出结果后就由院内比较说得上话的人出去跟乾隆报备一声。
乾隆这会也是有些慌了。不时就往内室里瞟几眼,听到令妃的叫声变得更尖利拳手也会无意识的握得更紧。弘昼坐在他身边,心里也是急的。他理解乾隆此时的心情,就跟当初他等着永璧降生时是一个样的。过程越慢,心也越难耐。
平日里与令妃颇有交集的林太医被他们推出来了,如实把情况禀报给乾隆。后者听罢,连考虑的时间也没有。手一挥,准了。
几个太医马上就让人去熬了碗催生的汤药,接生嬷嬷忙着顺胎位。不多时,药来了。令妃咬着牙停下叫嚷,问他们这是什么药。几个太医面面相觑。林太医上前一步,隔着帘子劝她说,催生这法子是有点风险但现阶段也无其他办法还请娘娘三思云云……
令妃也没痛昏头,知道孩子卡在肚子里出不来,为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于是就狠狠心,抢过宫女手里的汤药,一口气灌了下去。接着就躺平身子,脸上疼痛交加的神情表现得更明显。嘴巴里叫的不再是「好痛」「啊」等等,而是……
皇上……我……我要见皇上……」
声音喊得大声,外头人马上就听见了。
乌拉那拉才刚升起的一点怜悯之心也瞬间被这声叫喊给打个破碎,「嘭」的一声把茶盏砸在桌上,站起身,道,「皇后,跟我进去瞧瞧。」说罢,就在桂嬷嬷的搀扶下步进内室。
而乾隆则阴沉着脸,对时不时高低起伏的叫声。弘昼只来得及在他耳边说上一句,就跟着进去了……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若说是从前或许还没怎样,而现在,弘昼俨然已经是乾隆心中至关重要之人,只不过短短一句安慰也足够消弭掉他此刻内心里的不安。
宫中最尊贵的两个女人在场,无疑是给众人带来了不少压力,接生嬷嬷脸上的汗瀑布似的直往下淌,手上的动作更是丝毫马虎不得。
乌拉那拉先是走到床边看看令妃的情况,注意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心中也有了计量。
是男是女?」她问。
林太医又被推出来当出头鸟,「回太后娘娘的话,是位小阿哥。」
小阿哥……」乌拉那拉意味深长地看着令妃,笑,「总算有位小阿哥了……令妃,你可听见了?」
令妃不明她的意思,以为是心喜自己给皇上添了个儿子,就虚弱地扯了下嘴角,「臣妾听见了。」
听见了便好,也不必我多说些什么了。」乌拉那拉看了一眼接生嬷嬷,「你们也听见了吧,这可是位小阿哥,要有什么事……也得要千万保下来。」
有心的人回过味来,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太后说这话的意思,简单点就是无论出什么事,孩子都是关键……即便母体受到什么损害……
弘昼在旁听了,心中只觉得古怪。太后说这话的口气总让他感到有些违和感,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之后的态度也是,竟然就坐到一旁,什么事也不管了?
再看令妃,想是怕了太后的那句话,渐渐的也不再乱喊乱叫了,乖乖配合接生嬷嬷,努力把孩子生下来……
这一夜,宫里大半的人都未阖眼。
早先来闹事的福家兄弟已经下狱,小燕子在挨了二十大板之后也关回到淑芳斋,还派了十几名侍卫轮流守着。那个所谓的「妹妹」小鸽子乾隆也让人先送回宫外。
丫头在离开前,出人意料地冲到胤禩面前直接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叫了声「恩公」,又从兜里摸出一条纯银的长命锁双手捧着送到胤禩手中。
看到这玩意儿,胤禩要还想不起来眼前这人是谁,那他也白活了。
这丫头……可不就是当日街上遇到的「偷儿」么?
众人这下才明白事情经过,对刚才小燕子的那套说辞都表示唾之以鼻。
一直到了下半夜,延禧宫里才传出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乾隆接过接生嬷嬷手中的孩子,仔细端详。早产儿毕竟不如足月的孩子,先天因素的缺乏,导致出生时形体有些差强人意。红皱皱的,小只没毛的野猴子?乾隆被自己的想法悚到了,只抱了一下又把孩子塞回给接生嬷嬷。
至于接下来需不需要进去说几句体己话……乾隆的表态是——「皇额娘,儿子先送您回宫吧。」
乌拉那拉惊喜了一下,但是一想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皇帝让自己回宫休息也在常理的,便收了有些悸动的心思。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皇帝你去看看令妃吧。」
儿子晓得了。」
话是这么说,却在人走后,转身就带着弘昼去了坤宁宫。
腊梅冬雪奉命来请乾隆去内室,结果话还没出口,目标人物已经走远了。令妃在内室里气得想摔东西,只可惜身子还虚得很,动一下都嫌累,只得躺在床上拿被褥出气。
一回到坤宁宫,乾隆屏退左右。没了外人,便一把抱住身前的人,搂着就往床上带,肢体语言表达得再明白不过。弘昼给吓到了,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怒道,「干什么你!现在还有心情想这些!」
乾隆赖皮似的抱着他不放,脸埋在弘昼雪白的脖颈边,说话的时候故意吹着气……
弘昼,给我生个孩子吧。」
弘昼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四哥你胡说什么!得了儿子脑子混了吧!」
乾赂嗯」了一声:「看到令妃生了儿子,我突然也想让你生一个。弘昼,给我生孩子吧。」
生生生生什么生!」弘昼一张脸全给颜料抹了似的,红得不像话,「你想都别想啊,我才不会……呃生什么孩子呢!再说了,这不都有永璂了吗?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可永璂是景娴和朕的……我想你生一个咱们自己的孩子。」乾隆板正他身子,脸对着脸,眼中的神色是非一般的严肃。「弘昼,我们生孩子吧。」
接着,在弘昼就要爆粗口的前一刻,倾身向前,封口。
嘴巴上边忙着,手头上的功夫也不落下。制止对方的挣扎,半推半拉的往床上带……
床幔不知何时也落了下来,遮掩过里面的春潮暗涌。
翌日清早,延禧宫接到旨意,赐名十三阿哥——爱新觉罗?永璐。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乾隆的第十三个儿子应是爱新觉罗·永璟才对,因为潇的剧情设定,所以十三和十四换了身份。换句话说,永璐将会是提早炮灰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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