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时间久了以濛觉察出了一些不对,安安和然然对于中国文化里的成语和一些名词似乎是真的一无所知。四岁,不懂深奥的成语,并不会如何,完全正常。可,若是基本的成语和一些名词都听不懂,呃,有些犯难了。
六月份,以濛执着于想要让两个孩子能更好的融入国内的家庭教育环境,使得祁先生尽量杜绝在家里和孩子用法语和英语交流。
但是,祁先生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这些,买了一些基础性的词汇书籍给儿子和女儿轻而易举地将这件以濛认为格外严重的的事情给打发了。
起初,以濛还会有些担忧,总觉得这不可取,毕竟小孩子就算真的看书也没有那么快就会记住吸收的,还在想要不要给孩子们详细地解释一下基本词汇,但是跟快以濛就不这么觉得了。
在法国,她身体总不好和孩子相处就少,以濛一直觉得安安和然然是她生的,对于儿子和女儿相处再少也很了解他们,可现在看到儿子很快就接受了祁先生买回来的那些词汇和成语书籍,她突然觉得基因的遗传有时候格外的惊人。
当然这只是起初,后来,随着以濛和儿子接触的越来越多,她真的觉得儿子安安和祁先生有些过分的相像了,包括在‘欺负’人的时候。
有一天周末,以濛难得没有在宜庄的花园里写生画画,看着已经四岁半的儿子坐在客厅的桌子前,手里攥着国际象棋的棋子,小孩子钟情于某件事情也许就是某种天赋的潜意识开发,放弃了写生的打算,以濛将棋盒摆好,分了两边的国际象棋棋子,母子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以濛说,“安安,知道这是什么吗?”
“国际象棋。”
“原来安安知道?”
“棋盒上有写。”
以濛愕然,好吧。
但是,想要让儿子学习国际象棋的心思在这儿,她便说,“想学的话,妈妈教你好了。”
起初,四岁半的孩子学棋,以濛没有想过有多复杂,她精通围棋却对国际象棋了解的很少,棋局也一知半解只了解最简单的。
可原本想要教儿子下国际象棋的人,到最后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竟然输给了自己四岁半的儿子。
震惊,吃惊,然后神色愕然地看着他的儿子。
妈妈输了,但是碍于爸爸向来的教育里要做听妈妈话的好宝宝,四岁半的安安看着以濛说,“妈妈,我什么都不会完全是侥幸,您在陪我下一次好不好?”完全给母亲找台阶下。
以濛对于亲情执念很深,儿子缠着她撒娇她自然没有办法漠然拒绝,“好吧。”最终还是答应了。
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耐心终归是很有限度的,随着一局,两局,三局国际象棋下来,小安安总是赢了以濛。
向来漠然的以濛也难以保持镇定的羞愧,她问,“安安,你真的是第一次碰国际象棋吗?”
歪着脑袋想了想,安安很诚实地回答自己的母亲,“不是,爸爸很早之前就教会我了。”
“为什么?”某人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以濛:“……”
“有时候适当的鼓励更能教育孩子。”
“关于教育孩子的问题,我们晚上再好好谈一谈。决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以濛:……
晚上会谈论孩子的问题?
鬼才相信,某人向来晚上只懂得如何耍流氓。
——
七月份,夏日进入更炎热的阶段,7月23号,葛女士因为牢狱中的表现良好提前五个月释放,是一家人都很高兴的事情。
7月24号,祁先生将葛女士接到了宜庄,因为碍于两个孩子要格外保护不受公众媒体的影响,以濛和安安然然一早就在家里等。
正值中午时候,以濛站在门口,看到下了车出来的葛女士,心里一直压抑的心绪算是放下了。
葛婉怡还是以前的葛婉怡,四年过去不显憔悴,这样的容颜眷顾大抵是上帝对这个女人唯一的宽容,虽然她并不在意这些。
四年,虽然每年都会见一次女儿,但是那样探监的见面和现在只要伸手就能触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心里酸涩难平静的时候,只听站在以濛身边的两个孩子直接跑过去,唤了声,“外婆。”双生子女稚嫩的童音异口同声,听得葛婉怡控制不住的就湿润了眼眶。
“妈,到家了。”以濛看着葛女士,相较于四年前更加的沉稳,眼神温和。
晚上,祁先生去儿童房间带两个孩子睡觉,以濛和葛女士坐在客厅里谈及很多,甚至谈到了很久没有提及过的霍启维,以濛说,“您一审判决的那一天结果出来,他就是那一天剃度出家到了白鹿寺。”
葛婉怡怔了怔,沉默了良久后才感叹了一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是都该学着放下。”
霍启维在外一僧,一人,成了完全无牵无挂的‘常空’师傅,而相较于多年前入狱的祁文虹,以濛通过焕芝也是知道的,祁文虹虽然一年前被释放,但是她疯了,精神分裂彻底的癫狂,想想那个女人大抵是前半生那么骄傲的活着,就算是踩着别人的伤口,她都那么高贵恣意,可自从得知自己入狱的证据是丈夫霍启维提供的,自那天起她就彻底的疯了。
过去的纠葛恩怨沉重,祁文虹,葛婉怡,霍启维,宁渊四个人,四年过去了,祁文虹疯了,宁渊死了,霍启维剃度为僧,而她葛婉怡刚刚从监狱里释放。
人们到底在干什么要如此的纠纠缠缠,终究是伤了别人的同时也把自己弄伤了,鲜血淋漓,疮痍满目。
好在她比他们都幸运,有女儿女婿还有外孙,外孙女陪着。
没什么可再计较的了,就这么过完最后的这不太长的半辈子时光,葛女士已经满足。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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