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凉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轻轻推开抱着她的仲若玺,浑浑噩噩地站起身。
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小姐,我们已经到了洛水街,请问您在哪?”
仲若玺紧紧跟着凉夏的脚步,害怕她因为顾之祺娶了别人而做出什么傻事,顾之祺可以离开她,但是仲若玺不能失去她。
可当他看见工人把货车车厢门打开时,心里还是不免地大吃了一惊。
逼仄狭小的后车厢里,两只一米多高的羊驼正在欢快地啃着胡萝卜!
是的!他没有看错,这正是他在澳洲见过的羊驼!
他看着货车车厢里旁边来自澳洲的检疫许可文件,脑子里蹿出了无数疑问,回过头看着嘴角上扬的凉夏,“你想做什么?”
凉夏冷笑,几乎竖起了全身的防备,说:“做什么?草泥马!草泥马没有见过吗?”
说完,她打开钱包,从钱包抽出几张钞票递给旁边的工人,“师傅,帮我卸下来,记得喂‘东西’。”
师傅接过钱,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白色的药罐,迅速地倒进矿泉水里。
仲若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两只神兽已经将矿泉水喝完。
他弯下腰捡起那瓶药罐,在看到上面的标签后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苯乙酸诺龙!凉夏!你这是干什么?”
“我的事不要你管!”凉夏瞪着宋莫凡,声调还有些大,让宋莫凡吓了一跳。
他从没见过凉夏露出这么悲凉的眼神,眼神里盛满了绝望与无力,感觉下一秒随时都要崩溃,他只好噤声。
苯乙酸诺龙。
是国际奥委会明确禁止的兴奋剂,运动员是禁止使用的。
人都不可以使用的东西,凉夏居然用在动物身上,而且还是来自澳大利亚的进口神兽!
这个女人简直疯了!
何止是疯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接着,只见她又从包里拿出两条黑色的丝带,在工人的帮助下将丝带蒙住两只的眼睛。完事后还在两只草泥马的脖子上挂上两朵胸花,一朵新郎,一朵新娘。
看着被凉夏打扮得有些喜感的两只神兽,仲若玺忍不住的笑出声:“凉夏,这难道是你……送的新婚礼物?”
“嗯?怎么?不可以?”凉夏挑眉。
仲若玺苦笑,他知道凉夏这么做将带来的后果严重性,不过……这才是他认识的郁凉夏啊。
为了顾之祺,不顾一切后果,哪怕知道自己将会飞蛾扑火。
于是他决定,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要帮她顶下,哪怕……天塌下来。
与此同时,顾之祺坐在休息室里,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无力。
他刚刚很清楚的看见,凉夏就站在离自己一街之隔的马路上。
她穿着他给她买的华伦天奴,站在停车场旁边的路灯下,单薄的背影在黄昏的照耀下那么令人心疼。
因为车来人往,距离又太远,他没有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她的心情,和他是一样的。
居然又是他带走她的。
又是仲若玺。
只要一想到仲若玺,他的心就会吃痛。
他最怕视线里出现仲若玺和她,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不能上前去推开他,不能把她护在身后。
曾经的他以为生活不是拍电影,只要自己给她足够的爱,足够的坚持,她就会和自己在一起。可是如今的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被现实彻底的打败,他不得不屈服。
“顾少爷,宾客已经到席,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顾之祺冲管家点了点头,站在镜子前整了整领带。
对于十分钟后的婚礼,他应该要十分期待的。他和她的爱情,终于要结束了。而她也会回到她最想要的幸福生活里去……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愉悦的心情都没有?
脑海里闪现过的那张脸,一直都在影响他的情绪。他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他希望自己是运筹帷幄的,可是自从十年前认识了郁凉夏这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掌控自己心绪的女人,他竟一点办法也没有。
顾之祺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上面显示七点五十分。距离婚礼的举行,还有十分钟。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凉夏……还有十分钟,你的幸福,全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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