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救救婢子!”绝望的宝姨娘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用力挣脱架住她的婆子,冲到凤浅就要跪下。
凤浅及时扶住了她,安慰道:“姨娘别担心,你若真的没做,父亲定会还你公道。”言罢对凤安道:“父亲,此事疑点颇多,不可草率定案冤枉了好人。”
看见哭成泪人的宝姨娘,凤安心头闪过一丝不忍。
“锦帛是你祖母身边的贴身丫头,她的话足以为证,从宝姨娘贴身婢女身上掉出的毒草便是物证,就算官府断案有这两证也足以定罪,岂能说是草率?”苏青玉见凤安动摇了,立即站出来道。
凤浅笑了笑:“人证物证都指向翡翠,却怪到宝姨娘身上?这还不草率吗?”
宝姨娘没有害老夫人的动机,她那般聪明的人定会清楚自己的处境,知道拼命抱住老夫人这棵大树才能平安生下孩子,所以她才会冒着风雪来看老夫人,没想到给了人陷害她的机会。
苏青玉驳道:“翡翠只是个丫头,若没人指使,怎敢在老夫人的香炉里下毒?”
“没错,一定有人指使翡翠。”凤浅看着苏青玉,似笑非笑,眸子冰寒道:“但不一定是宝姨娘!”
苏青玉心头打了个突,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凤安疑惑问:“什么意思?”
“父亲不要着急,待我问翡翠一个问题,便知是不是宝姨娘所为。”凤浅说罢看向跪在地上的翡翠:“你说是宝姨娘命你在老夫人香炉中下毒的?”
“……是。”翡翠颤抖答。
“那这乱灵草也是宝姨娘让你弄来的?”
“是。”
“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药铺买的。”
“哪间药铺,买了多少?”
“……匆匆忙忙,没看药铺名字,买了一包。”
“满口胡言!”凤浅低喝。
翡翠吓得俯身,竟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
众人也都不解,只有榻上静静看着的龙潇和角落里的夏氏以及刘太医笑了。
凤浅对凤安道:“父亲,女儿已经问明,是翡翠陷害宝姨娘。”
凤安仍旧不解,并没听出翡翠话中有何错处。
刘太医笑道:“邺京根本没有乱灵草,只有挨着夏国的边境上一个小村庄有,且只按株出售,从不论斤两。”他奇怪地看了凤浅一眼,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她一个小丫头是如何得知的?
众人这才明白,见翡翠已经摊倒在地,更相信是她陷害了宝姨娘。
宝姨娘松了口气,却哭得更加伤心了。
凤夕终是忍不住问道:“那是谁指使翡翠害老夫人嫁祸给宝姨娘的?”
这一问让柳姨娘抓住了话柄,嘲讽道:“就是,翡翠可是宝姨娘的陪嫁丫头,谁能指使得动她,再说宝姨娘是商女出身,什么东西弄不来?”
“我家开的是米铺,又不是药铺,这冰天雪地的去哪买毒药?且大小姐中毒之时,我还没进府,这乱灵草显然早已在府中。”宝姨娘气愤道。
柳姨娘悻悻住了嘴。
这时,幽菊匆匆从外面进来,边给凤浅披上一件雪白的披风,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然后退到了一边。
众人这才发现幽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又回来了,有些人心里慢慢不安起来。
凤浅的视线慢慢扫过众人,道:“我知道是谁指使翡翠的了?”
“是谁?”凤安急问。
凤浅视线一顿:“是四妹妹!”
“你胡说!”凤薇急得跳了起来。
凤浅看了幽菊一眼,指着门口道:“我是不是胡说,问她便知道了。”
众人皆看去,见幽菊和冷梅抓了一个丫头进来,往众人面前一扔。
“是香秀!”凤夕认出她来。
香秀,四小姐凤薇的一等丫头。
幽菊点头:“刚刚大小姐有些冷,让奴婢回屋拿件衣衫,回来时看见香秀鬼鬼祟祟的,奴婢觉得可疑就跟上了她,见她正把一包东西丢到了南院的墙门外,我让人帮忙抓住了香秀,还把东西捡了回来。”说着把一个纸包递给了凤浅。
冷梅也道:“奴婢问过昨日守门的婆子,香秀确实去过宝姨娘的院子找翡翠。”
凤浅接过纸包递给了刘太医:“请太医查看是何物?”
“是乱灵草的根茎。”刘太医看后道。
“那翡翠身上的乱灵草便是香秀给她的了。”凤浅下了结论。
凤安一脚踹在香秀胸口,而后指着凤薇怒骂:“孽子,你还不跪下!”
“父亲,不是女儿!”凤薇脸色有些苍白,却并没有跪,而是看了香秀一眼。
“这不是奴婢的东西,是幽菊陷害奴婢,不关小姐的事。”香秀捂着胸口道。
幽菊不慌不忙道:“南院的一众妈妈小厮都是人证,她们已经在外面等候,只要一问便知。”
“定是你这贱婢买通了南院的妈妈小厮。”柳姨娘嘲讽地看了凤浅一眼:“谁不知道南院曾是白氏所立的佛堂。”
幽菊不作声了,她一个丫头哪有这么大的本事买通一个院子的妈妈小厮?这明显是在暗示凤浅在陷害凤薇。
凤浅笑了笑:“照姨娘所说,是我在陷害四妹妹,那么请问姨娘,我的乱灵草从何而来?”
柳姨娘答不上来,凤薇却眸光一亮,反问:“我又从哪弄的毒草?”
凤浅就等着她这句话,随手在人群中一指:“她!”
众人看去,见凤浅指的是夏姨娘。
凤浅看着面色平静的夏姨娘道:“如果大家不信,可以跟我去夏姨娘的花园子里看看,那里是否有乱灵草,不过恐怕不止是乱灵草,连乌头之毒也能见到!”
众人一惊,这么说,当年毒害老夫人的是夏姨娘?可是……
夏姨娘仍旧面不改色,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闪着丝丝寒光,盯着凤浅:“不用看了,我院里有乱灵草,四小姐也确实采用了不少,乌头在一年前便铲除了,恐怕要令大小姐失望了。”
“你哪来的这些东西?”凤安怒问,难道一切都是夏氏所为?那白氏……
夏姨娘云淡风轻道:“乌头是偶然得的一包种子,种下去长出来后,只觉得花色艳丽好看,并不知是毒花,直到老夫人出事……而乱灵草是二小姐给的。”
一席解说十分牵强,但众人却被最后一句惊住了,凤筝!?
“姨娘可不要信口胡说,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孩子,哪去弄这难得的毒草?东窗事发姨娘把我当成替罪羊,父亲母亲可不答应。”凤筝不急不缓道,当年的事只有她和夏氏两人知道,只要她不承认,夏氏这黑锅是背定了。
“的确是一年前二小姐把乱灵草送到紫微楼的,我不知道有毒。”夏氏看着凤安冷冷道:“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们信不信都没关系。”一副任打任杀的无谓的样子。
事情陷入了胶着,夏姨娘和凤筝各执一词,不知道谁的话更可信。
凤浅对夏姨娘不知乌头和乱灵草有毒的话不信,但却相信乱灵草是凤筝给夏姨娘的,凤筝定是在龙潇府中弄的乱灵草,因怕祸及自身所以给了爱侍弄花草的夏姨娘,而凤薇爱贪小便宜,平日制香的花草多是在夏姨娘院里搜刮,只要有人不经意透露出乱灵草的用处,凤薇自是会取了来用。
这是有人在借刀杀人,凤薇不过是那把刀!
“你这个态度让本候如何相信你?”凤安看着夏氏怒道,她这是什么态度?
众人皆静声看着夏氏,凤安怎么会因她几句毫无力度的辩白就相信她而不信自己的女儿?今日,无论是不是夏姨娘做的,这罪名她都背定了!
可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我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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