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赫连芸挺直了僵硬的身子,轻声道。
“嘘!”容轩凌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赫连芸的话,他的大手抚上了赫连芸的脖子,在她的耳旁道:“王妃若是有什么瞒着本王的,就瞒的紧一点,不要叫本王发现了,知道了吗?”,他的动作是如此的爱昧,他的语气却是如此的清寒。
“秦王!”赫连芸伸手想要扯开容轩凌环在她腹部的铁臂,这时容轩凌却突然放柔了语气说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不碰你!”
他将赫连芸环在怀中,将下巴靠在她的颈窝处,绵长的呼吸在她的耳畔。她目光幽幽的看着夜空,渐渐的放软了身子,由着他抱着自己。没有人说话,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安静之中却带着一股淡淡的温馨。
迷离的灯光罩着两人,如同一对交颈相偎的恋人。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缓缓上前流淌。夜空,繁星闪耀。
良久之后,只见一旁的卧房里面走出了一个人影,见到了座上相拥的男女,愣了一下,眸子里面浮现了一抹黯然,随即唇边泛起了一抹苦笑。
赫连芸也听见了珠帘被拨动的声音,她侧头一看,只见上官梓宣立在门边,他一声月白色常服,角落里面的光影有些黯淡,但是还是看见了他衣衫上面沾染的点点的血迹。
“你受伤了?”赫连芸蹙眉问道,想要从容轩凌的怀中站起来,却被容轩凌强行的按在了腿上,方才赫连芸语气里面的关切之意,让他有那么几分的不爽,于是便是惩罚性的在她的腰间拧了一把,含笑道:“王妃不要担心,那些不是上官神医的血!”
赫连芸将悬着的心放下,侧目带着几分薄怒的看着容轩凌,唇边却是泛起一抹浅笑,“王爷可否先将妾身的放开一下,妾身的腰都快被王爷掐断了!”
容轩凌哈哈大笑着将赫连芸放开,却也随着她起身,搂着她的肩膀走到了上官梓宣的面前几步顿住,笑道:“辛苦你了,梓宣!”
上官梓宣将目光垂下,淡淡道:“是卑职的本分!天色已晚,卑职先告退了!”
赫连芸看着上官梓宣落寞的背影,心中也不甚好过。只是她不再是原来的赫连芸,若是梓宣能够早早的死心,也是好事吧!
赫连芸回过神看着容轩凌,端肃道:“王爷,发生了何事?”
容轩凌朝着卧房努了努嘴,“王妃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赫连芸沉眸看了容轩凌一眼,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扒开五色的珠帘,往卧室走近一步便是闻见了一股血腥味,赫连芸心中泛起一抹忧色,往床上望去,只见上面躺着一个美丽的女子。
“师父?”赫连芸惊诧道,她急忙几步踏进床边,垂眸看着床上的吴双双,昔日妖艳的红唇只余一丝苍白,眸子紧闭着,睫毛如同羽翼一般覆下,眉心轻轻蹙着,似乎在梦中都在遭遇什么痛苦的事情一般。
“本王是在街上救下她的,她似乎正在被人追杀!”容轩凌不知道何时道了赫连芸的身后,沉声道,他带着几丝探究看着赫连芸,将手搭在她的的肩上,安慰道:“没有生命危险,你且可以放心!”
“谢谢!”赫连芸道。她看着吴双双想着那日在去白马寺的途中,若是为了救自己,她定不会暴露自己的,说到底还是自己连累了她。
“日后就让她留在你这里养伤吧,王妃也好方便照顾!”容轩凌道,他往门边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道:“王妃以后若是要出门,跟管家说了走正门就是了,让两个侍卫跟着。王妃不是本王的养的鸟儿,本王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他若是想要掌握赫连芸的心中,只需要找人监视她就可以了。但是,他不想。他回眸看着床边清丽的身影,唇边泛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总有一日,你会亲自将一切都告知本王的。若是有一日你信任本王,两人之间再无城府芥蒂,本王自当将这个真心双手献上。
赫连芸心中放心不下吴双双,便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一夜。
天色将明的时候,吴双双转醒。晨曦淡淡的光辉透过窗棂射入。屋子里面的烛火耗尽了最后一丝光明,升起了几丝徐徐的青烟。
吴双双环视了一下屋子里面,目光瞥见伏在床边浅眠的赫连芸的时候,诧异了一下,“芸儿?”
赫连芸抬起头,见吴双双醒了,便是起身问道:“师父,你醒了!身上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吴双双摇了摇头,“这是那里?”
“秦王府!”赫连芸将枕头垫在吴双双身下,让她躺的舒服一点,又道:“师父,是秦王救了你!”
吴双双按着太阳穴,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竟是那小子救了我!”
赫连芸沉声问道:“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仇家到底是谁?”
吴双双移开盖在手上的玉手,清亮的眸子看着赫连芸,顿了顿,方才说道:“可还记得我收你为徒的时候,条件就是杀一人!”
“记得,柳丝丝!”赫连芸道。
吴双双道:“我现在就将我们之间的恩怨全部告知与你!”
原来吴双双与柳丝丝乃是同门师姐妹,师从暗器大师千玄子。千玄子不仅仅是武艺高强,而且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在渐渐的相处的过程中,柳丝丝竟然倾心与自己的师父。可是千玄子已经有了妻室孩子,可是他的妻子却是一名普通的农妇,这叫貌美如花的柳丝丝更加难以放下心中的情意。
后来柳丝丝色诱千玄子不成,便是由爱生恨,抓了师母逼迫千玄子跳崖自尽,而后更是狂性大发,将千玄子满门屠杀。
吴双双深受千玄子大恩便是发誓要为千玄子一门报仇雪恨,哪知这柳丝丝却似乎从江湖上蒸发了一般。直到三年之前才肃北偶然得知了有人被刺杀了手法与自己门派中的极其相似,而后经过追查,方才知晓,柳丝丝加入了风影楼,而有了风影楼的一众杀手相助之后,吴双双已经不是其对手,杀她不成反倒被她所伤。逃亡时,被赫连桦救了,方才隐在丞相府里面。
赫连芸听着,说道肃北之行的时候,忽的想起,若是没错的话三年之前肃北之行正是她与盗骊二人。
“你是风影楼的杀手对吗?”吴双双看着赫连芸沉声问道。
赫连芸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隐瞒的说道,“幼时被人追杀的时候,掉入了山崖,被风影楼的救了,所以便是成了那里的杀手!”
吴双双眸子沉静,她静静的看着赫连芸道:“一加入风影楼,除了死,便是终身都是风影楼的人,不甘愿一身被风影楼的人控制?”
赫连芸顿了顿,面上看不出悲喜,知道云淡风轻的说道:“他们用毒药控制我们,每三个月发一次解药,若是没有解药,会受尽煎熬而死。”
“解药连上官梓宣都研究不出来么?”
赫连芸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将他牵扯进来!”
吴双双叹道:“我原先以为你嫁与了秦王便是不用受到风影楼的控制了,没有想到他们还是有些手段的!”
赫连芸唇边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那毒药虽然会让我受些痛苦,但是一时半会儿却还是要不了我的命的,我只要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做了,其余的事情便是没有什么大不了了!”
吴双双有些错愕的看着赫连芸,她的黑眸里面泛着淡淡的冷意,又带着些许的漠然。
据说,遭受了极大的痛苦的人以复仇当做活着的信仰。她定定的看着赫连芸,这个女子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呢?居然会生无可恋!
渐渐的有阳光从窗棂探了进来,淡淡的金黄色涂在赫连芸一身白衣上面,似乎扫去了她身上的清冷之意,带来了些许的暖意。
这时莺歌跳动了珠帘,端了药进来,道:“小姐,五姨娘该吃药了!”
赫连芸接过药碗,道:“我来吧!”,接过药碗,苦涩的味道扑鼻而来,赫连芸将手中的白玉勺子轻轻的在褐色的药汁里面搅动,舀了一勺递与吴双双,顿了顿又道:“要蜜饯吗?”
吴双双愣了一下,道:“吃药而已,要什么蜜饯,那有那么娇贵!”
赫连芸垂头搅着手中的勺子,为什么只有自己那么怕吃药呢?若是喝药没有蜜饯的话,她宁愿不喝。以前在风影楼执行任务的时候,时常也有受伤的时候,可是赫连芸受伤,盗骊却是更加的受累,哄赫连芸喝药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工程。
眸子里面流出一丝伤感,赫连芸叹了口气,盗骊盗骊,日后,还会有谁耐心的哄我吃药呢?
吴双双将赫连芸手指的药碗一把端了过去,一口就将碗中的药汁饮尽,她将碗递给了莺歌,看着赫连芸眼底的浅浅的青色,道:“你也一夜未睡了快去休息一下吧!”
赫连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不到两个时辰,又被燕语唤醒了,赫连芸揉了揉睡眼迷离的眼睛,嘟囔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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