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一片安静,钟雨桐努力想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仍旧一片黑暗,耳边传来低低地啜泣声,他听出来了,是顾沅沅的声音。
他蹙眉,他从来都不许自己的女人难过。
他伸手去拉她,手边却是一片空无,很快的,一股温热覆上他的手。
钟雨桐不确定地问:“沅沅?”
“嗯。”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耳尖的他听得清清楚楚。
得到她的回应,他原本紧绷着的身体瞬间放松。
他凭着感觉抚上她的脸颊,手掌传来湿意:“怎么哭了?”
顾沅沅立即否认:“没有啊!”
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处好像有东西捂着,他下意识就要把那块碍事的布扯掉,手腕却突然被顾沅沅抓住。
钟雨桐深深蹙眉:“你是不是在我眼前蒙上一层布了?快拿开。”
“没有……”顾沅沅摇摇头,眼圈红红的,哽咽着说:“医生说……你的脑袋里有个血块,那个血块压住了视觉神经,不过医生说是要暂时性的。”
钟雨桐瞬间沉默。
她轻轻地抱住他的腰身,将脸紧贴他的胸口:“雨桐,你不要难过。那只是暂时的。”
他感觉到怀中女人身体轻轻的颤动,他嘴角牵起一丝苦意:“放心,我没事。”
她突然想起什么,嚎啕大哭起来:“雨桐,我不在的这些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雨桐紧紧地拥住她,什么也没有说。
呵,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这些年来,他只要听到别人说在哪个地方看到像顾沅沅的人,他便立刻发了疯般奔去那个地方,他以为她回国了,他以为她回国都不愿意见他,可每次去都是扑空。
他也知道,那个人不会是顾沅沅,但还是会不顾一切的去寻那个人,哪怕……就算是看到一个长得像顾沅沅的人,也是一种幸福。
就是这股执念一直牵扯着他。
有次去寻她,却扑空,喝醉酒的他抓住一个男人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告诉我,你把沅沅弄去哪儿了?”
到最后,竟泣不成声:“你把沅沅还给我……你把她还给我……”
平常在工作上顺风顺水,英气风发的他,不论在哪里都是骄傲的男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此刻竟哭得像个孩子。
那个陌生人哪里肯放过他?一拳打在他俊美的侧脸,随后一拳拳地打在他单薄的身上,他竟没有还手……
最后路人报了警。
两人都被带进警察局。
那个人没过多久就被家人领走,走的时候还趾高气扬地啐了钟雨桐一口:“神经病!”
钟雨桐在外地,哪里有人能过来接他?
只身一个人在外地。
警察也看他被打得脸上全是淤青,并且他也没有还手,决定好心放了他。
钟雨桐抬起无神的眼眸:“你能帮我把沅沅带回我身边吗?”
警察摇摇头叹气,又是一个为爱痴狂的人。
钟雨桐出了警察局,就一下子坐在警察局外,冷风毫不留情地拍在他的脸上,似乎要把他拍醒。
此时他的衣衫破旧,竟然如此狼狈不堪。
他在警察局外整整坐了一夜。
第二天,他高烧不退。
昏睡中的他嘴里喃喃的都是顾沅沅的名字,他一次次的梦到,她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任凭他在她的身后声嘶力竭地喊她,拼命的要去追她,却被几个保安抓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却那么无能为力,他简直难受得快要死去。
徐清苹看到他心疼极了,“雨桐,你怎么那么傻啊……”
是啊,那么爱她的他,执着得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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