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言低头冷笑,看着自己的手说:“我会替自己讨回来的。 ”
“那人是谁?”还记得,那人叫他好皇弟,莫非白沐言也是……
“他是星罗大皇子。”白沐言在风翠识相离去后轻声道。
“那你……?”你也是皇室中人?
白沐言抬手抚过受伤的地方,浑身罩着一层寒意,“没错,我是星罗皇室中人,他是我皇兄。”
秋歌点了点头,裹紧身上的裘绒大衣缓缓走回床边。
“我不该将你牵扯过进来的。”白沐言的声音悠悠然的传来,那清冷的身姿望着窗外的寒梅,目光也渐渐迷离了起来。
他想起了十多年前的冬天,他蜷缩在一间柴房里吃着冷掉的饭菜,没日没夜的劈菜供人取暖,而他却连一件破旧的棉衣都没有。
他有多少年没有见过星罗的冬天了?
他厌恶星罗的寒,星罗的冷,还有那没有丝毫人情的皇宫。
十月初十那天,满天飞扬的大雪像似在祭奠什么似的,没日没夜的下,最后覆盖了整个星罗。
苍茫的天地与万物连接在一起,耀眼的雪,刺眼的白。
万物寂寥的街道上行驶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的人正压抑不住的咳着。
“喝了它暖暖身子。”白沐言那骨感纤细的手上正端着一杯温酒,在星罗,也只有如火烧一般的烈酒才能暖和身子。
秋歌浑身发抖的接过杯子,慢慢细吟着,那股子辛辣的味道从嘴里蔓延开来,一直呛到她的鼻腔里,辣的她眼泪直流,咳着心肝肺都快吐出来了。
白沐言见她这么狼狈,试探的伸手拍着她的背,“你没事吧?”
“咳……我说,你是想害死我吧?”一张粉嫩的小脸咳成了猪肝色,心口都咳的发疼。
不过身上倒是暖和了些。
“这酒叫做温刀,细吟暖腹,生吞肯定烧心,你得慢慢品。”白沐言捏着酒杯吸了一小口,放下杯子哈了一口气,神情说不出的舒坦自在。
秋歌打了个颤,车窗外的雪还在下,不知要下到何年何月了,她莫明生出了一种这雪要下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我们这是去哪里?”看着远处灰蒙蒙的一片城,秋歌更想问的是,那是星罗皇宫吗?
白沐言倒酒的手抖了下,很快恢复了淡定,“星罗皇宫。”
“你也要带我一起去?”秋歌皱眉,自己失踪这么久,盛世浩昌和纪江南没有救她,便证明她对白沐言的用处不大了,既然如此,她就不明白白沐言要带她进宫的目的何在了。
“是的,星罗的宫中太冷,我不愿一人待在那里,你就陪着我吧!”白沐言本来想送她离开的,可是他终是不舍得。
“你……”可问过我的意愿?秋歌最终还是把这话咽到了肚子里。
星罗宫门开,前来迎接的是星罗皇宫的内侍总管莫乌,莫乌头上戴着乌纱玲珑帽,额角的银丝都显露无遗,只见他缓缓上前行礼,“莫乌给二皇子请安。”
“莫总管请起,父皇怎么样了?”这一路上来得的平静,真怕白沐凡在宫中动什么手脚。
白沐言踩着人背下车,才伸手扶秋歌。
莫乌微笑颔首躬身,“皇上一直卧病在床,可是今晨竟醒了,不知道是不是二皇子带回了祥瑞。”
莫乌是个万事通,宫里的一切没有什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他能混到今天,这张利嘴和满腹的阴谋算计是分不开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被他说出了几层意思。
秋歌见莫乌一直在打量她,便裹了裹身上的狐裘,将毛绒绒的领子又拉高了些,整张小脸都深深的埋在了狐裘绒毛里。
莫乌朝她颔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引路前躬身在白沐言面前问了句:“这位姑娘可是王妃?”
“我不是。”秋歌立即摇头否认。
白沐言看了看她,却什么也没说。
“那怎么安排这位姑娘?”见白沐言没有解释什么,莫乌又低了低头,态度依旧恭敬。
“不用安排,我不留在宫中。”白沐言一口回绝了莫乌的安排。
跟莫乌离开前交待秋歌让她跟着其他宫中的人到暖房休息,交待完,他便跟着莫乌一前一后离去。
深宫的大床上,年迈的星罗皇帝早已面容憔悴,尽管如此,他在见到白沐言那一刻还是激动的坐起了身。
“不孝儿臣给父皇请安。”白沐言跪下行礼。
星罗帝却颤微着手要扶他起来,白沐言见此,主动起身靠近了星罗帝,抬手搭在他的腕上,慢慢拧起了眉。
这脉像太不正常了,如果他真的是心脏旧嫉发作,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单看他的面相,就像失血过多一样。
这样想着,白沐言还是问了句:“父皇觉得怎么样?”
“朕头晕体乏,食咽不下,心中甚是忧虑。”星罗帝叹了口气,像似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
白沐言没有作答,只是执笔写下了一个药方,命莫乌:“今后按这个方子给父皇煎药。”
“是。”莫乌揣好药方,领命称是。
从星罗帝的宫中回来后,秋歌正依在暖房的炉子前睡的香甜,看着她困倦的样子,他着实不忍心唤醒她。
白沐言才刚靠近,秋歌便擦着口水醒了过来,迷茫的问白沐言,“这是哪里?”
“醒来就跟我走。”这皇宫,白沐言是一刻都不想呆。
打了个哈欠,秋歌裹紧衣服跟在白沐言身后,积雪已深,踩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
快出宫门时,两匹急驰的骏马行了过来。
来人是白沐凡和一个蓝衣女子。
秋歌不防,见那女子朝她横冲过来,脚下一滑朝后仰去,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想,她怎么会在这里?
“小心!”白沐言将她拉进了怀里,带着她转了半个周身,待两人稳定身形才朝高头大马上的两人投去视线。
白沐凡骑在马上围着两人绕,声音就是鬼魅一样忽远忽近,“我的好皇弟,父皇病的怎么样?”
白沐言像似没听到他的话,顺着秋歌慌乱的目光看向了马上的蓝衣女子。
“她叫蓝凤凰。”秋歌对蓝凤凰一无所知,仅知道个名字而已。
“你认识她?”白沐言身为医者,他对药材的味道极其敏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闻到了空气上有一股浑着药味的血腥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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