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国二十七年期间,泰安连城,欲同民哀丙同,上至天皇,下达苍生。
于天子丰瑞之年,且尚至不足,维安年间志和不理,乌合之众盛行乃不及当年繁华一二,绞天子以示红怨,安民心,治姜国,一日方同。
姜国二十九年,国君之主,一掀两国之战,杨国大军压近,姜国弃城姜都城,败走杜江,以致城旗倒戈,满城风雨。
后行无字得连哀
甚得一寸铁寒骨
波谲攻心已落桑
唯有以血还清白
姜国太子阳,十六人矛齐齐捅入身躯,于死姜国皇城门外,死之前,手腕红丝带散去随风,只知等候数年,爱其千万,终究人灭城破。
那一年,鲜血流淌了整个姜国,死亡弥漫的气息在整个姜国蔓延着,那一面**在城楼之上的姜国旗帜也倒在了血泊之中,姜国的一切,似乎都在那个时候结束了。
“连城,你我来生,定要生于普通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缓缓而语,却只待长命之中,不觉而命。
姜国皇后连城乃时月为生,背生姜国,一生为爱,杨国率兵破城,连城被将其六子逃出姜国,年蔻不华,败走杜江,欲至前朝风华,只待不合之年,一场锋然逼迫。
退走杜江之道,不足江之至患,杨国追至杜江江边,数万兵马围困,一方死水周知,一剑落罗。
姜国六子将军将步葵其围在其中,防之甚好,那女子双目已是满目沧澜,她本是来其一生,顾爱离阳,生死之追,早已顾盼轮回。她本以为倾尽鲜血,都可为他续命,岂料却是这般。
周围杨国兵马围困不泄,长箭已备,只待一声令下便齐齐射出。
杨国围困之将赫作驾驭马上,双目寒眉杀气,两年之战,已让他任自不安,不知时岁今日,他目光渗透着步葵,一道月安眉毛而生,将手中长剑丢掷腰间下马而行,步步超前逼近,却带了几分惋惜和遗憾。
连城看着他,嘴角微微一笑,却百般落寞,她道:“败落之国,离阳已死,姜国虽亡,步葵欲不安活命。”
连城毫无还生挣扎,离阳已死,她何来存活之理。
那杨国将军赫作一生念其连城,若想当年,二人乃是儿时玩伴,满茶花色,不曾错过,今时今日,谁也没有想到。
赫作说:“如今姜国已经亡了,步葵,只要你答应我忘却离阳一生,将念骨拔去,我可向天发誓,保你平安。”
“赫作,你至今还未明白吗?当年蒙氏三千,早已决定今日成败,然我已经所知,就早已猜到今时今日,如今姜国城破,逼近杜江,当年我步葵助离阳天下,缝制锦绣江山图,齐国出言反悔,至我姜国于此,上苍不念我姜国,又何来平安二字?”
“你当真念他一人?宁死而去?”
“步葵一生,只为离阳一人而活,生与死,不念轮回。”
赫作等了步葵多少年,步葵就爱了龙阳多少年,生生世世,轮回之道,早已分不清人世沧桑之变化。
那一天,步葵自刎于杜江,赫作不然而动,他念着步葵,爱着步葵,数年之久,从未半丝动摇。
步葵之死,化作一缕魂魄,与那离阳重合,堕入万千地狱,只因当年一句“同生死,同入狱,千年寒身,只念一线”的承诺。
予你一生满城,宁为玉石,换取你一步连城,你可否愿意?
以你一步之错,连城倒戈,换取你一生之爱,你可否愿意?
赐你江山十年,旗子一步,换取你一朝败走,你可否愿意?
连城答曰:我愿意。
十五年前
姜国的姜都城大雪漫漫,雪花飘落在姜都城的上空,一览而望的姜都城弥漫着一股寒彻的冰冷,冷风咆哮的声音穿插在城中的每一个角落,落立而中,时不时的一阵作响。
那挂在房梁之上的大红灯笼点了微微的大红光,可也不显得几分透亮,许是那白色的厚雪抢了风头。
姜国的皇城中,倒是一番见盼的模样。
几个宫女洗脑不得的朝着进了一座宫殿,碧丽堂皇的大红木门被轻轻的推开了,那几个宫女跑的几分着急,脸上倒是满目春心,不见那寒冬之色。
“快快快……”
小步细语的声音一直延伸到了宫殿里内的房外,步子才刚刚停下来,这几个小宫女就站在门外乐道的大声说:“公主,大喜事……离阳太子回宫了,大臣们都在议论着呢,不过多时就可到城门外了。”
话语这才刚落,那扇紧闭的房门就猛然被打开了,里头的女子喜颜而出,整个人仿佛是从里面撞出来一般,那清澈的眉目间闪过一丝急促和希望,她一身素装,淡雅的墨绿轻纱被那门外的一阵清风吹了起来,就像是一阵晚风一样的淡雅,这女子,便是姜国的步葵公主,乃是当年姜国离亲王在战场上带回来的幼婴,念于父母而死,而后册封步葵公主。
“哥哥要回来了?”她的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忧伤。
“是的公主,太子就要回宫了,就要到城门外了。”
步葵心中一喜,险些就落了泪,她朝着前面看去,尽是那一片白雪皑皑,双眼之前已经是朦胧一片,心中乃是千万愁思,雪花落在门前,久久不化,她脸上露出了五年未有的笑容,不顾大雪而落,已然朝着大雪弥漫的地方而去。
这五年中,步葵无时无刻不盼望着离阳回城,每当日出,她总会前往城楼之上,等了五年,终于是盼到了离阳被赦免回城了。
那大雪不停的下着,可是步葵的步子却一点儿也没有减慢,她心系离阳,任其现在,都已经不知春秋,深深的脚印在雪上不时的深凹下去,那一步步,都是步葵许久的思念!
几个宫女跟随其后,却也跟不上步葵的步子,双眼被大雪遮住,有些模糊,不到一会儿,步葵的身影就在那视线中消失了。
步葵到了城楼上的时候,身上的雪覆了一层,她只是轻轻的将肩膀上的雪拍去了,站立在城楼边上,目光早已经落在很远的地方,那种期盼的心情久久的在她的心中回荡着。
这个时候,一道身影从步葵的左侧而过,走到了步葵的身边,他一身盔甲,甚是严肃,一道总是冰冷的目光让人寒蝉,但是每次看到步葵之时,却总是那么的温柔,带着遗憾和怜惜。她叫赫作,乃是姜国的将军,姜王重任,赐他为“开国”将军。
“太子如今被赦免回城,公主的心也终于可以定下了。”赫作说道
步葵的目光始终都放在那城门外的一道长长的石子路上,即使大雪模糊了视线,她却依旧候着,她一番感概而道:“当年哥哥犯下大错,被父皇罚至东边思过,如今……都已经五年了,可是赫作你知道吗?步葵等了哥哥五年,这五年里无时无刻不期盼着今日。”
赫作看到步葵那久久都抹不去的一道希望,那是这个年代里,那么单纯,那么透彻的目光,赫作的心中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声气,他顺着步葵目光的方向到了去,那是被大雪掩盖而看不到头的地方,他说:“我还记得小的时候,太子公主还有我,和一样的大雪天,一样的感觉,那个时候,公主说,只要心不冷,就会一直陪在太子的身边,当时我就在想,何时公主也会与我说这番话呢?”
“赫作……”步葵的声音就仿佛是在喉咙中发颤一般,她不时的红了双眼,心中一阵酸苦,终于是将目光抽离了回来,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赫作,她说:“你我都明白,世间强求只会落得满身是伤,你既已知道步葵的心思,就应该明白,步葵一生……只爱哥哥一人。”
“赫作明白,公主的心里只念太子一人,我岂会不明白。”
他只是不经意间一笑,却藏了很多自己从来不愿意说出来的话。
步葵微微一笑,她就像是一朵生长在雪山中的寒冬花,那么的干净,那么的单纯,她的心也像是那朵寒冬花一样,美丽而善良。
步葵,假如你坐拥天下,你会以自己的一生挚爱做赌注吗?
假如你一览江山,你会弃生死不顾吗?
步葵说:“我只愿成为一个普通的人,和哥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沉浸着冷风的味道而后一阵酸苦,那就是步葵对这个多事之秋的年代里最深的印象了。
她就像是一道深邃的星光,然后被刺骨的冷风掩盖了一切,站在城楼上的她带着一份忐忑不安的心,而赫作便安静的站在她的身旁陪伴着这个女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步葵的双眼渐渐的放大,透过那一层大雪,她看到了骑在马上就要到城门口的离阳,那一刻,她的心就像是被一道醒目的光刺到了一样,很是痛。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步葵终究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一下子便已经是泪流满面。
离阳太子驾在马上,他那一张俊朗的容貌中带着让人参透不了的沉默,那还是当年那个与步葵一同嬉闹的离阳吗?还是那个总是带着亲切笑容的离阳吗?
或许就是这五年的时间里将他改变了,当年自己犯下重错,错手杀了按越大臣仲乔之子仲然,姜王不念亲情,以罚出宫前往东边思修,直至今日,已有五年之久。
离阳已到城门之外,见姜王与王后以及大臣们在城门之内等候,离阳下了马,似乎与当年相比健硕不少,但是看上去却又几丝沉默寡言。
姜王和王后见到自己五年未见的儿子,一时间都有些伤感,王后乃是姜国最好的刺绣之人,一双巧手甚得美传,但因身子不好,早已不碰那刺绣,却也一阵遗憾。
姜王迈步而前,看着离阳有几分激动,离阳却跪地而拜:“儿臣不孝,连累父皇与母后多年,儿臣未能够在父皇与母后身边尽孝,乃是儿臣之过。”
“快,快点起来。”王后心疼不已上前紧紧的抓住了离阳的手,将其拉了起来,语气梗咽的说道:“只要你回来就好,母后就放心了,倒是你,你五年里你可过得好些?可否累?是母后不好,未能在你身边照顾,害你离宫五年,是母后之错啊!”
“母后,是孩儿当年犯下重错,与人无尤,孩儿甘愿受罚。”
姜王说道:“说的对,犯下重错与人无尤,离阳,你要记住,人谁无过,知错能改,现在你已经回来,一切都可以过去。”
离阳而望,沉重的点了点头,可这个时候,却将目光看向了别处,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可未见其人,不免有些失望。
王后和姜王看穿了离阳心中所念,两人默视一眼便已然沉默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却冲出来一个人,那女子双眼透红,在看到离阳之时脚步缓缓的变慢了,那般模样却让人心疼。
就在步葵出现之时,所有的人目光都在了步葵的身上,那女人一身单薄的衣装,脸色有些苍白,许是放在从城楼上而下有些急促了。
离阳看到步葵眼神都微微一颤,那女子可是他一生的牵挂啊!
他们的目光在这大雪而下的地方交织在了一起,五年的时间,确实错过了太多。
步葵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一下子就扑进了离阳的怀中紧紧的抱着离阳,步葵将自己的连深深的埋在了离阳的胸前,她说:“步葵一直等哥哥,步葵知道,哥哥一定会回城的。”
那是五年里步葵对离阳说的第一句话,她有千言万语,说的出来的,却只有这一句话了。
离阳看着自己怀中的步葵,他又何尝不是和步葵一样呢?她是那么贪婪的吸允着离阳身上的气息,不想自己一放手,离阳就再一次消失不见了。
她还记得当年离阳离开的时候,那一天,她被关在房间中,不能出城来见离阳一面,这样一个错过,便是五年啊!
“答应我,不要再离开了,答应我哥哥。”她恳求的语气在离阳的怀中响起,那么让人伤感,让人不想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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