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感情,越牵越深,可是两个人的距离,好像却越来越远。
那一刻,他抱着我,让我埋在心里的芽慢慢萌动,可是那一刻,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利用……
不知李沫目睹了我与蔚云峰之间的拥抱,听了蔚云峰的话,是什么样的感想。朝堂是一个太过复杂的地方,勾心斗角,暗藏杀机。
从我娘亲爱人不得,委曲求全;到湘夫人被爱利用,清白尽失;再到果里兰芝难爱难恨,倍受苦楚,三个女人,爱尽了一生,可惜……爱没有结果。他们之间层层相扣,彼此牵连,却是彼此无辜,欠了谁的?谁来偿还?
我不知道蔚云峰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甚至连他对我的感情是何种立场都不清楚,不知道他是因为莫元音而视我为敌人,还是因为一路相处与我也有些许好感……
这个人,总会变,在你以为他对你好时,狠狠离开;在你以为此后陌路时又倾情相助。可是不管怎么样,我好像已经开始贪恋他曾经给过得温暖和纵容,有些舍不得了。
李沫默默地离开,再一次出现时却是在蔚母——果里兰芝的葬礼上。
之前太医说,从蔚母的病情上看,不出意外的话,蔚母一个月之内就会痊愈。明明不是很麻烦的病,明明是可以治好的病,只因为一道圣旨,打乱了一切。
要知道,蔚云霜毒解了时,来到蔚家的太医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应该回到宫中。果里家族听说刚刚恢复身份的大小姐晕倒而危在旦夕,立刻派人前来救治。太医们自然放下了心,只留下了一人照料蔚母。
可是偏偏果里家大夫到来的前一天晚上,皇宫遭受刺客袭击,皇上中了怪毒,我匆匆赶进皇宫,替皇上解毒。
而我回到蔚家时,果里家大夫跪在蔚母床边痛哭流涕,剩下的那名大夫也跪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不动。
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猛然升起,蔚云峰和蔚云霜都站在床前不知在想什么,除了那几个大夫的哭泣声,竟然没有其他声音。这种感觉,让人心惊。
我走上前,蔚母的面容苍白发青,没有一丝血色,我张大了嘴,泪水竟然不自主地落了下来,我颤抖着手去摸她的脉搏,却被蔚云峰拦住了。
他说:“已经走了。”很平静,他的语气很平静,只是在陈诉,没有一丝感情,让我害怕,好像自己犯了滔天大罪,等待着蔚云峰的制裁。
握紧双拳,怎么会……突然就,走了呢?
蔚云霜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还好,最后娘还是看了我和哥哥一眼,至于其他人,不见也罢。”
这句话太冷,让我猛然一惊……其他人,不见也罢……
蔚母的父母虽然在世,可是这些年来却也是像没有这个女儿一般,可是云霜的话,不仅仅只有果里郡王夫妻二人吧……义父,蔚母念了一辈子的男人,他没来?
我冲出屋子,跑到义父研究药的屋子,推了推门,竟然推不开。我疯了一般敲打着房门,大喊:“义父,快开门,我是离儿,快开门。”
不知敲了多久,门终于被打开了,义父满脸胡茬,却是脸上带着喜悦,那种笑容,很纯粹,也,很刺眼。
我慢慢走进屋子,呆呆地望着义父, 他十分兴奋:“离儿,我终于研究出来了,云霜下半辈子不用那么辛苦了。”
是啊,他研究的药,可以救他的女儿。
义父看着我发呆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道:“你这么急找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扯了扯唇角,道:“没什么,果里兰芝,去世了。”
我看着义父满脸喜悦的脸僵在了那里,从不相信到震惊到悲痛到内疚,他的表情太丰富,让我看花了眼,让我无力再为他辩驳。
同一个院子,竟然在大名鼎鼎的药仙不知情的情况下,死去了一个最爱他的人,多嘲讽。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救她?”
义父神色慌张而绝望,断断续续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会不救她,我竟然不知道,我……离儿,你说……你骗我对不对……她怎么会……病得不重啊……怎么突然……我……”
“别装了,”门口突然出来一声嘶哑的叫喊:“顾隐山,我娘所受的苦,我今日,必当全部讨回来。”
说着一把剑直直刺向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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