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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门被打开,一股恶臭顿时扑面而来!
“我草,这什么味儿?!”刘强被熏得一个倒仰,连着后退数步靠在墙上才算站稳。
房东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只有我由于早有心理准备,后退几步后捂着鼻子停了下来。
顺着打开的房门向里面望去,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户型,从门口这里可以看到客厅的摆设,和妍在朋友圈动态图片里的背景分毫不差。
终于找到了,这里就是妍的住处!
我的心又开始紧张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房东和刘强,我明知故问地道:“这什么味儿啊,进去看看吧。”
“要进你自己去吧,我得下去喘口气,快tm熏死了。”刘强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之后就逃也似地跑了下去。
我看了一眼房东,房东其实也不想进去,但这房子是她的,又不得不进去。便对我说道:“咱俩进去看看吧。”
说完,房东大吸一口气,想憋着气进去,但房门这里已经全是恶臭的空气了,结果这一吸,立即就哇哇地干呕了起来。
不得已,我和房东只好来到二楼,深吸一口气后,又快步回到三楼,进到妍的房间里,第一件事就是把前后窗户都打开,通风换气,之后再退出来。
在门外又等了二十来分钟,我和房东再次进入房间。
房间里的恶臭虽然减轻了许多,但仍然令人难以忍受。在卫生间的浴缸里,躺着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子尸体,也就是恶臭的来源。女尸的一条胳膊横置在浴缸边上,手腕上有一条深深的切口,卫生间的地面上全是长时间干涸的黑褐色的血迹。
女尸的样貌已经无法辨认了,腐烂的都脱相了。但女尸躺着的姿式,以及她手腕上的整齐的露着骨头的切口,还有她脑后摆台上的犀牛刀片,无一不在证明这具女尸就是妍。
房东看到女尸后就吓得妈呀一声跑了出去,很快楼梯口就传来呕吐声;在浴室狭小的空间里和这具高度腐烂的女尸呆在一起,我也是心底直发毛,就想立即离开。
不过,在转身离开之前,我的目光无意中一扫,却停在了那个放在摆台的刀片上。我这人有些轻微强迫症,每当看到马路上画着行车线的下水道井盖被动过,导致井盖上的行车线与路面上的行车线错开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妍那天晚上的直播自杀图片中,最后一张是割完手腕后,把刀片放在脑后的摆台上,然后就躺在浴缸中等着血液流尽的画面。当时那个刀片放在摆台上后,刀刃的一角略微突出摆台的边沿,我记得很清楚。
但是,此时摆台上的刀片,整条刀刃却是与摆台的边沿完全平齐的,这让我不由得愣住了。
房门外,房东打电话报警的声音提醒了我,连忙从里面走了出来。这种自杀现场还是不要停留太久的好,以免让警察把我扯进去。
在楼下找到刘强,向房东告别后,我们二人便离开了。
在往公交车站走的路上,刘强的嘴喋喋不休一直就没停过,什么没想到妍居然自杀了,为什么自杀真让人费解,好死不如赖活着干嘛要自杀呢……诸如此类翻来覆去说个不停。
我一直沉默不语,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自杀现场有些蹊跷,难道就是因为那个刀片的缘故?我说不上来。
终于走到公交车站了,一直等到公交车来了,人们都开始上车了,我这才开口说话:“我们今晚应该留下来。”
刘强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看着我:“你说啥?”
我扭头看向刘强:“我们今晚留下来,不回去了。”
刘强:“你你要干啥?”
我:“等后半夜的,我去妍的屋子里再仔细查看一遍。”
刘强当时就叫了起来:“你疯了?!大白天在那屋子里都够吓人的了,还敢后半夜进去?!”
刘强这一叫,让周围上车的人们纷纷向我们看了过来。我急忙把刘强拉到一边:“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哲和逆水沉沙吗?那天去见妍的一共是我们三个人,现在他们两个都死了,下一个要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你以为我想去那个房间?我是不得不去!”
刘强听我这么一说,觉得也有道理,但恐惧还是令他犹豫不决,挠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你要进去你自己进去,反正我是打死也不会进去的。”
我本来就没指望他也能跟我进去,只要能像上次在殡仪馆那样给我壮个胆就行了。
之后,我和刘强来到就近一家网吧,找了两台机器联网打游戏。这小子成天就琢磨泡妞,玩游戏菜的一b,我们两个联机打红警和帝国时代,被我虐得北都找不着了。
九点之后交了包宿钱,我和刘强一直玩到后半夜一点,这才起身离开网吧,往妍住处的那个小区走去。
路过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我心中一动,走了进去,问老板买了十个方便袋和一副胶皮手套。虽然妍被警方认定为自杀,但进入妍的房间还是不要留下指纹和鞋印为好。
站在妍住的单元楼下面时,时间是后半夜一点半左右,今晚没有月亮,这片老住宅区也没有路灯,周围一点亮光都没有。似乎是刚死过人的关系,从下面仰头望上去,老旧的住宅楼,黑漆漆的窗口,显得格外瘆人。
刘强把目光收回来看向我,表情和语气难掩恐惧:“李越,你真打算进去?”
我边往脚上套方便袋边回道:“你觉得呢?”
方便袋和胶皮手套都套好后,我对刘强说道:“把手机飞行模式关掉,和我保持通话,不要挂机。”
上次在殡仪馆陷入幻觉那件事,现在想来还让我心有余悸。我想起哲陷入幻觉时,就是小钕人的电话使他清醒过来,虽然不确定我这次会不会又陷入幻觉,不过还是防着点好。
这栋老旧单元楼有四条排水管,从楼顶一直延伸到一楼。我顺着其中一条贴在妍房间窗口旁边的排水管往上爬,到了妍的窗口后伸出一条胳膊扒住窗口,小心地挪动身体,费了一番力气终于从窗口爬了进去。
为了通风换气,房东在警察走后没有关窗,而三楼又没有装防盗网,这让我的入室行动轻松不少。
一室一厅的小户型,从窗口一进来就是卧室,脚一着地,我立即屏息凝气呆了一分多钟,确定屋子里没有任何异常声响,我这才蹑手蹑脚地翻过妍的床,轻轻地拉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外面黑漆漆的,屋子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还没有散去的尸体腐臭气味,加上这个屋子里曾经陈横着的女尸,令我心底的恐惧无以复加,我清楚地感觉到我的牙关都在打战,但还是硬着头皮强撑着一步步向着浴室走去。
终于来到浴室门前了,轻轻地拉开玻璃门,没等走进去……
“你还好吗?”
突然传来的一道细小声音把我吓得差点跳起来,是刘强在电话里问我,我稳了稳神,掏出电话回道:“还好,隔半分钟左右跟我说一句话,别忘了。”
刘强在电话那头道:“这不正说着呢吗,你赶紧的吧,我现在浑身都是汗,都要吓死了。”
在外面呆着还吓成这样,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我把这话憋在心里,现在可不能把刘强气跑了,那接下来要吓死的就是我了。
用手机屏幕的微光照亮,我挑地面上没有血迹的地方向前挪动双脚,再往浴缸上照了一下,那具高度腐烂的女尸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警察弄走了,又往摆台上照了一下,连那个刀片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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