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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现在可以了么!”
并未发现身后不远处的两个女孩儿,我握着拳头,瞪着眼珠子问道,不过不是针对子键叔,只是过不了自己的心里这关。我只能够在内心的无数挣扎中,越来越狠,最终变成世人眼中的冷血动物。如果有的选,我真的希望一辈子没有仇恨!
“孩子,难为你了。”
他看着激动不已的我,微微开口,而后指着向姨的坟墓开口:等我死了,记得把我埋在她的旁边,我得守着她。
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将死之人的惶恐,甚至眼底还带有笑意;可我看在眼里却异常难受,心中仅有的犹豫再次消除,我点头,用力的点头。然后,他将我带回向姨坟前,从竹筐最底部掏出一个小本子,打开后将最后一页纸撕下来,又从口袋掏出一个白中透红的玉佩,一起递了过来。
我接过后直接拿在手中,目光并未停留,不知为何从他逼着我去杀死那个小孩开始,我就感觉到,这可能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谈话。所以,我得记清楚他说的每个字,每个眼神。
“这张纸上写的是你向姨师父的地址,也就是养鬼派前任掌门,你拿着《育灵手册》去找她,到时候她会帮你!”
听到这儿我突然蒙了,看向姨的年纪怎么也得四五十岁,那她的师傅怎么也得七老八十,说句难听的,向姨师父不死,她能当掌门吗?
“你向姨的师父也是养鬼派中为数不多的好人之一,所以早早就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向姨,但是我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也就是说即便你去了这个地址,也未必能找到她!”
子键叔的话很明白,说白了就像大海捞针般,可我知道他既然让我去,就自然有他的道理,也没打算,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他微微一笑很满意我的态度,接着开口:给你的玉佩,是我唯一能留给你的东西了,你随身带着,走到哪里一边的脏东西也伤害不了你,这一路凶险至极,孩子你可要多保重。
说完后,他便慈祥的看着我,眼中慢慢的爱,我能够看出,因为此番结婚回来的时候,我从老王眼中看到同样的光芒,这是长辈对后辈的爱,无关其他。不同的是,子键叔的眼中,多了一丝留恋。这让我感觉很不好,下意识的开口:爸,你··
“该来的总会来的,记着我的话!”
他深呼一口气,缓缓说出口,声音很低,可从他的表情便可以看出,他很费力!下一刻,他的表情变得无比痛苦,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噗的吐出一口血,乌黑的血。然后身子直接倒在地上,我反应过来连忙蹲下扶住他,与此同时身后响起蹬蹬蹬的脚步声,还有女孩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不过此刻我也没心情去管身后,看着怀中,不断抽搐的子键叔,不知道说什么,眼泪刷刷的流出。
似乎子键叔还想说什么,嘴巴不停的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憋得脸色通红,眼睛也一下子瞪的好大好大;我赶紧把耳朵凑上去,哭着开口:爸,我听着呢,有什么话您说。
他的嘴巴蠕动的更快,可惜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我下意识地朝他喉咙看去,才发现那里已经变成黑色,毒性在爆发的瞬间,,摧毁了他的语言系统。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忽的传来一阵阴风,随后向馨出现在我身边,满脸泪水的扑倒在子键叔身边,惊恐地开口:爸,你怎么了··
看到向馨,我愣了。子键叔还打算瞒着向馨,这下还怎么隐瞒!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却能感觉他灼热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去,果然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显然向馨的出现出乎了他的意料。想了下,我认真的开口:爸,您放心吧,我会把所有事做好的!这时候初辛也跟上来,看着倒地的子键叔,蒙了。
“爸,你怎么了··”
向馨撕心裂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可子键叔没做出任何回应,他的眼角逐渐露出泪珠,费力的伸出手,将向馨初辛两个女孩的手放在我手上,最后似乎用尽全力,展现出一个微笑。握着我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爸!”
“爸!”
“叔!”
我们三个同时歇斯底里的喊出来。
子键叔死了,他的人生永远定格在这最后的笑容;这一刻我没有过多的悲伤,脑子里突然闪现,当初在东莱村老太太将要弄死我和周浪那刻,子键叔犹如从天而降,救出我们的场景。
子键叔救了周浪,最后却被周浪害死。
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何隐情,到现在我也不想去问,我只想着报仇!良久,我胡乱抹了把脸,先把初辛从地上拉起来,然后看着还抱着子键叔嚎啕大哭的向馨,舔了舔嘴唇,伸出手想要拉她,却在半空中停滞。
因为,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劝她。想了下我直接转身,用飞快的速度跑回镇上店里,从院子里找出一把铁锹,毫不停歇的返回,回来的时候向馨还在哭,我看了看她,无奈的摇摇头。
然后再向姨坟墓左边,选了一处空旷之地,埋头刨坑。这一年来我无所事事,终日跟朋友们抽烟喝酒,身体机能下降许多,连续的快跑让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胸口仿佛要爆炸一般,双手紧握着铁锹,一下一下的往外刨土。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我只觉得被我刨出的红土,都带有浓浓的腐尸味道,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也没管额头的汗水,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我才刨好坑。本来,随着这两个小时身体的平静,我的心跳恢复正常,却没想到我从坑中跳出的那刻还是吐了。
“谢谢!”
不知向馨何时停止哭泣,她走过来轻声开口,接着拿着一块手帕给我擦了擦嘴上的污秽。我说这是我应该做的,然后将子键叔放进坑内,缓缓地填坑,立起坟头。
没有棺材,没有墓室,甚至没能换上一套寿衣,子键叔便彻底离开这个世界,这是他的心愿。他选择将生命的最后一刻留给这荒山,我已经明白。
我们在玉林阵待了七天,按理说应该守孝一个月,可我按耐不住心中报仇的渴求,决定提前动身。头七傍晚,我们三个拿着香烛纸钱,来到子键叔和向姨的坟墓前,跟他们告别。
回去的路上,向馨一直看着我,这让我心里莫名的发慌,我怕她问我原因。果然,来到小镇以后,她让初辛先进屋,然后眼睛睁的大大的,极为认真的开口:我问你个问题。
“你问。”
我快速的回道,同时大脑高速旋转,该怎么瞒下去,以她的性格,知道真相后肯定马上去找周浪拼命,可她现在不是对手。
“是不是周浪做的!我现在无父无母,只有你自己,你别骗我还么!”
向馨说着,眼角再次流出眼泪,看得我一丝心疼,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点头,可我不能!她现在只有我,我得护好她!思索片刻,我同样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确定得开口:不是!
“是他们的仇家,所以爸才让我去找妈的师父,想让他出山。”
怕她不信,我快速地说道同时掏出子键叔留给我的纸条,向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最终还是点头,选择相信了我。我刚松口气,她却接着开口:君,我爱你,真的爱你,希望你没有骗我。
说完,捂着嘴巴进了房间。
而我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看起来纸条上的地址,之前我从没看过,一直装在口袋里,看完后我蒙了。
地址是:
湘西自治州,保靖,葫芦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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