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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无涅落地转身一看，两个黑衣人正架着小姑娘飞奔，也是跳窗走的。凤无涅隐了身形，一路尾随他们到了城外的树林。一进树林几个黑影窜了出来，是接应的人，拿麻袋装上了小姑娘，由一人扛上，其余几人护送着往林子外面跑。
待他们跑到树林深处的时候，凤无涅的声音自他们头顶上传来：“把人放了，留你们个全尸。”
黑衣人们慌张停下，抬头张望着天，寻找着声音的来源。领头的黑衣人一边四下提防着，一边喊了话：“少装神弄鬼，有种出来！”
凤无涅带着阴风显了形，头发飞扬，面泛阴光地一路飘到了他们眼前。
黑衣人们吓得一哆嗦，大叫：“鬼呀！”
领头的正了正神色，厉声呵斥道：“什么鬼！分明是个装神弄鬼的小女子！给我杀了她！”说着向前一挥手，身后的黑衣人得了令，纷纷扑向凤无涅。凤无涅面无波澜，待到众人杀到眼前时，她快速从他们身边移过，快到肉眼根本看不清她动了，她就已经到了包围圈的外边。凤无涅鬼魅一笑，身后的黑衣人纷纷倒下，头盖骨上都多了五个指头抓的窟窿，哗哗地往外冒着血。
剩下的黑衣人差点吓掉了眼珠子，那个抗麻袋的放下麻袋就跑。领头人拔出枪，一枪崩了他，举着枪大骂：“谁他妈敢跑，老子先毙了他！”剩下几个黑衣人一听，也不敢跑了，全朝凤无涅冲了过去。领头人把麻袋立在一棵树旁，也冲了过去。
凤无涅又快速地解决了几个，只剩下了领头人和一个黑衣人。凤无涅以掌作刀，隔空劈开了麻袋，小姑娘害怕地拿胳膊挡着脸，见没事又放下了胳膊，这才看清了来救自己的人是凤无涅，当即吃了一惊。
那个仅存的黑衣人迅速地打完了枪里的所有子弹，转身就逃。凤无涅右手掌心向前一伸，子弹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停在了半空中。这时那个领头人在凤无涅身后不远处举起了枪，躲在树后的小姑娘看见了，大喊一声：“小心！”跑过去挡在了凤无涅背后。霎时枪响，小姑娘应声倒地。
凤无涅回头，错愕地一望地上的小姑娘。左手一抬，隔空钳住了领头人的脖子。右手向着正在逃窜的黑衣人一发力，半空中的子弹突然都调转了方向，直向黑衣人而去，通通扎进了他的后背。黑衣人扑倒在地，死了。
凤无涅抬着左手，眼神阴冷地逼近被她掐着的领头人。走了几步停下，五指分开成掌，猛地向后一收，领头人的眼睛鼻子牙齿还有五脏六腑全都被吸了出来。凤无涅垂下手，那副空壳子便双腿跪地，向后倒去。
躺在地上的小姑娘目睹了这一切，吓得吐了一口鲜血。凤无涅听见了她的动静，跑过去把她扶靠在自己胳膊上，“笨蛋，我是不会死的。”
小姑娘用微弱到近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她：“我……我不知道。”说完便合上了眼。凤无涅一惊，急忙抬手把她即将飞出头顶的魂魄压了回去。小姑娘突然大睁了双眼，还魂了。
凤无涅松了口气，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再往前走，有间破庙，我们先去那儿避避。”
到了庙里，凤无涅把小姑娘放在地上，用鬼火点燃了所有的残蜡。“我刚才是死了吗？”小姑娘捂着正在流血的伤口问道。
“是的。”凤无涅站在她身后背对着她作答。
“那我怎么又活了呢？”
凤无涅刚想回答，小姑娘却突然痛苦地双手抱着头惨叫起来，凤无涅急忙转身蹲下，施法稳定住了她。“我现在暂时把你的魂魄封存在你体内，可这不是长久之道。”
“所以，我还是活不了是吗？”小姑娘强咬着牙，眼角划过一滴泪，转眼又坚毅地看着凤无涅，“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相信你对我是没有恶意的，所以我想再求你一件事，把我房里的信封交给上海张乾甫，求你了。”
“别那么急着交代后事，你若不想死，我还知道一上古之法，能令人起死回生。”凤无涅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毕竟这个女孩豁了性命为自己挡了一枪，这几千年来没一个人对她这么好过。
“真的吗？那你快救救我，我不能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小姑娘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满眼期冀地望着凤无涅。
凤无涅起身踱了两步，“只是此法是将灵魂与驱壳强行融合，乃逆天而行，凶险非常。不成功的话，最好的结果，你变成和我一样半人不鬼；最坏，你魂飞烟灭。”她转身看着小姑娘，“你可愿意一试？”
小姑娘一吸鼻子，吧嗒下两滴泪，坚定地点了点头：“嗯！”
“那我便尽力而为了。”
凤无涅让小姑娘盘腿坐好，自己站到她身后，素手一挥，破庙的门窗就全都自动关上了。“我要施法了。”
“好。”小姑娘轻声应答，闭上了眼。
凤无涅两手虚放在小姑娘上方，合眼念起一长串法诀，俩人的四面浮现出发着金光的符咒。许久之后，凤无涅念完最后一字，那些符咒就通通钉进了小姑娘的身体，小姑娘痛苦地仰天一声大叫。
……
“还好打中的不是头，不然你后半辈子就得顶着个大窟窿过日子了。”凤无涅拿小姑娘的衣襟盖住了刚处理好的伤口。
小姑娘高兴地问：“那是不是我以后还和正常人一样？”
凤无涅用一成不变的死人脸看着小姑娘：“嗯。现在可以跟我说说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抓你了吧。”
小姑娘纠结了一下开了口：“好吧，看在你都救了我两次的份上，我就全告诉你。我其实是淞沪白大帅的女儿，我叫白玲儿。我父帅的部下造反了，父帅的军队快顶不住了，就让我逃出来去上海找我表哥搬救兵。我本来是有一队亲兵保护的，可是我跟他们走散了。所以我一个人到了这儿，处处小心，从来都是和衣而睡，睡觉前还得拿纸把鼻子堵上以防迷香。就算这样，我也还是没躲过这一劫。”
“原来如此。”凤无涅了然于心，转念一想又对白玲儿说道：“那些人今天没得手，一定会再来的。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客栈刚死了人又出了绑架案，明天一定会有很多人去看热闹，我的人说不定就在其中。就算不在，这轰动全城的大事，他们也该收到风了吧，总有办法汇合。”白玲儿这番话说得逻辑分明胸有成竹，让凤无涅觉得不像是出于一个稚嫩的大小姐之口。
第二天一早，正如白玲儿所说，客栈门口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人群里一个人正跟他旁边的人嘀咕：“你说这客栈怎么不是死人就是绑架啊，是不是风水不好啊？”废话，住了个千年女鬼风水能好得了吗？
巡捕房的巡长到了案发现场，见了老板第一句话：“怎么又是你啊？！”
老板一张快愁死了的脸：“诶呦！我也不想是我啊！”
巡长嫌弃地看了眼老板，不再理会，背着手信步走到一间客房前，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便随口问了句老板：“这房里住的谁啊？”
老板用生无可恋的语气答道：“是凤小姐。”
巡长一听到“凤小姐”这三个字，一下认真了起来，疑神疑鬼地说道：“人该不会就是她绑的吧？”
“您快拉倒吧！她把凤小姐绑架了还差不多。”老板一脸要哭要死的相。
巡长不耐烦地看着他：“我说你能不能别老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啊？”
老板是真要哭出来了：“诶呀，只要那姑奶奶能回来，就算真让我吃|屎也行！”
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老板。”
巡长和老板循声望去，一看是凤无涅和白玲儿齐齐站在了眼前，俩人全张着嘴愣住了，巡长把头转回来，傻傻地看着老板：“你刚才说啥？”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客房里，巡长一拍桌子。
白玲儿吓得耸了下肩，“你冲我们喊什么呀！你管辖的地方差点出了命案你不知道啊！”
那巡长一脸不解：“命案？什么命案？”
“昨天我的仇家来了，想把我绑了撕票，我拼了命才逃出了，还中了一枪。”白玲儿气愤地说道。
“啊？有这等事？”巡长听完一惊，转眼又看着凤无涅，“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啊？”
“我？我昨晚赏月去了，结果太困了就在树下睡着了，早上回来的时候碰见这个小妹妹，她又受伤了，我就扶她回来了。”凤无涅毫无语气毫无表情地说完了这段谎言，她不怕别人听出来这是谎言，就算听出来了她也不会有什么事。
那巡长一副被驴踢了的表情，斜眼看着凤无涅，最后赶苍蝇似的乱挥了一通手：“行了行了行了！你走吧！”又指着白玲儿，“你，跟我去录趟口供。”
“就在这儿录了吧，小姑娘还受着伤呢。”凤无涅丝毫不把巡长放在眼里，说完又指挥两个巡捕：“你，去请大夫！你，过来陪巡长做笔录！”见那俩人没动，便恶狠狠地瞪着他们：“还愣着干嘛！出了人命你们都得死！”二人吓得赶紧行动起来。
“诶！”巡长望着那个跑出去的巡捕一伸手，没叫住，一扭脸又看见另一个已经坐在自己身边，拿好笔和本准备做记录了。愤恨地看了一眼凤无涅，大喊：“录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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