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不是又到饭点了?瞧我这记性,老是忘记……”
云舒耸耸肩,表情有些无奈,没办法,做了一千年的仙,不知冷暖,无感饥渴,早忘了做人的感觉。半日的功夫对他来说,就只是给灵药培土的少许时间而已。
时间对他来说,太长,长到他都忘了时间会流逝。
所以,当他看到完全变了副模样的小师妹出现在自己面前,告诉他时间已是过了一千多年时,他怎么也控制不住心中的震惊和……莫名的怪异,他明明只是在药园里潜心捣鼓而已,这一眨眼的功夫,竟是这么久的时间就过了。
一千年,对他来说,到底算个什么?对凡人来说这么长的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活了个什么名堂。唯一让自己感觉还活着的,唯独只有这短短的三年。
“谁让你是神仙呢?再不受生老病死束缚,自然也不需定着这一日三餐,忘记是正常的。”
花朵一直不明白,在他们来了之后,为何他坚持要跟着他们一起吃那一日三餐,一顿都不落。是怕失了地主之谊?
她本是想要打趣他几句的,却是突然瞟见他背后泛着黑气的灰暗天空,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花朵顺手从云舒肩上捡了一根狗尾草叶子下来,对他耸耸肩道,“师兄反正不需要膳食来维持生命,干嘛非要坚持跟着我们一日三餐?”
“这你可就不懂做神仙的滋味了,日子过得太寡淡了,就老想去调剂一下口味”,看着花朵爽快地与他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云舒笑了笑,“好不容易能蹭老爹的越见绝妙的厨艺,我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听着他在夸赞老爹,花朵自豪地挑挑眉,“那是,我老爹的厨艺那可是顶呱呱的”。
自从来了这里,花大宝没其他的事情可操心,就一心扑在厨艺上去了,整天钻研各种菜谱,想着法子与花朵和几个孩子补身子,各种营养套餐下去,三年时间下来,连花朵都觉得自己气血调和了不少,面上再不是以前那黄脸婆模样了,显出些清秀的底子出来。但,似乎在关键时刻,这仙蛊突然又陷入沉睡了。
那催蛊之人当时怎么想的,没人清楚。
只是,这仙蛊虽是霸道,却也不是能轻易种下的,在种入宿主体内后一年内必日日以种蛊之人精血蕴养,待它彻底与宿主奇经八脉长在一起后才能成功。而这种入时奇经八脉被侵蚀的痛楚,是个正常人都能感觉出来,何况是仙……除非不是正常人……
所以,这仙蛊的作用,形同鸡肋。
“师兄,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尽快除去这东西吗?”若是能尽快让小师叔好过来,自然再好不过。
那人却只是看着门外出神。
“师兄?”
“有。”
“是什么?”花朵太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所以,她忽略了云舒眼里一闪而过的闪躲。
“毁了种蛊之人身上的母蛊。”
“母蛊?”
花朵愣了愣,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她怎么才想到这层?这仙蛊再逆天也是与人间的蛊虫同宗的,没有母蛊怎能催动?她怎么才想到这一层?她……
“师妹下一步有何打算?”
屋子里的人豁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往着门外走去,“师兄,我先出去一下,有些事情我得好好想想”。
看着空荡荡的门外,屋内的人面上被照进室内夕阳的余晖染上了些落寞,怅然,转头看向床上安静无声沉睡的人,叹了一口气,“我一直都很羡慕你”。
这座岛,要是没了那小丫头的身影……
他避世,不代表他喜欢一个人去享受那无边的孤独。
这一方干净的天地,他守着,因为有人需要,不然,又有何意义?
她是否会怪他,不告诉她真相?
因为,他想留着她在面前,让她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想要的平静生活,无忧无虑。不想让她拼了命一般要去复仇;不想让她知道,如今,外面的世界她已经成了风口浪尖的存在;不想让她知道,妖族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想闯入这里。
一切,都由他来挡着就好。
他就那样坐在那里,出神地看着门口,突然想起了曾经在天剑门的日子,一时就忘了时间,直到天黑了彻底,门口重新出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师兄?”
直到那人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嗯?”
“我想拜托你一个事。”
“什么?”
“咱们出去聊聊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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