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打小就跟着何广贤学着做生意,这嘴巴功夫比种了一辈子田地的何广金利索多了。
一席话说的何广金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不安的看着何广贤,“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何勇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侄子,你可不能就让他进了大牢,不然以后村子里的人非把他的脊梁骨给指穿了不可。”
肖婆子也流着眼泪说道:“是啊,大哥,我们一家可就指望着何勇了,你可不能看着你亲侄子就这么蹲了大牢呐。”
何广贤现在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本来安排好好的事情,居然没想到这知县和村长两人临时就叛变了。
不仅推回了自己送过去的银子,言语间还要让自己不能找林冬的麻烦,等自己要阻止何勇和何勇媳妇的时候,这两人已经在猪肉市场里面闹开了,自己是想放弃找林冬麻烦,也放弃不了了。
此时知县和村长已经把自己送过去的银子退了回来,自己还能再送过去?
那不是白白打了自己的脸面不说,搞不好知县翻脸不认人的找自己麻烦,那可就不好说了。
可是自家侄子也确实是听了自己的吩咐,要是蹲了大牢,以后自己怎么对他们交代,就是何广金,虽说没什么本事,却怎么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怎么想怎么不是个办法,何广贤一时给难住了。
半晌,何广贤只好对自己兄弟何广金说道:“广金,这事情我知道了,我会想法子的,只是知县大人亲自审理的案子,又不是村长乡长过问的,估计要阿勇两口子什么事情也没有的出来,恐怕有点难。”
肖婆子一听,这说来说去,还是要自己的儿子蹲大牢,心里一着急,便不管不顾的对着何广贤哭诉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不念着咱们两家亲戚的情分啊?这你自家的肮脏事情干嘛要找我家阿勇去,你自己又不是没有儿子?就算是你要找那林老板的麻烦,你怎么不叫何明去,这是嫌弃我家没钱没势,就只能靠着你们家是不是?我不管,你要是不把我家阿勇救出来,我就出去说这阿勇做什么都是你吩咐的,反正外面都传开了,我也不过是去肯定一番。”
肖婆子的这一番话让何广贤气的不行,他想着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和弟媳争个长短,想着自己弟弟何广金肯定会说肖婆子一顿的,哪里知道何广金只是闷闷的不说话,俨然一副同意肖婆子的话的意思。
这又是让何广贤一口气闷在心里出不去。
倒是一旁的何明不乐意了,语气不怎么好的对着肖婆子和何广金说道:‘小叔小婶,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我爹,这事情都说和我爹没关系,外面的人乱说你们可不能就道听途说了,咱们自家人在这里吵起来了,得意的可是那些对头。“
“我老婆子一个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可没有什么对头,你何明一句外面人乱说就想撇清关系?这知县大人青天大老爷可不是那么说的,他让我家阿勇进了大牢,可不就是承认了这事情,就是你们安排我阿勇去陷害林老板的吗?”
肖婆子这时候已经不在像方才那样只是流泪了,自家男人怕何广贤这个哥哥,自己可不怕,大不了撕破脸大家以后各走各的路,反正为了儿子,她是什么都能做的。
最后何广贤也没法子,只能交代着何广金肖婆子两口子闭紧嘴巴别乱说,关于何勇他会想法子的。
走到分叉口,刘壮便提着林冬给的猪肉和林冬告别,往自己家方向走了。
林冬坐在牛板车上,看着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的石顺石伟两兄弟,不由问道:“石顺石伟,你们两不回去?”
石顺赶着牛板车的动作一顿,却是没有说话,只是随便的嗯了一声,倒是一旁的石伟笑嘻嘻的说道:“老大,反正你家和我家又不远,我们先送你回去,再回去也不迟,让你一个人赶着牛车多不好啊。“
林冬想说自己赶个牛车一点都不累,不过不经意间看见石伟不停的冲自己哥哥石顺眨眼睛,林冬一下子就心领神会了。
这石顺石伟想送自己回去是假的,想要去她家看花朵倒是真的吧?
想到梨花村那时候还没有遭难,花婶子还和媒婆走动,给花朵说了一个人家,林冬想到以前的物是人非,心里多少有点难受。
这石顺做事勤快,性子又沉稳,家里也就只有个老母亲和石伟这么一个弟弟,家庭人口简单。
关键是她觉得石顺还挺聪明的,脑子里面有东西,花朵跟着石顺,倒是比以前花婶子正在相看的那一家秀才要靠谱一些。
想到这些,林冬也就不说什么,还劝着石顺石伟干脆吃了晚饭再走。
石顺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那脸上的笑容更是明媚的好像捡到了黄金一般。不过接受到自家弟弟石伟意味深长的目光,石顺的耳根,居然渐渐的变红了。
这倒是让林冬心里觉得稀奇。
要知道,这脸红的人林冬是越来越少见了,以前在现代社会吧,那人的脸皮一个比一个厚,哪里有这么纯洁因为害羞就脸红的男人?
现在林冬和石伟开始用眼光不言而喻的打趣石顺,这回到家里,可是有好大一个惊喜等着她,她倒是也被人给好好的打趣了一番。
因为林冬担心花朵和婶子听到自己和石伟石顺被知县大人抓去审问的消息担心,所以便催着石顺赶车给赶快一点。
速度提上去了,林冬觉得自己的屁股却是遭了罪,她真是怀念那四个轮子的小汽车啊!
就在林冬无限追忆当年在二十一世纪的光辉岁月的时候,石顺停了牛板车,这家便就在眼前。
以前林冬回来的时候,因为同样是赶着牛板车,这大黄牛总是呼啦啦的揣着粗气,哞哞的叫几声,花朵和刘大娘听见声音总是会跑出来迎接。
今儿这大黄牛因为饿了中午没喂,连着叫了好几声,却没有人出来。
林冬望着那紧紧关着的大门,心里闪过一丝异样,莫不是花朵和婶子去镇上找自己去了?
其实林冬猜的也不错,这刘大娘和花朵听见林冬出事的消息,早就收拾了东西抱着狗蛋就往镇子上面去找林冬。
哪里知道出去就遇见一个熟人,那人拉着刘大娘和花朵说了一通,花朵和刘大娘抱着狗蛋又回家了。
回家不为别的,杀鸡杀鸭的准备好吃的要给林冬压惊。
林冬闻着从屋子里传出的肉香味,还好还好,家里有人,婶子和花朵估计是没有听见自己遇见麻烦的事情吧。
心里这么想着,林冬便交代石顺和石伟两兄弟,“等会进去可别说咱们今天遇见的事情,免得婶子和花朵担心。”
石顺和石伟压根不反驳林冬的吩咐,两人一再保证绝对不会泄露半句,石伟更是说明儿见到了刘壮还要交代刘壮几句,免得以后刘壮在花朵和刘大娘面前说漏嘴。
结果,等林冬三人进了院子,才知道,其实这交代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刘大娘和花朵不仅仅是听说了他们遇见的麻烦事情,还知道他们根本不会被人陷害成功。
石顺石伟把板车卸了下来,两人又牵着大黄牛往牛棚里走,林冬则洗了个手就往屋子里走,“婶子,花朵我回来了。”
结果林冬叫了半天,压根没人回答她,倒是狗蛋拿着个鸡腿跑了出来,林冬一把抱起狗蛋,狗蛋也不像往常那样在林冬的怀里挣扎,只是安静的啃着手里的鸡腿。
“狗蛋,你婆婆呢?怎么今儿杀鸡了?”林冬一边抱着狗蛋往厨房里走,一边说道。她也不期待狗蛋能张口回答自己,只是习惯性的问着。
哪里知道等林冬进了厨房,这眼前的景象倒是惊讶的她张大了嘴巴。
这菜板上放了好几个已经成盘的菜,其中就有她特别喜欢吃的河粉肉,那锅里还不知道正煮着什么,冒出白色腾腾热气,那在门外就闻见的香味儿就是这锅里发出的。
在那白色热气后面,一个健硕的高大男人正认真的切着菜,听见有人进来,才从菜板上抬起头来,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媳妇儿,饭菜马上就好,你再等等。”
还是以前说了无数次的话,还是那样温馨的语气,林冬就那么傻愣愣的看着沈路冲自己笑。
眼前的男人,不就是已经和自己分开小半年的的挂名相公沈路么?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冲自己笑的沈路,林冬的眼睛一酸,很少流泪的她居然掉起了眼泪。
面对沈路的话,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去回答,只是傻愣愣的望着沈路,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不知道是因为害怕眨眼睛之后沈路就消失不在了,还是担心一眨眼睛,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下来丢人。
反正此时的林冬有点傻气,一双好看的猫眼鼓的大大的,平白给她增添了一份可爱的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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