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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014 心中有数

    哀帝元寿二年正月,匈奴单于和乌孙大昆弥伊秩靡都来到长安朝见,汉朝认为很荣耀。 w

    哀帝不忘关于单于气势压人的说法,决定采取一些反措施。根据本年木星的运行位置,南方应当不吉利,于是安排单于住在长安以南的上林苑蒲陶宫,还对匈奴方面说这是为了表示更加尊敬。不过单于心中有数,感到很不高兴。好在这次的赏赐规格比起河平四年又有提高,增加了三百七十套衣服三万匹绫罗绸缎和三万斤棉絮。

    单于进见哀帝,他对大司马卫将军董贤的年轻感到惊奇,就向翻译询问,哀帝命翻译回答:“大司马虽年轻,却是因为有大贤能才居此位的。”单于马上起来下拜,祝贺汉朝得此贤臣。

    二月,单于返回,朝廷派中郎将韩况护送。由于走了弯路,加大了路程,韩况等人缺粮,幸亏得到单于接济,最后在规定的时限过后五十多天才返回复命。

    四月,发生日食。

    多年前,孔光曾担任御史大夫,那时董贤的父亲董恭担任御史,要侍奉孔光。现在董贤和孔光同为三公,哀帝故意让董贤私下去孔光家拜访。孔光素来谨慎小心,知道哀帝的用意,听说董贤就要到了,就布置警戒,自己穿戴整齐,出大门等候。望见董贤的车队,他才退入大门。董贤到达中门,他就进入客厅。董贤下了车,他才出来。总之,迎送之礼非常恭敬谨慎,不敢使用接待同等地位宾客的礼节来接待董贤。哀帝听说后,立即任用孔光的两个侄子为谏大夫常侍。从此,董贤的权势与哀帝相等了。

    因为礼节的缘故,孔光得到不少好处,司隶鲍宣却险些丧命。

    孔光巡查各寝园和皇陵,其官属依照规定使用驰道。鲍宣正好看见,就叫手下拦住孔光的官属,没收他们的车马,连孔光也受到侮辱。此事交给御史大夫处理,御史中丞和侍御史来到司隶衙门,准备抓捕某人,可是大门禁闭,无法入内。鲍宣被控犯有“大不敬”和“不道”的罪行,只好到廷尉监狱休息。博士弟子济南人王咸在太学那里举起一面旗子,上面写着“欲救鲍司隶者会此下”,结果聚集了一千多人。他们拦住孔光的车子,弄得他上不了朝,又在宫门前上书和守候。哀帝决定让鲍宣减死一等,接受髡钳刑罚。

    现在,外戚王氏家族已经衰微了,只有平阿侯王谭的儿子王去疾,因为在哀帝当太子时担任庶子,得到宠信,哀帝即位后得以担任侍中骑都尉。哀帝考虑到王氏子弟没有担任高官的,对王去疾还十分亲近,并任用他的弟弟王闳为中常侍。

    王闳的岳父是中郎将萧咸,他是萧望之的儿子。董贤的父亲董恭对这位名臣之后十分仰慕,想让儿子董宽信成为他的女婿,就请王闳玉成此事。王闳去说媒,但萧咸惶恐不安,不敢答应,并私下对他说:“董公担任大司马,任命策书上说‘允执其中’,这是尧将大位禅让给舜时所说的一句话,不是任命三公时惯用的语言。年长的人见了,无不感到恐惧。这岂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能承当得起的!”王闳生性聪明,听了萧咸的话,也就醒悟了,于是回报董恭,转达了萧咸自感地位卑微,不敢高攀的意思,并代致深深的歉意。董恭叹息说:“我家不知哪里对不起天下人,竟被人畏惧到这种程度。”内心感到不悦。

    后来,哀帝在麒麟殿设酒宴,与董贤父子亲属一起宴饮,王闳等一班侍中中常侍在旁边侍候。哀帝有些醉意,从容地看着董贤,笑着说:“我打算效法尧禅位给舜,怎么样?”王闳马上进言:“天下是高皇帝的天下,并非陛下所有!陛下承继宗庙,应当子子孙孙永远传下去。王统帝业是至关重大的事情,天子不可戏言!”哀帝默然不悦,而周围的人都感到震惊。哀帝随后打发王闳出宫,不许再随侍禁中。

    很久之后,太皇太后为王闳向哀帝表示道歉,他得以重新回到哀帝身边供职。他又上书攻击董贤,认为文帝宠幸邓通,不过让他担任中大夫而已;武帝宠幸韩嫣,也仅仅是加以赏赐;而董贤对汉朝没有什么功劳,又跟皇帝没有丝毫亲属关系,更无清白的名声卓越的事迹和高尚的品行,可以作为世人的表率,却连续几年高升,位列三公,掌管禁卫军队。他无功受封,父子兄弟凭空受到提拔,赏赐之多,使国库空虚,百姓们为此在道路上议论纷纷。王闳表示担心哀帝会受到讥讽,而董贤则会遭受不知进退而带来的灾祸。

    哀帝虽然不接受王闳的劝谏,但欣赏他年轻,有志向,也就没有加罪。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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