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何厂长
对于孙先生的到来,何厂长是既高兴又感到诧异。 高兴的是许久没有见到这位恩人了,诧异的是今天是新政府交通部长过来开会,孙先生怎么来了?他不是中央大学的教授吗?难道说现在调进交通部了?可是不对啊,前段时间跟孙先生聊国家现状的时候,孙先生还是中央大学的教授,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调入交通部了?
何厂长露着笑脸上前跟孙先生握手,并说道:“孙先生,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你应该通告一声,我好得去接你”。
孙先生笑笑说道:“权贵啊,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兄弟,什么接不接的”。
何厂长说道:“那我也得准备准备啊”。
孙先生摆摆手,说道:“那些客套的东西早就跟你说过了,不适合在我的身上。”
何厂长点点头。
孙先生继续说道:“怎么,就站着让我说话?”
何厂长这才意识到,跟孙先生交谈到现在,还是一直站着说话的。何厂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叫孙先生入座。待孙先生做下来之后,又感觉坐在这里不合适,万一部长他们来该怎么办?可是何厂长又不好意思跟孙先生开口,便有些心急起来。
坐下来的孙先生好像看出了何厂长难言之隐,便说道:“权贵,你怎么不坐下?”
何厂长说道:“孙先生,你坐着就好,我站着就行。”何厂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像门口飘去。
孙先生说道:“权贵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何厂长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不说了,因为此时差不多已经接近八点,部长说来就会来了。何厂长只能像孙先生吐出实情。
何厂长说道:“孙先生,恐怕我这个时候就不能陪着你了。”接着,何厂长就把新政府交通部要到局里检查的事情告诉了孙先生。令何厂长没有想的是,孙先生既然哈哈大笑起来。
何厂长感到很奇怪,但又不知怎么问起?
何厂长见孙先生这样,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孙先生停止了笑声,说道:“权贵啊,你坐下来”。
这一次,何厂长坐了下来。坐的位子与孙先生面对面。何厂长此时预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但是这眼睛依旧是飘向了大门处。
孙先生继续说道:“权贵啊,是不是等着王部长开会啊?”
孙现在嘴中的王部长就是新政府的交通部长,但令何厂长疑惑的是,孙先生怎么知道王部长今天要来开会?而且孙现在所说的口气,充满了一点藐视,好像这王部长也不在他的眼里.......。
何厂长说道:“孙先生,是的。今天是交通部的检查组来检查工作。”
孙先生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来了吗?”
何厂长说道:“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吧?”
孙先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交通部长要是说话再不算数,那他这个部长也不要干了。就算有事情,也得派个人过来通报一声吧。”
何厂长觉得孙先生说的有道理。但是令何厂长有些紧张的是,孙先生好像说的这些,好像都已经掌控了一切。何厂长不敢多问,事以自此,只好双耳静听就好了。
孙先生继续说道:“权贵啊,你还知道,今天南京交通局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啊?”
何厂长的心一紧,怎么孙先生好像什么事情都提前知道似的?
何厂长说道:“这个,这个......”。何厂长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今天确实显得有些不太寻常。因为以往七点钟的时候,交通里那些打扫卫生的人已经开始工作了,可是今天自己到单位的时候,却实没有发现一个人。刚刚自己还觉得有些奇怪。
孙先生说道:“他们今天都不会来了?”
何厂长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孙先生继续说道:“权贵啊,你知道吗?你生活工作的地方就是一个匪窝?”
“匪窝?”何厂长问了一句,“孙先生,此话怎讲?”
孙先生说道:“也就是在昨天晚上,南京交通局的局长等17人通匪,凌晨三点的时候已经被枪决了,至于交通局的其它同志,现在全部在南京陆军监狱,接受“76”的组织的调查。就在上午七点,交通部的王部长也被“76”的人带走调查了。我估计啊,这个时候,他是应该赶不上过来开会了。”
“76”号,何厂长是又问耳闻的,那些人的手可以通天。虽然说“76”号是受汪精卫领导,但是真正的大老板是日本人。就在前几天,南京警察厅的一位处长据说是重庆分子,“76”南京站的人当场就冲进警察厅逮人了。
这位处长是的来头也不小,说是新政府里哪个部长的小舅子。这位部长求你求他,都不好使,“76”号就是不放人。最后,这位处长把此事报告给了汪主席,可是事情依旧没有得到解决。三天后,这位处长就被枪决了。当时收尸的人说,太惨了,皮都快打掉了。
后来,听说这位处长根本就不是什么重庆分子,而是在一次**中,跟姑娘们吹了牛,而正好这些姑娘们当中就是有“76”号南京的眼线。最后,“76”赔了点安丧费就草草了事。那位部长想为自己的小舅子讨点公道,没想到,却被“76”号警告,要是再这样,连你也法办了。当时,那个部长就吓得差点尿裤子。
何厂长浑身惊出一身冷汗,他不知道跟他说话这位还是不是那个风雅的大学教授——孙先生?可是在何厂长眼前的就是孙先生。何厂长不明白孙先生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难道说孙先生也是“76”号的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何厂长赶紧打断了自己的思路。
孙先生说道:“所以啊,权贵。今天这个会王部长是不能来参加了,但是呢,会还是要继续开的,那么就由我来开吧”。
何厂长听孙先生这么一说,心里立马明白一半,这么说来,孙先生真是“76”号的人?可是,何厂长心里就是不愿相信,跟他把酒言欢的孙先生怎么可能是“76”号的人。
但是,孙先生一席话,让何厂长相信就算孙先生不是“76”号的人,那也是跟“76”号有关联的人。
孙先生告知何厂长是否愿意到重庆政府去工作?孙先生的话让何厂长的双腿有些发软。这种话是随便能够乱说的吗?
何厂长现在只是觉得自己的脊梁骨有些发凉。
何厂长有些紧张的说道:“孙先生是在开玩笑吧,南京政府与重庆政府可是死对头。”
孙先生没有回到何厂长这个问题,而是问何厂长是否愿意?
何厂长觉得自己已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这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孙先生有意安排好的。自己也感到很奇怪,短短一年时间,自己就可以谋到南京交通局科长的位置。之前那是以为自己工作干的好的原因,现在想想,估计就是孙先生在暗中帮忙的。
何厂长是聪明人,知道现在没有任何的选择,何不潇潇洒洒的答应孙先生的请求。如果不答应,也有可能自己就再也走不出这间会议室。
何厂长站了起来,屏住气说道:”孙先生是我的恩人,等于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只要孙先生有所求,我一定肝脑涂地。“
孙先生笑了起来,"权贵啊,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都是新政府工作嘛。"
何厂长说道:”我是为孙先生工作。“语气坚定,慷慨激昂。
何厂长的表态让孙先生很是满意,于是说道:”何权贵,我现在代表新政府任命你潜伏到重庆政府,代号,老鼠。“
何厂长只是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但还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出了句,”是!“
何厂长继续说道:”你潜伏重庆的新身份是重庆交通厅秘书处的副处长,你的任务就是找出重庆政府秘密划定的抗日交通路线。“
何厂长依旧是说了句”是“。
孙先生说道:”你到了那边之后,只要一得到有价值的情况,就在周五的下午三点到重庆的军用大礼堂,走上通往礼堂大门的第三个台阶,手拿一本中央日报的第三版,到时候,会有人跟你联系。到时候,你把你所得到情况给他就好。
何厂长这时候感觉到眩晕的情况好了不少,思路也开始清晰起来,知道自己只要去了重新就是等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孙先生又告知何厂长,到了那边之后,会有人安排进入军校学习三个月,学习各种军事技能。
何厂长问孙先生什么时候出发,孙先生出今天晚上就出发。何厂长又问自己的妻子是不是一同去,孙先生说,她也要去重庆,不过,你们俩个有各自的任务。你们夫妻到了重庆之后,是不能随便见面的,要是你们违反规定,我也保不了你。
这时候,孙先生递给何厂长一本工作证,说道,”这是你去重庆的新身份,祝你在那边步步高升。“说完,孙先生站了起来就往外走,这时候,孙先生突然回头,回到家,跟爱妻告个别,去重庆的事情,你知,我知。
何厂长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再也下不来了。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何厂长一个人,此时的何厂长就像整个身体被掏空一样,如同行尸走肉。突然,何厂长双眼细眯,双手紧握,死死的盯住会议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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