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八
“这楼梯会走下一个死人,那个死人还会杀人?”老刑警于五指着这纯木结构的旧楼房,脸的表情也不知道该说是惊讶还是嘲讽?
“我看还真的难说”,法师的白面具后,两只眼睛露出骇人的眼神,他掏出一个罗盘式的东西,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拨了拨面的指针,“这里阴气很重。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他才刚说完,二公子铭善已一手把他的道具打在了地,还反手扇了他一巴掌,“你这个神棍,我爹若是有什么事,你可要负全责。我看是受你的蛊惑,他才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什么守墓人会来索命,我看根本是屁话。”
瓜老头赶紧把铭善拉住,慕千成已挤过人群,来到木楼前。楼房木门的板子很薄,也已经有点变形,翘起了一角,一把看来连锁心都生锈了的大挂锁把门锁住。
慕千成拉了拉门,门能开一条很大的缝,韩世平也凑了来,“这锁是外面的。”
“不,这条缝这么大,在里面也能伸手出来锁,所以这根本说不了什么。有可能是老爷为了不被大家发现,所以把门给锁,也有可能是什么人故弄玄虚。”慕千成看了大家一眼。
“年轻人,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人在我们之”,于五倒是很警觉。
慕千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戴独行已走了过来,“怕的先回去,蜡烛也快灭了。但既然脚印是走向这里,我是一定要开门进去看看,难道你们都不着急雄图,或是你们这里藏有什么不见得人的东西?”他这句话是对这铭善说的。
铭善果然一下子冲了来,锁已旧,一扭断。
铭善第一个冲了进去,不过他手的蜡烛早已灭了,所以当慕千成捧着烛台也走进去后,大家才能勉强看清里面。
里面的空间并不少,楼顶也很高,但由于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所以显得有些狭窄,也散发着一阵阵难闻的湿气和发霉的味道。
瓜老头跟着走了进来,他手的烛台火光暗弱,只能勉强照亮身前,戴独行转身对大家作出了一个制止的手势,“各位少安毋躁,我们几个进去够了,你们在外面等着,太多人进去反而碍事。”
“但”,瑞琦本想说什么的,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慕先生,你千万要当心”,傅韵兰语气带着无限的关切,那眼神更是把一切都说了,马铃虽然躲在人群,但估计是要很不爽。
慕千成回过头,对着傅韵兰竖起了拇指,用笑表示对这份关心的感谢。
这屋内的地方也涂满了那种白浆,不过白浆已经干了,所以没有留下慕千成等的脚印。但一行与外面一模一样,疑似雄图脚印的东西则转向楼梯,直通二楼。
戴独行用手摸了摸那恶心的东西,“这怎么搞得,连这里都涂满了。”
“因为这里曾有恐怖的传说,所以夫人让法师在这里也做了法,是那时弄的”,瓜老头的声音在这黝黑的空间里显得更尖锐刺耳,“当时这里并没有锁门。”
慕千成捧着烛台,察看了地的脚印,也看了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那这里真的曾发生过怪事?”
“只有明代那传说,而且只是在同一个地方而已。原先死了的夫人走下来的馆子,在后来的大火早被烧毁了。了清代,这宅子的主人才在同一个地方建了这阁楼。以前这里可是通风明亮,你看窗边还拉着电线,还有灯,曾储藏从紫禁城内拿出来的藏品,宣统帝曾赐了不少东西给雄图老爷的父亲,不过后来都取回去了,现在什么珍宝都没有,仅仅作为杂物房”,瓜老头的声音,越讲越低沉,看来对于往事,对清室的衰败是无限的伤感。
“我们去看看”,戴独行指了指楼。
“我想我或许也会派得用场”,医生挤了进来,“老爷的身体本很虚弱,若发现了他,可能需要立刻的护理”,他并没有拿蜡烛,却提着一个医用的挂包。
戴独行看了他几眼,点了点头。
楼梯又窄又陡,不过那脚印倒是清楚得很,戴独行嘴里一直咒骂那疯子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一边却仔细察看那恰巧留下来的脚印。
楼有五间小房子,门都关得很紧,脚印一直通向最内侧的房间,最后停在了紧闭的门后。
这脚印的主人是进了里面?
暗弱的火光把五人的影子都拖得很长很长,还不时晃动着。此时也不知何处传来了西洋座钟十二点的响声。农历新春终于来了,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想到会是一个如此难忘的年三十晚。
戴独行推了推门,木门纹丝不动,是从里面锁了。
铭善本闷声站在戴独行后面,此时着急得脸都有点涨红,他也前用力推了推门,开始用胳膊撞,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的力气可真不小,三下有力的撞击后,门栓显然是断了,门应声而开。
这室内空无一物,不过地也涂满了那种白色油彩,面有一行浅浅的脚印直走向墙壁,铭善本还想再冲进去,被慕千成立刻制止了。
因为一个人形悬条在半空,烛光虽然暗淡,更照不亮锥形的屋顶,但已勉强可看清那人的面貌。
高高的颧骨,如鹰般的容貌,正是雄图无疑。
一条绳子从他的秃头脑后伸出,缠在了横梁,他的脖子也有一个绳套,他真的是吊死了?
他的脚下有一张倾倒的旧木椅子,椅子也沾满了白油彩,证明是油彩还没干时,弄倒的。他的身体紧贴着背后的白墙,几乎不留下空间,只留下了一个灰黑的影子。这恐怖的阁楼里也没有任何窗户,这雄图的死地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密室。
“爹”,铭善挣脱了慕千成,想冲进去,却被戴独行一手砍在后脑,打晕了。
“医生,你快进去看看雄图还有没得救”,戴独行冷峻地看着雄图,“不过估计早晚了,他的身体已经不晃动,若没得救先不要把他的身体放下来,免得破坏了现场。”
医生快步进去,他摸了摸雄图的脉搏,在戴独行的同意下,扶正了椅子,爬去探探了雄图的鼻息,然后摇了摇头,“早冷了,估计走了超过半小时以。”
慕千成也搞不清戴独行究竟有何打算,对于他打晕铭善的举动也有点惊讶,不过他沉得住气。
戴独行果然自动说出来,他把瓜老头刚给他的信递给慕千成,“这事你也该知道的好,不然会弄巧成拙。”
慕千成接过信,只见面写着,“若我真的死了,那必然是谋杀。不过你们千万不要破坏现场,也不要动我的尸体,因为我虽然死了,但也能把害我的人引出来,这里面自然有你们感兴趣的人。”
笔迹与之前的遗言一模一样。
慕千成很仔细辨认了一番,暂时看不出是仿写,戴独行则一声不吭死死盯着尸体。
不过铭善刚的叫喊,毕竟传到了外面,楼梯一阵响声,大伙儿几乎都涌了来,看到这恐怖的一幕都发出尖锐的叫声。
戴独行把晕了的铭善交给了瓜老头,使劲推大家出去,还把被撞坏锁的木门掩。
“你是什么人,敢让我们老爷那个一直吊着,为何不救他”,姨太太声嘶力竭地喊着,也不管医生从旁解释,雄图早死了。
戴独行被姨太太盯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真相是万万不能说出来,谁知道这群人,是谁杀了雄图,又为了什么目的。
“他也是个刑警,还是很有名的,不过本辖区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刑警于五居然给戴独行解围。
于五陪笑地安慰着姨太太,“老爷虽然走了,你不是还有两位少爷,若破坏了现场不能查明真相,这样又怎能告慰老爷的在天之灵。”
姨太太收住了哭声,大公子瑞琦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自杀,是有人害死我爹后,伪造遗言?”
“这不好说”,慕千成一边推大家下楼一边若有所思。
“但看这样子,这是自杀,不然还有什么可说的”,韩世平看来对于案情还是了解的较快,同时脑子也较清醒。
戴独行看了他一眼,“看来是这样,我们只是多留一个心眼,等这辖区的警官到了再说,这地只留有雄图老爷子的脚印,没有留下别人的,既然他吊时,地的油彩还没干,那么若有别人,这阁楼的附近,阁楼里都应该会留下凶手的脚印。但没有,一个也没有。”
戴独行停了停,从衣襟里取出了烟斗,“而且这里是绝对的密室,门的栓很牢,也没有任何动过手脚的迹象,而四周又是墙壁,一个窗都没有,我真想不出,若有凶手那人能够怎么逃离?”
听到他这么说,大家都稍微安静了一点,戴独行向姨太太微微弯了弯腰,“铭善二少爷是被我弄晕的,他刚很冲动,我怕他破坏了现场,虽然是情非得已,但万望恕罪。”
姨太太现在还哪有心思管这个,慕千成看了大家一眼,“怎么不见了洪记者,伊维尔还有马铃?”
瑞琪道:“我看他们都很害怕,让他们先回大厅,围着火炉等,我已让他们哪都不要去。”
慕千成居然有点焦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忧虑,傅韵兰反而看穿了他的心思,“放心,没事的,那位姑娘不会有事,我看那两位先生,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
“但愿如此”,慕千成的话才刚刚说完,大厅里传来了两声惊呼,一个听起来像是马铃的声音,一个估计是洪壮的。
慕千成也不管了,一下子冲了起来,直窜大厅。
大厅的壁炉,火烧得正旺,不停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当慕千成冲进屋子时,伊维尔正坐在椅子,脸色阴沉得可怕。而洪壮抱着公事包,缩在一旁。
马铃了?
慕千成四处扫视,侧面的卧榻缩着一个人,都用取暖的毯子盖着,只露出一个头,正是马铃。
“你们搞什么鬼?”,慕千成冲着马铃吼道。
马铃指着伊维尔,“他,他很恐怖,他说的鬼故事真的很恐怖。”
伊维尔堆起一脸肥肉,赔笑道:“我只不过看他们两个这么害怕,想帮他们放松一下,缓解一下情绪,而且也秀秀我有点长进的汉语。”
“老兄,你有没搞错,我拜托你,都什么时候了,不要再添乱了”,慕千成一屁股坐在炉火边,伸长双腿,让炉火温暖一下潮湿的双脚,此时大家都赶进了大厅。
伊维尔略带抱歉地向大家解释了刚才的事,又反问道:“雄图老爷子真的在那阁楼里,死了?”
慕千成点了点头,伊维尔追问,“自杀?”
慕千成看了他一眼,“你既然都说怕了,还干嘛这么多口。而且我真的不相信你怕死人。”
“我不是怕,而是这根本没有什么好处的,我干嘛还要碰那种倒霉的玩意。”
“你这个解释,我反而相信”慕千成站了起来,在饭桌拿起了一杯酒,甜奶酒虽然早都冷了,不过现在一杯子下肚,还是能让人的脑筋清醒多,也让人想起有多么的饿。
姨太太显得软弱无力,她让婢女把饭菜都加热了,然后示意自己有点不舒服要回房里睡睡,戴独行同意了,他也很难不同意,二公子铭善也被送回房里,医生判断他是轻微脑震荡,一下子也醒不过来。
瑞琪自然是要埋怨戴独行出手太重,戴独行有歉意,但并不后悔。
刑警于五让瑞琪派了一个老佣人到附近的警局报案,说让人天明后出警,佣人离开不久后,天下起了雨,雨还越下越大。
大家都默默无声,闷在大厅里,随意却没有食欲地吃着那本该温暖的年夜饭。
刑警于五捧着酒杯,站在了屋檐下,看着那堪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狂风暴雨,慕千成站在他身边,久久才道:“我们是不是该对你说声谢谢?”
“不,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戴独行走了过来,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免得屋内其他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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