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奕心中没有低调一说,或者是他早知自己中意晏莞的事根本就遮掩不住,是以行事大咧,完全不顾旁人看法。
他亲自打伞,到芙蓉苑接她。
晏莞出门就见红伞下一身竹绿衣裳的他,雨水从伞面滴落,微风卷起衣袂,望过去就像是一株娇承雨露的牡丹花,特别赏心悦目。
她站在院门的屋檐下,少年上阶,见其衣着单薄,皱皱眉轻问:“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
那姑娘偏不示弱,原地转了个圈,抬眸问道:“好看吗?这裙子新做的。”
赵奕低眸望了眼挂在少女腰间随着她转动打到自己的玉葫芦,柔声回话:“好看,一直都好看。”答着话,胳膊前倾,将她归拢进自己伞下。
晏莞回头望了眼,有人探出厅堂,或倚着廊柱,或隔着轩窗,正往他们这儿看。
再转身,盯着身前人,“你不进去吗?”
“蒋表妹的闺阁,我不方便进,你随我来。”赵奕说得一本正经,手却就近牵了过去。
晏莞随他下石阶,边走边问:“去哪儿?”
“找处安静的地方说说话。”
晏莞点头,抬眼端详起头顶的油纸伞,见内部短伞架穿满了五色彩线,在红色的伞面上细绘着精致而繁复的图案。
她瞧着稀奇,不由赞道:“这伞好漂亮。”
“是泸州的五色彩丝伞,小莞喜欢吗?”
“嗯。”
赵奕笑,“那待会让你带回去。”
晏莞莞尔,并不与他客气,“好呀。”
赵奕显然很熟悉蒋国公府。没多会就领她到了处小书斋,三层的红木轩楼。
庆余在门口候着,见他们过来恭敬的请二人入内。
刚进屋就闻到了梅花香,花几上的青瓷螺珠瓶中插了白梅,清香馥郁。”
“你倒是放心我。”虽仍是在说她,笑意却十分明显。
晏莞哒哒哒的跑上去,然后居高临下望着他催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是,十五姑姑得了风寒,病势有些严重。”
晏莞失落,“她都有一个多月没出宫了,我上次见她还是在年前,怎么就病了呢?”
“除夕那晚皇后设宴,许是冷着了。”
二楼西面设了张梨花木大桌案,东边则是两方小书桌,正南临着东西二角做了环窗,摆着软榻多宝槅等物,显得空旷明亮。
赵奕往前去合窗,瞥见她添道:“你若是冷,就拿榻上的轻裘围着。”
“哪有那样娇气?再说这都是别人家的东西,都不知道什么人围过,我不要。”
晏莞说完将轻裘丢开,人坐上榻,听着风声雨声,望向桌案上摊着的书籍,突然兴起问道:“嗳,赵静之,你说我们这算不算私会?”
赵奕合窗的动作微滞,转身靠着微湿的窗棱,视线灼灼,不答反问:“算啊,你怕吗?”
晏莞摇头,“我为什么要怕?”
赵奕笑笑,“你不怕就好。”
再没有比在蒋家私会更安全的地方了,国公府比谁都在意他和小莞之间的清白,哪里传得出去闲言碎语?
晏莞到底是冷,虽不肯用别人家东西,但还是趴低了,闪着两只眼珠继续道:“你能进宫看望公主的吧,替我去问候问候她好不好?就说我很想她,让她快些将身子养好了出来找我玩。”
“好,我明日替你过去。”赵奕应着,好奇又问:“你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事,谁告诉你的?”
“沈琦姐姐刚说的,还让我去找二玉哥哥托他替我探望。我就弄不明白,二玉哥哥自己想去看公主的话为何还要找借口?再说,我完全就可以找你呀。”
赵奕很喜欢她这种语气,“你能想到我,很好。”
“当然想的到你啦,你对我那么好。”
晏莞答得理所当然,然后顺手在小几上摸了摸,空的。她抬头,努嘴撒娇:“静之哥哥,我的蜜茶忘记拿上来了。”
赵奕便替她端上来,坐在软榻边的凳子上,瞅着女孩目光似要柔出水来,既期待又小心的询问:“这么久没见,小莞你有没有想我?”
“想啊!”
晏莞刚应,就听到楼下传来特别煞风景的咳嗽声。
注视下,蒋筝讪讪的出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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