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宝珠默默想着,她是一片心思为掌珠时,走在她旁边的掌珠忽然扭过头。
刚才还存满会意的掌珠甩了甩面庞,决绝起来。
嫣红的唇上咬住雪白银牙,掌珠冷冷起来:“宝珠,瞧不起我到此为止”
宝珠惊得差点撞到高结的墙,也就明了。刚解释:“我不是”
“你什么都有是不是有个好丈夫本来我不应该生气,但袁表凶是姐妹三人中挑中的你,已经扎眼睛又生个好女儿,又生一对儿子宝珠你什么都有,就来对别人指手划脚”掌珠偏激的个性在此时大发作。
怎么去理解此时的掌珠呢
她难道不想独点鳌头,把上风占得牢牢紧紧的。但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劳心劳力想得到的,大多太劳心劳力。看似不费心思的人,就像宝珠,在掌珠看来,宝珠你什么也没有做
你的亲事,是表凶挑中的你,你做了什么
你去边城,是你婆婆和祖母的主张,还不是因为他袁家一脉单传,膝下无子。你婆婆等不及,又拦不住儿子,也是你宝珠太好性子任人,你是“不得不去边城”,去了你自然生孩子,你孩子生得好,也是你丈夫战功高满京里有半年都说袁训小王爷等,掌珠也能听到你的孩子亲事这才定得好,你宝珠在这里又做了什么
又生一对双生子,是你丈夫有能耐过去生个儿子,也是男的有能耐。
掌珠在宝珠回京后的和谐,在今天让宝珠的“多事”全揭破。忿忿然不平:“你宝珠做了什么你以为这是你的功劳吗”掌珠想整个侯府由我撑着,苦极累极,也受煎熬,我知道占上风的苦,这不是你宝珠能做到的,因为我是你的姐姐,我了解你的以前。
再想到铺子虽然不是因宝珠才起,现在却离不开宝珠。就是自己的丈夫和常来巴结的三太太,也是离不开宝珠。掌珠告诉自己,她是很想装出和蔼可亲的姐姐,但是,宝珠你今天太过份了
像是你有多能耐,而别人多差劲。
掌珠很快气得面色发白。
宝珠很快羞愧,发现自己没考虑掌珠的感受。这就相处无味起来,还是诚恳解释了的,但掌珠能不能释怀就不知道,宝珠讪讪告辞
。
月上西楼,帘栊让春风吹得轻动而悠闲。宝珠抱膝嘟嘴,想来不会悠闲。
她心里一半儿悔,一半儿不爽。
听过掌珠的话,没有人会痛快。但掌珠的话,由宝珠自己引来。
宝珠完全是“好意”,但她此时知道,“好意”这东西不可以乱用,哪怕是自己的姐妹。同时让宝珠嘟嘴的是,掌珠的反应,也表示姐妹们间和以前一样,并不算好。
真的不是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会认为你好。
虽然宝珠帮她许多。
宝珠就悔了,悔自己哪根弦没想对,认为自己和姐姐很好来着,跑去关心她的家务事。
从现代的角度上来说,完全建立在现代人的角度上,掌珠做的很对,也完全收到耳朵子静的效果。但在古人来说,分家这事情不太好。这就和现代人认为女人愿意见奶奶,但四太太却一定问奶奶见她的原因,依我看,先见二太太。”万大同正对宝珠回话,就见门帘子一掀,孔青满面是汗的回来:“不好了,红让人掳走了。”
“呼”,风声过去,万大同奔出房外。
“呼,”风声回来,万大同重又进来。脸上这就急得变色:“谁”看他表情,掳的人要站在这里,能让万大同撕成碎片。
宝珠心里也突突地跳,但止住万大同:“不要慌张,听孔管家说。”
孔青说完,宝珠心里早转好几圈。
柳家
以宝珠来想,只能是柳家。
袁训回来的时候,宝珠气愤愤的在房里踱步不安。迎上袁训,嗓音都气得变了:“红要是有事,我再不会放过他们”
“你别急,所以我听到,先回来陪你,弄清楚事情再说。”嘴里说着陪的袁训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大叫:“小袁”
袁训尴尬起来。
宝珠定定神,推推袁训:“只管去吧。”袁训在她发上一吻,轻声道:“烦的时候,你就多想想我。”
这话也没能让宝珠好过,她挤出笑容,干巴巴的,像失去水又苦遭日晒的瓣,把头点上一点。
袁训重出大门外面,把回来时丢下的马寻缰绳握在手中,和来的人先就交头接耳。
万大同鬼鬼祟祟在门后面,也只听到几句。
“在那里”
“应该是。”
“殿下知道吗”
“殿下说已查得差不多,再无党羽的话,就直接抓捕。”
来的是一个人,和袁训是两匹马,离去时,万大同走出大门,眸光闪烁过,步行跟在后面。
而这个时候的红,也才醒来。
头一眼,见面前一片漆黑中,有一簇通红的火盆在燃烧。
“这是哪儿”红喃喃,她以为自己死了。不然怎么会身处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又只对着一盆火。
骤然间,雷霆似的嗓音响起。
“地狱亏心司,凡是有亏心事,尽情吐露者不减阳寿。”
红是信神佛的人,这就吓得魂不附体。慌乱的眨动眼珠子:“我的亏心事,我”她叫出来:“我偷吃过别的丫头肉干,”
“还有呢”
“我掐过别人墙头里出来的。
“老实回话”
红默然无语,道:“那你问吧,我说。让我自己想,我实在记不起来。”
“好,我来问你,你的主人袁家,往宫里送的木头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穿过这片漆黑的地方,是一面墙。墙的外面,春摇曳,萧仪侧耳听着里面动静,心捏成一小把。
他又一次收到消息,有绝对的把握袁家送的不是一般东西。据说中宫每见到就必落泪,她不会当着人哭,但泪痕总能见到。
是什么
萧仪心如猫抓。
他需要答案,他要知道袁家和中宫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把柄。
“是”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话,偏偏到这里就卡住。
“再问”萧仪的眸子都黑沉起来。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回话:“殿下,王爷在看水,让您去陪着。”
萧仪甩甩袖子,把脚一跺,但又不能不去。
走出房门,外面一大片繁似锦,这是福王府中,萧仪的书房。大白天的,萧仪就敢把人掳来,也是什么也不顾了。
他一面想着进京赶考的举子们,不知道龙五相与的有哪些一面匆匆去往水边。
他的父亲,年也有四旬以上的福王殿下,独自在水边站着。
不回头,道:“仪儿,长天白日的,不要总闷在房里,出来走走的好。”
“是。”萧仪答应着,在福王背后生出无数怨恨眼神。很快,收敛眼神,而福王浑然不觉,微带笑意地道:“对着水看最好,水最柔软,又无孔不入。要像水一样平和,要像水一样的安宁,”
萧仪好半天才忍下去。
福王的话,萧仪从小到大都听得会倒背。从记事起,说的最多的就是做人性子要平和。但越是这样说,萧仪的个性就愈发的激烈。
以他十岁十一岁就能评论政事的“天才”,就甘心做个受猜忌的皇子
他的母亲对他说过好些回,太妃没去世时,很风光很风光很
萧仪后面见到的父亲,是很平稳很平稳很
还没事最喜欢看看水时叫上儿子,说上一通此时岁月多么好的话。萧仪冷笑,真的岁月是这样的好,就不用这么刻意才是。
好容易等福王离开,萧仪再回书房时,看押红的人早出来一个,叉手回话:“她说匣子里是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她没有见过,只知道是袁夫人亲手放进去,远路带来。”
“我想,也不是寻常东西才是”萧仪狞笑一下:“通知我们宫里的内线吧,拿这个东西做做文章。”
“真的”敬嫔长身而起,面上有几分激动:“这消息属实吗真的是皇后的把柄”
叶嫔幽怨:“属实又怎么样,不属实又怎么样不过我听到好几个人都这样说,这不,和你说说罢了。”
敬嫔盯上来,急切:“快告诉我是什么”拔下首饰塞到叶嫔手中:“只要你肯帮我打探,以后我有好处,不会忘记你。”
叶嫔暗暗好笑,却装得贪婪:“给我什么好处”
“呃”敬嫔噎住,也算反应快的。忙道:“以后有我的恩宠,就有你的,”语气尖酸起来:“皇后年过半百还敢妄想霸住皇帝,也不想想她除去太子以外,还有什么”
叶嫔装着顺她话意走:“是啊,要是没有太子”大惊失色了:“太子也是能扳倒的吗”
“怎么不能”敬嫔慨然说过,眉眼儿又有些怂:“不过,只我们两个人可就不行。”叶嫔试探地道:“那,你的意思,是去找别人”
“去为什么不去。”敬嫔挥着手臂,近似疯狂:“去告诉信妃,去告诉所有的嫔妃,”叶嫔慢吞吞打断:“我不敢去。”
敬嫔两个眼睛放光:“想想吧,以后我当上皇后.”
后面的话叶嫔没怎么听清楚,但出来以后深呼一口气,打心里鄙夷,就你,还当上皇后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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