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夏沫迅速请了官媒去展家提亲,随后合八字,交换庚帖,莫约十日后,颜姐儿和展迪的亲事总算是定了下来。
而每日早上胃中都要冒着滋滋酸味的夏沫总算得到了大夫的确诊。
房中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高声悦道,“恭喜二夫人。”
夏沫轻轻抚摸着未有任何变化的肚子,满心的欢喜,乐喊一声道,“赏。”
这个孩子实在是来的是太意外了,当初鸥哥儿来的有多艰难,她不曾忘记,根本就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怀上一个。
屋中一片欢笑声,鸥哥儿看的也是手舞足蹈,又如往常一般要攀上夏沫身上去玩,但夏沫怀孕之事既然已经确定,便再也没人敢让这小子再做那般的动作。
乳娘赶紧的把他拖到一旁去,“哎哟,五少爷,夫人肚子里可怀着孩子呢,你这样做太危险了。”
鸥哥儿哪听得懂乳娘的话,他只知道在夏沫怀里很好玩,此刻一见乳娘不允许他过去,自然是不干的。只是他小小的身板再怎么挣扎也是抵抗不过大人力量的,鸥哥儿一看往日没事就将自己搂入怀中的夏沫此刻也只是远远看着他,并没有伸过手来,一下子就委屈起来,小嘴一瘪,做出了他最有力的抗议。
大夫说过,现在还只有一个多月,正是容易滑胎的时候,夏沫也不敢大意,可看着儿子哭得那委屈伤心状,心下一软,让乳娘将鸥哥儿抱上了床,准备给他来一场‘哥哥如何与母亲怀里小宝贝好好相处’的演讲。
乳娘依命,但仍旧是紧紧挨在鸥哥儿身旁,做好了一旦鸥哥儿要让夏沫身上爬就立马要抱走他的准备。
夏沫走到鸥哥儿身边坐下,他以为这就是大人对他的妥协,立马就不哭了,气呼呼的就要往夏沫身上爬。夏沫抓住他的小胳膊不许他动。定定的看着他,柔声道,“你坐好,娘有话和你说。”
她不想用强制性手段让鸥哥儿远离自己。虽然明知道鸥哥儿可能会听不懂,但她还是继续说着。这时候的孩子是最敏感的,很容易造长他内心的阴影,夏沫可不希望留给鸥哥儿一个‘你爱弟弟妹妹,不爱我了’的差印象。现代那些小孩子不喜欢弟弟妹妹不就是这个原因吗?
乳娘和丫鬟们都面面相觑,她们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一个刚满一岁的小孩子长篇大论的说着话,可夏沫有了她的决定,她们岂敢在这个时候阻拦。
心中虽不解,但仍旧是老老实实在一旁伺候。
为了表示对鸥哥儿依旧如初的关爱,说话的时候,夏沫用肢体语言来表示着,一会儿将抱着他的小脸蛋猛亲,一会儿拉着他的小胳膊小腿逗着玩,与往日并无不同。只是每每在鸥哥儿要爬到她身上的时候才将他拉下来。
这一来二去的,鸥哥儿总算明白了只要不往夏沫身上钻,夏沫对他依旧是以前那般,再加上这小子极聪明,临睡前都知道将他的小木剑藏起来,便也没再像刚才那般非要窝在夏沫怀中了。
反正他每日也只窝那么一两次,没次也就几分钟时间。
顾白驰走的第二日,夏沫就让人找了泥瓦匠来修葺房子,这来来往往的不仅人多,吵杂声也大。颜姐儿便寻思着要不要让泥瓦匠先停工段时间,等夏沫生产完后再动工。
知道这是孩子的好意,可夏沫还是轻轻摇着头拒绝了,“小孩子最怕吵闹。生完后再修,岂不是太吵?但要是再往后推时间,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不如就让泥瓦匠们赶紧些,多给点工钱无所谓,重要的是能在年前弄好。”离过年也就只有一个月时间了。这工期已经进行到了四分之一,夏沫算了算,让他们赶快些,年前应该能弄好的。
颜姐儿想了下,“那我就让妈妈们给泥瓦匠说一下,把声音弄得小一些,别打扰到二婶了。”
其实修整的地方距离夏沫住的主院还隔着老大远的距离,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夏沫还是十分欣慰,便趁机又教了颜姐儿一些理事方法。
“做事都不讲究半途而废,何况是修房子的大事,让泥瓦匠们一鼓作气的弄好,忍一忍也就过了。可若是工期拖后,这修了一半的房子,若是遇到个雨水多的时候,垮了可如何是好。只要不影响到生活,还是尽量维持着好…”
颜姐儿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那若是影响到了呢?”
夏沫笑了,“所以我们得提前计划呀,就如买年货都要提前算好买哪些,用得着哪些,这修房子可是大事,更不能轻易动工的。我现在是事出有因,可终究是没影响到我多少,但若是声音实在太大,吵得我日夜不安,那我就只好让他们停工了。”
颜姐儿看的出来,夏沫的心情明显的比之前要好许多,便隐晦的提出能不能给柳氏请大夫过去瞧瞧。
“上一个大夫是怎么说的?”夏沫问。她从不主动凑到柳氏那儿去,柳氏的事情都是颜姐儿在负责。
颜姐儿很是苦恼的摇着头,“大夫说祖母身体不好那是心郁之气,得等她自己想通才行…吃了药一点效果也没,或许是大夫开的药不够好,我就想换个大夫试试。”
“我听说你每隔一日就要过去和太夫人说话,是吗?”其实不用听说,自有丫鬟婆子主动告诉她。
颜姐儿像做了错事一般的低下了头,轻声道,“始终是我祖母。”
夏沫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这个…”她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大夫说过既然是心结,那还得心药医,这么长的日子你也看到了,你每次过去,太夫人都对你爱答不理的,整日关在房里也不出来走走,你说,她这心结不解,就算来再好的大夫有用吗?”她仔细询问过大夫,柳氏当年是整日被关在屋内不见太阳,才导致眼睛失明的,这是外因所致,即便她如今多出来走动,那眼睛也是好不了的。对于一个那么骄傲的人,眼睛瞎了,有生存的**才怪。
好歹也是养过她疼过她的祖母呀,颜姐儿眼中有了泪意,哀求道,“二婶,就再请个大夫吧,祖母这个样子,我看着好难受。”
颜姐儿是个孝顺孩子,以前即便是明白柳氏当年的言行教导不妥当,仍旧是把她当成敬仰的祖母,没有一丝怨怼,夏沫不想让这孩子难受下去,便道,“那就再请个大夫吧,不过颜姐儿,以前来的那些可都是宫里的御医,这种事情可一不可有二,不相信宫里的御医反而从外面请大夫来,那岂不是明晃晃的打他们脸吗。”
颜姐儿哽咽的点着头,她知道,她明白,只是她还是想再试试,她不想柳氏晚年太过辛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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