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在‘A太’外边等了一个小时后,雷声终于骤降大地了。
原本还有点担心高明辉会横加阻拦他带走宁芯琳的费仲言,却没想到,他找到吓得浑身发抖的宁芯琳时,高明辉竟在他老板的办公室里。于是,他告诉宁芯琳,可以带她回家。恐惧雷声的宁芯琳,没有一丝犹豫,就跟他一起走了。
看着费仲言递来的水,宁芯琳颤抖着接了过来,将信将疑的喝了几口。如他所料,喝点水后,她还真没那么全身绷紧。
擦拭了一下嘴巴,宁芯琳将水握在了手里。喝水这个办法好!
“走在这条街上,你有没有印象?”
费仲言突然漫不经心的问道。这条街是他刚知道宁芯琳害怕打雷的那一天,带她回金岛别墅走过的路。只是没想到,一年后的今天,他还有这样的机会载着害怕打雷的她在这条街上穿行。讽刺的是,今天这个时候,她还是这样讨厌自己。就算是夫妻,又如何?她的心里已没有他存在的位置。
怅然的苦笑一下,费仲言的心情,如车外点点洒下的雨点冰冷黯然。这个世上,没有谁像我这么失败吧!以前,一旦招惹了她,她就逃去他找不到的地方。现在她的人还在,可她的心却逃到了已逝的柳成非身上。悲哀的是,我还不知道该怎样拿回来?
正当他暗自神伤的时候,却感到宁芯琳在后面拼命的扯着他的衣服,兴奋的叫道:“停车!停车……”
听她叫得那么急,费仲言心想她是不是有急事?于是,一踩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
“我要吃鸭脖子!你去给我买!”
指着马路对面的一家‘绝味鸭脖’,宁芯琳满脸异彩的笑着。那神色,绝对是一个单纯得只想吃东西的小孩子。
如是平时,费仲言一定会马上下车,冒雨给她买过来。可今天在打雷,他决定好好地捉弄一下这个丢了心的妻子。
见他坐着没动,宁芯琳不满的伸手又扯了扯他的衣服,“你怎么不去?”
“给我一个去的理由!”
侧头目光灿然的盯着已经翘起了嘴的宁芯琳,费仲言心情大好。不是一直讨厌我吗?这会儿,叫我买吃的就不讨厌了吗?
“是谁一天到晚说他是我老公的?给老婆买点吃的,还这么磨叽?幸好,我不喜欢你,不然我的长命百岁,一定会被你气得打折!”
松开揪着费仲言衣服的手,宁芯琳头一昂,生气的转过了头,不再盯着费仲言。谁要拿这样的人来做老公,真来人生一大败笔!
妻子生气了,费仲言无奈的笑了笑,她忘记了好多事情,可这一点即着的臭脾气却是没有忘记半分。
将宁芯琳别在一边的脑袋转过来面对着自己,跟她说了一声,费仲言下了车,向前面的斑马线走了去。真难得她会要求自己买东西!可她说话别这么伤人呀!什么叫跟他在一起,长命百岁会打折?他有那么差吗?
“嘟嘟嘟……”
尖锐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在车辆不多的道路上刺耳的响了起来,惹来了人行道上好些的人的不满眼神。
这车的声音好像是……我的!
惊诧的回过头,费仲言彻底无语了。只见宁芯琳开着他的车,正朝他吐着舌头,扮着鬼脸,一点都不像怕打雷的样子。敢情,她老早就想着捉弄他?这死丫头……
“老公,拜拜!”
迷人的笑容像一朵炫彩的七彩花一样,夺目养眼,而这笑容正彰显着宁芯琳的大好心情。刚才看到费仲言下了车,再看到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慢慢缓解了情绪的宁芯琳,壮着胆子也下了车。出乎意料的下车踩在地上那一刻,她竟突然感到不害怕了!原来顶着小雷,在雨里站着是那么的美妙!
现在看到费仲言无可奈何的样子,宁芯琳兴致高涨,一踩油门,越过费仲言开车走了。
被人抛在街上,费仲言可是头一次遇上,看着车子从身边呼啸而去,他赶紧喊道:“喂!你就这样走了?”
“拜……”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道别声,车窗边上,一只白皙的手在左右摇晃着,而高级轿车却是快速的离开了费仲言的视线。
“要玩是吗?好!咱们就玩大一点!”
看着车影消失的地方,费仲言碎碎的念着,伸手拿出手机,拨了一个众所周知的号码,然后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他和宁芯琳曾经一起走过的街道上。
一小时后,一肚子火的宁芯琳,被洛阳带回了费仲言的别墅。
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的费仲言,一身干净气息的来到客厅。看到宁芯琳那吃人的眼光,他咧嘴笑了笑,遂将感谢的目光投向了洛阳:“谢谢!”
对这夫妻二人深感头痛的洛阳,哀声叹道:“警察局不是你们家开的,别动不动就报假警!这几次我是给你们压下来了,那下次呢?再下次呢?”
这点抱怨,洛阳很早就有了,早在宁芯琳被费仲言关在家里,宁芯琳尝试过用报警来离开家。可惜,那次费仲言硬是用监护人的身份,将他们所有想帮助宁芯琳的人挫败而去。后来,宁芯琳失踪一段时间出现的时候,费仲言报警说宁芯琳拿走了他的银行卡,使得他们警察满世界的给他寻找妻子,今天,他居然故技重施,真是被他们两夫妻弄得差点崩溃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想应该没有下次了吧?如果你的发小可以为你考虑一点的话!”
狡猾是费仲言在商场上管用的手段,今天用在这样的的场合,实属无奈。谁让他老婆总让他无奈呢?
哎……长叹一声,洛阳摇头转身离去。
洛阳刚一走,宁芯琳一下就跳到起茶几边上,拿起一只玻璃杯狠狠的给费仲言砸了过去:“姓费的,你去死吧!”
不好!她发飙了!看到杯子飞过来,费仲言迅速一闪身,险险的避过了,不过就在他暗自庆幸时,他却听到了两声惊呼。一声是宁芯琳发出的,还有一声却是他老爸费兵戎。
“大伯,你没事吧?”
咬着嘴唇,宁芯琳后悔莫及的看着费仲言身后,捂着脑袋,还不算很老的老头。她依稀还记得,那个人是费仲言的老爸,好像那天在医院还见过他。
微微一愣之后,费仲言过去看了看伤势,幸灾乐祸的叫喧起来:“哈哈哈!这下倒霉了吧?你把我爸爸打伤了,这医药费护理费营养费,可都得你出!”
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人?他老爸受了伤,他还这般开心!怜悯的看着费老伯,宁芯琳为他悲哀不已。可再看费仲言得意凛然的样子,她又开始为自己悲哀了!被他拿住把柄,这下该如何是好呢?
不知为什么,宁芯琳总觉得像费仲言这样财大气粗的人,一定不会用钱来为难她,因为他压根就不缺钱。那么他会那什么样的条件为难自己呢?
“别做出那副赶赴刑场的模样,不会杀你,也不会吃你,不过,你得在这里照顾我老爸,直到他恢复如初!没问题吧?”
猜出宁芯琳心思的费仲言,神色一变,有点大慈大悲的说了起来。只要你留在这里,我就一定有办法让你想起我!
“我没事,真的没事!就一只杯子砸一下,没关系的。”
坐牢几十年的费兵戎,早在狱中那些非人的日子里磨光了他所有的菱角,现在的他,就一副老实巴交的慈爱老人。
可费仲言此刻却异常讨厌他这样子,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心里也在不满的嘀咕道:真是笨死了,你不要儿媳,我还想要老婆呢!
怯怯的看了一眼,对他不满的费仲言,知道儿子脾气的费兵戎,赶紧退到了一边,不敢惹他生气。
出手伤人,可怜的宁芯琳也只好只认倒霉。就这样,她再一次心不甘情不愿的在费仲言家里住了下来。
前段时间晴意绵绵的天气太过头了,所以当那天的雷雨来袭时,一连好几天都是阴雨绵绵的天气,伴随的还有轰隆隆的雷声。这潮湿的梅雨季节,跟宁芯琳的心情很像。
在费仲言家里住了两天,她就失眠了两天。不是她认床,而是费念芯像个尾巴一样跟着她,就连睡觉也跟她挤在一块儿。让宁芯琳无语的是,小家伙还每天央求她讲故事。
于是,费念芯睡得很好,而半夜才入睡的宁芯琳稍微听到一点声响,就醒了,然后就失眠到天亮。每天打呵欠,成了宁芯琳目前的代名词。
“这孩子太折磨人了,今晚我让她自己睡。”
心疼的看着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宁芯琳,费仲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这女儿跟他一样都喜欢粘着宁芯琳,可重新回到这里的宁芯琳不但不喜欢他,对费念芯也没了以前的那种发至心底的疼惜。
“我再去睡会儿。”
伸手捂着嘴巴,宁芯琳半眯着眼凭着记忆朝着她的房间走去。本来费仲言是让她来照顾被她打伤的费老先生,可在这里住下的第二天,她才发现费老先生的伤根本就不碍事,也不需要谁的照顾,而真正的需要照顾的就是费念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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