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一般,宁芯琳心一沉,浑身无力的松开了拎着鳝鱼袋子和举着伞的手。 w吸吸酸酸的鼻子,宁芯琳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一点,可呼出一口气时,她满腔愧疚的还是落泪了。他一向都有早期的习惯,是我故意捉弄他,害得他一夜未眠。他没跑出来,都怪我!如果他有什么意外,我就是凶手!
“芯琳,你别太担心了。县城警察没来,不还是镇上的警察吗?他们已经展开了搜救工作。小宗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听到宁芯琳和老伯对话的一个老太太也回了头,看到宁芯琳泪流满面,她赶紧伸出布满皱纹的手,为她擦掉了。
“谢谢。我想进去看看。”
抬手抹掉不断涌出的眼泪,宁芯琳使劲挤了进去。
“大家都让让,小宗媳妇回来了!都让让……”
在宁芯琳的身后,一道洪亮的声音如雷鸣一般响彻天空,使得好多听见这声音的人,全都不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感激的回头看了一下,给她帮助的那个老伯,宁芯琳又回头朝前面依稀可见一片残墟的地方走了去。心细的人不难看出,在她回身继续走的时候,她的双腿竟在不停的抖着。
而宁芯琳此刻,却是心口滴着血的自言自语道: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说过要照顾我,他不可以这样丢下我的!我不允许他有任何闪失!宗政舒,要是你敢给我出意外,我一定不原谅你!
捏着拳头,宁芯琳在雨中一步一抖的向着宗政舒姑姑家靠近……
突然,打在宁芯琳身上冰冷的大雨,在某一秒神奇的停住了。
深感神奇的宁芯琳,抬起了头,却看到给她让出道路的两边的人们,全都举着伞给她遮着雨。
“谢谢你们!”
双脚一顿,带着满腔感谢的宁芯琳,弯腰深深地给所有的人鞠了一躬。
“姑娘,你快去吧!小宗还等着你呢!”
人群里有人这样说道,其他的人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收拾好凌乱的心绪,宁芯琳继续朝着她要去的地方慢慢步行。
走到拉起了警戒线的线外,宁芯琳被负责阻拦群众靠近围观的警员拦了下来,“小姐,前面地况很危险,请你回去!”
“不,我不走。我要去找政舒。”
肃气凌然的站在警戒线外,宁芯琳的态度是那么的坚决。宗政舒为她所累,她不想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在一边束手无策,消磨时间。
“警察同志,你就让她进去找她的丈夫吧!你看她那样子,怕是在一边待不住呀!”
“就是!她不是一个爱捣乱的人,她只是关心她的丈夫。”
“警察同志,你就行行好,让她过去吧!”
“……”
周围杂乱的求情声音,像一首感人的暖歌,温暖着宁芯琳接近冰凉的心间。
而宁芯琳这一刻,也深深体会到了宗政舒对她来说的重要性。以往,她不开心,宗政舒会想法设法哄她开心;她遇到过不去的坎时,宗政舒留在她身边会陪她走过难关;就连两次的失忆,他也是守在她身边,以防她做出遗憾终身的事。可现在,他人在哪里?他的情况到底如何?
悲伤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滑落在地,宁芯琳原本就不强壮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软软的蹲在了地上,“政舒……求你别有事……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
“孩子,你别伤心了。小宗不是坏人,菩萨会保佑他平安无事的!”
早在一边揪着心的柳妈赶紧跑过来,拍着宁芯琳的肩,试图给她安慰和宽心的力量,可是,自责不已的宁芯琳宛如没听见一般,独自沉浸在她内心巨大的悲伤里。柳成非不在了,如果宗政舒再有意外,她不知道她是否还有勇气的去面对?
还在坚持不让宁芯琳进去的警员,也没料到刚才还一脸决然的她,这会儿竟哭在了地上。“小姐,请你相信我们警察!我们警察一定会找到宗先生的!”
“让我进去吧!我想让他在出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人是我。”
挂着担忧的眼泪,强忍心里巨大的不安,宁芯琳抬头恳求的说道。
被宁芯琳先前突然失控震撼住的警员,犹豫了一会儿,才侠义心肠的说道:“我请示一下上司。”
“孩子起来。”
扶着宁芯琳胳膊,柳妈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在一边提着心的七嫂,这时搬了一个凳子过来。
期待着警员同意的宁芯琳,没心思坐下,只是傻愣愣的看着已成废墟,有好些警察在忙碌的地上。
终于,那个好心的警员挂了电话,回了身,“你可以进去,不过得把安全帽带上。里边的情况不明确,还是小心为好!”
“谢谢!”
怀揣感激,宁芯琳再一次将这平凡的两个字,说出了口。其实这种情况下,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找多余的语句,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等等。”那个警员麻利的脱下雨衣,套在了宁芯琳身上,“我相信这里所有人都不想,找到了宗先生,却看到宗先生的老婆生病了。”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宁芯琳扣好雨衣上的扣子,弯腰进了警戒线。
“东方芯琳,你给我回来!”
突然传来的这一声乍响,惊得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回过头,看到慢慢走近,那群气场不弱,却很有威慑力的人,宁芯琳美丽双眸的聚焦点落在了被人簇拥在前,那个隐忍着怒气和落寞的男人身上。不自觉的,她心里泛起了别样滋味,他怎么来了?
“要找他是吧?我去帮你找。你身体不好,留在这里!”
简短明确的话,带着某人护妻心切,却也难掩伤痛的意思。
这是怎么一回事?
人群里,有人开始了小声的议论。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
别开眼盯着他的眼,宁芯琳又要转身。
“东方芯琳,你稍微收敛一点你的任性好不好?都这个时候,你还跟我闹别扭?”
烦躁的大喝一声,费仲言朝边上的保镖使了一个眼神。
“太太,对不住了!”
有人越过费仲言,上前扣住宁芯琳手腕说道。
宁芯琳这个时候才看清,上前说话的这个人竟是先前在路上给他推车的几个人之一。就说,怎么觉得眼熟呢?原来是费仲言找来了。真是佩服他,这么偏远的地方也能找到。
当然,保镖的那句话,将一直生活在小镇上的人震得七荤八素了。她不是小宗的媳妇吗?原来她还有丈夫的。这么说,她跟小宗是私奔到这里的?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
面面相窥的善良人们,互相看了一下,全都心照不宣的有了主意——沉默是金!
有人在眼皮底下动粗,那名警员正想开口阻止,费仲言却带着他的保镖,径直进了警戒线里面,开始了他们的搜救。
皇天不负有心人,费仲言及时带着他十几个保镖赶到宁芯琳身边,协助警察一同搜救,宗政舒终于被几个警察从废墟里抬了出来。闻讯赶来的医护人员,赶紧奔跑了过去。
看到担架离自己越来越近时,宁芯琳的眼泪扑棱扑棱的又开始往外涌。
瞧见宁芯琳那副关心别人,比关心自己还多的样子,费仲言没好气的说道:“他还没死。就是腿受伤了。”
听出费仲言的吃味,宁芯琳没有理会,反倒是为宗政舒松了一口气,没生命危险就好!当担架行至身边时,她惊讶的看到已经不省人事的宗政舒握着的拳头里好像有东西。
叫住警察和医护人员,宁芯琳蹲在宗政舒边上,掰开了他紧握着的拳头。
在他松开拳头的那一霎那,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刺痛了宁芯琳的眼睛。
那是一枚钻戒。是费仲言的求婚戒指!她早已记不清是何时,是因为何事把这戒指取下的?她只记得宗政舒要她好好的保管,要她别弄丢了。他说,这东西是见证她和费仲言美好记忆的一个物证。只是,在她的记忆里,她能想起的,是费仲言对她的背叛和无情。于是,那个戒指的确切搁置地方,她一直都很模糊。可她没想到,宗政舒居然在生命危难的时候替她保藏着。
同样,被这钻戒吸引的还有费仲言,他也没料到宗政舒会拿着他送给宁芯琳的求婚戒指。他记得宁芯琳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带了,他还以为她早就丢弃了呢!
“小姐,宗先生的腿受伤严重,需要尽快救治,如果小姐没什么事,就请让开,别耽误我们救人,也别耽误宗先生的宝贵生命。”
见宁芯琳和费仲言久久沉默不语,边上的医护人员急了。对一个伤患来说,这分分钟可都是生命呀!
心思翻腾的费仲言回过神,扶起蹲在地上的宁芯琳,退到了一边,看着宗政舒上了救护车。
“老板,你看我们……”
一个保镖走过来,小心的请示着下一步的行动。
“跟上救护车去医院。顺便,联系一下徐景浩,叫他随时做好应诊准备。”
极其冷静的吩咐着保镖,费仲言搂着浑身默然不语的宁芯琳回到了车里,追着前面的救护车呼啸而去,全然不顾那些还在低声议论吩咐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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