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冷园。
白水柔一直守在初心的床前,累极了,她就趴在床边睡去了,她睡得并不安稳。
初心缓缓睁开了眼睛,见白水柔就算是睡了,也是紧皱眉头,一时竟有些心疼,伸手想要拂去她眉间的轻愁。
白水柔感觉到一股很温暖的气息,她不由得有些贪恋,“爷爷……”
她迷迷糊糊的叫了,不对,她们现在被抓,关在皇宫里面,除了她与初心姐姐,就没有其他人,难道……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惊喜的说:“初心姐姐,你终于醒了。”
“咳咳……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初心不好意思的道歉,她原本以为,再也不能醒过来了,就这么去了。
“没事,你能醒过来就好。”白水柔的眼泪掉了下来了。
“苦了你了,他没有为难你吧?”初心伸手抓住白水柔的手,万分关心的问。
“他来过,不过冥暄公子也来了,有他帮忙,并没有什么意外。”白水柔温柔的说,事后想想,自己那般的顶撞仇天,虽然一死并不畏惧,但是,谁来照顾初心姐姐,竟是有些后怕。
“咳咳……”初心开始剧烈的咳嗽,她收回自己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接过白水柔递过来的白水柔,捂在嘴角。
“初心姐姐,你还好吧?”白水柔吓了一跳,赶紧为她拍着后背。
初心的手放在她的手上,她想要对白水柔说一些不要担心的话,但是,她却没有那个力气。
“噗……”她展开手帕一看,上面是触目惊心的红,她并不意外,将手帕紧紧捏在手中。
“姐姐……”白水柔大惊失色。
“这样……这样舒服多了。”初心喘着粗气,虚弱的微笑,脸上却是一片寂寞。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你的病不能再拖了,可是,我们现在出不去,也不知道君大哥他们什么时候会来救我们,万一……万一……”说着,白水柔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了,若是她撑不下去了该怎么办?
“水柔,我……我跟你说,你不要伤心,走到这一步我并不害怕,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撑不了多久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君诺他会不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有,我去了之后,你一个人在皇宫里面,他会如何对付你?”她却是完全不担心自己,她微微垂眸,“只是可怜了我的孩儿了,有时候,我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一般。”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的身体快到极限了,孩子还小,根本没有足够的营养维持生命,特别是她昏迷的时间。
“不……不会的,初心姐姐,你不要乱说。”白水柔不住的摇头,就连她面对生死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的难受。
“水柔,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吗?”初心问道。
白水柔眼中含泪,说道:“有什么事情姐姐你就直说吧,只要我能办到,我决不推辞。”
“好。”初心想要伸手往自己的脖颈处,手却没有足够的力气。
“姐姐是要拿什么?”白水柔见状,起身帮忙。
“你将我脖子上面的东西取下来。”初心不停的喘着粗气,这么一动,似乎残存不多的力气耗尽的速度加快了。
白水柔将她脖子上面的吊坠取了下来,放在初心的手上,“是这个吗?”
初心看着自己手中浅蓝色的蝴蝶坠,说道:“水柔,你把手伸出来。”
白水柔莫名其妙的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初心将那蝴蝶坠放在她的手中,“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你能替我好好保护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将它送还到君诺的手中,你能答应我吗?”
“姐姐……我……”白水柔颤抖的看着躺在自己手心的东西,一时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答……答应我,好……好吗?咳咳……”初心近乎乞求的语气。
“好,我答应你。”白水柔泪如雨下,将蝴蝶坠收到自己的怀中保存好。
她的心中明白,并不是蝴蝶坠真的有那么的重要,初心姐姐只是想要找个理由让自己不管遭遇什么事情都要坚强的求生,她是怕她不行之后,自己也会一心求死。
这样的心思,她怎么不懂?只是,越是明白,越是难受,老天爷啊,你怎么这么狠心的对待这么好的一个女子?
“别……别哭了。”初心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她……只怕是撑不过今天了。
“嗯。”白水柔默默的擦眼泪,但是,不管怎么擦,眼泪还是一直要往下掉,“可是姐姐我的眼泪就是这般的任性,一直停不下来。”
“那就哭吧,只……只能哭一会儿,不然对……对身体……不……不好。”初心无意识的说。
“好,我明白了,只哭一会儿,姐姐,你快别说话了。”白水柔见她难受的样子,只能这般的安慰她。
初心缓缓闭上了眼睛养神,白水柔就一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不敢哭出声。
仇天处理完一天的政事之后,便回到了御书房里面,他坐在龙椅之上。
侍卫来报:“启禀王夫,您的寝殿已经收拾好了,您什么时候移驾过去?”仇天现在已经执政了,总不能老是住在御书房吧?
而他是不再踏进夜华宫,只吩咐了女皇若是改变了主意了,就让人来报,他才过去,所以,只能为他另外收拾一个大殿了。
“这事不急,冷园的人如何了?”仇天并不急着离开,他现在一心扑在慢慢掌权上面,对于住处,并没有太大的追求。
“听说那位王妃已经醒过来了。”侍卫低头说道,“只是,她只怕是命不久矣。”
“如此……那本宫就去看看她。”仇天站了起来,将桌子上面的小锦盒带上,却蓦然停下了动作,“对了,你让人将白水柔暂时给带走,本宫有话不便她在场。”
“是。”
侍卫这才跟在仇天的身后,他们快步来到了冷园。
“见过王夫。”冷园的守卫们纷纷跪地。
“都起来吧。”仇天径直往里面去。
关着她们两个人的房间门被粗暴的推开了,进来两个人就要将白水柔往外面拖去。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快放开……”白水柔不停的挣扎着。
侍卫看了一眼仇天,他挥了挥手,他们将白水柔强行拖了下去了,他走近了初心的床前。
初心缓缓睁开了眼睛,说道:“你想要……利用我对付折……折仙国,但是,你只能失望了。”若是很虚弱,但是她的气势还是很足。
“听说你命不久矣,毕竟是老相识了,本王只是来看看故人而已。”仇天淡淡的说,他坐在方才白水柔坐着的位置,就那么看着初心。
她的脸上已经是灰白之色尽显了,看来,她确实是不久于人世了。
“现在见过了,你……你可以走了。”初心又将眼睛闭上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甚至连大声对她怒吼都做不到了。
突然,她感觉到他将自己的嘴巴给捏开了,她仓皇的睁开眼睛看着仇天。
只见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小锦盒,将里面的一颗黑色的东西拿了出来,想要扔进她的嘴中。
初心已经是无力也不想挣扎了,不管他想要给自己吃什么都不要紧了,一个将死之人害怕这些吗?
所以,仇天很轻易就将那药丸扔进了初心的嘴中,然后放开了自己的手。
“你难道不想知道本王给你吃了什么吗?”仇天见她又将眼睛给闭上了,他在她的面前不曾自称过本宫,而是本王,是乐王君杰,而不是王夫仇天。
“有差别吗?”初心淡淡的说。
“你说的对,你是一个将死之人,若是你死了,虽然仍然能用你的尸体使得君诺上钩,但是,作用还是远远没有一个活人来得有用,更何况,你的肚子里面还有另一个小筹码,本王又怎么会让你那么容易死?”仇天淡淡的说。
“你给我吃了什么?”初心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只觉得自己的小腹一阵热,整个人似乎要燃烧了一般。
“你总算是问了。”仇天把玩着剩下的那个小锦盒,“既然你身上的毒是太妃下的,她自然有办法暂时压制住你的毒性,这是她用了半辈子研制出来的能暂时压制你身上的‘幻’的药物,所以,你想死还没那么容易。”君杰淡淡的说,他早就想到这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的竟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原本以为,他会是高高在上用解药玩弄初心,让她在解药和君诺之间选择。
“这是你大婚的时候,在后院蝶太妃交给你的东西?”那时,她看到了蝶太妃交给了君杰一颗药丸。
“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仇天诧异,莫不是那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败露了?他突然想起,他们谈话的时候,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莫不是你就是那只野猫?”
“看来乐王总算想起来了。”想来,那真是危险的一幕,要不是她机智,可能早就被仇天和蝶太妃给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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