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落下泪水,殷笑笑继续说,“你们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连羽在我面前流那么多血都没有时间打个电话叫一下救护车,也可以在我丈夫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在背后谈论着各种各样的情况,我真想看看,有一天你们出事了身边的人冷眼旁观的模样,也想知道,你们在最心焦如焚的时候还被人缠着套话的模样……”
说罢,殷笑笑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所有的记者,娇小的身躯因为自己的话语而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紧咬着自己的唇瓣,殷笑笑继续说,“你们可以那么冷漠,那么无情,那么我真想要知道,有一天你们被别人如此的对待,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是什么样的感受!”
有记者看着殷笑笑,忍不住的轻声反驳说,“我们做记者的本来就是这样啊,要把事实呈现出去了,不追着你们问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会告诉我们吗?不会吧,那我们能怎么办?”
轻嗤一声,殷笑笑看着他,轻声回答,“你们怎么办?你们议论我可以理解,你们为了工作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能接受,我也不能原谅,那是我的家人,是我的丈夫,我绝对不能在他尚未……你们就已经这样开始编排着,我相信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接受!”
殷笑笑看着他们,心里都是火气,都是担忧。
她的丈夫生死未卜,偏偏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希望他制造更大的话题给他们!
这样的心理,殷笑笑真的无法原谅!
转过头,殷笑笑径直看着他们,继续说着,“你们今天做的一切,景家不会原谅,殷家也不会原谅,我会保留我的法律权限,随时有可能起诉你们!”
话语落下,殷笑笑狠狠深呼吸一口气,再也没有理会他们转过身便要离开这里。
——殷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不过是在工作而已?
——就是,有钱就可以随意对待我们这些百姓吗?
——你现在已经不是景家的人了,你有什么资格为景家说话?
……
周围的记者不满的围堵上去,跟心里那点点的不安相比较,他们还是觉得自己的工作比较重要,甚至有的时候比他们的良知都还要重要。
被堵住,殷笑笑也不急,一边的景沥博和殷子镇连忙过来护着她,连带着一边刚刚赶来的景家保安也全都围了过来,外面的人不知道,可是他们却是很清楚的,殷笑笑的肚子里说不定就是景沥渊的遗腹子啊!
转过身面对着记者,殷笑笑看着那一张张愤怒的脸颊,忍不住的嘲讽扬着嘴角,说,“你们的工作就是工作,可以因为你们那养家糊口的工作而不顾及别人的死活吗?也可以随意的期盼着别人生命的逝去吗?在我出事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也在想,连羽要是死了就好,这样你们就有的消息可以写了,现在也在想着,要是景沥渊……出事就好了,这样你们的工资说不定都要多涨一些?你们帮我是一种仁慈,是一种善良,你们不帮我也不过是人之本性,是一种避危思安的想法,我无法指责你们什么,但是我只想对你们说,对于你们今天所有的行为,我一定会追究到底!延误医生救人,不断的耽误着病人的救治时间,仅这一点我就不能接受!”
殷笑笑其实自己也知道,她没有什么可以告他们的,毕竟舆论自由,可是告到哪里却是一个问题,法院管不了,景家和殷家总有办法的,t市就那么大,媒体并不多!想要一个个的揪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今天就是咽不下这样口气了,她就是要跟他们斗到底!
“是,我不是景家人了,但是……”殷笑笑坚定的看着面前所有的人,忽然伸手轻柔的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斩钉截铁的说,“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景家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被人这样期盼着,你们说,他会不会委屈?他的亲人会不会难受?”
说罢,殷笑笑丝毫不再理会身后的记者转过身径直向着景沥渊的手术室去。
单薄的身躯看上去格外的倔强,也透着一股浓浓的忧伤。
她只是一个女人,甚至现在还只是一个离过婚带着孩子的女人,任何一个女人在听见这样的话语后都无法保持着冷静,或许她冲动了,或许她威胁了,但是她就是忍不了!
记者们看着那抹身影,忽然就说不出话来,有年轻的记者想要叫嚣着什么却被身边的老记者伸手拽了一下,微微摇头。
殷笑笑虽然激动,但是有些话她并没有说错,在连羽和景沥渊这件事情上,他们的确显得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工作的机器!
景沥博和殷子镇看着面前的记者,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殷子镇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认识的记者肩膀,算是无声的安慰了一下才转身离开,这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聚集在这里的记者莫名就少了一些,就算还有守在这里的,也不会想着法儿的去医生办公室或者护士群里打探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了。
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站在手术室门口,殷笑笑死死憋着眼里的泪水没有哭。
她的丈夫还在努力着,她为什么要哭?
景沥渊又没有出事,不是吗?她才不哭呢!
转过头殷笑笑就看见一边哭泣着于佳慧,走上前伸手握着她紧握的双手,说,“妈,你别哭了,沥渊一定不会有事的,他答应过我的,他要陪着我。”
说着,于佳慧抬眸看着她,心里原本因为她而有的怨气在这一刻顿时烟消云散开来,紧紧握着殷笑笑的手就仿佛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两个人站在一边无声的等待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倒是景元丰和殷白凡始终在不断的联系人,这个时候不论是医院的人,还是媒体的人全都需要联系一下。
殷笑笑和于佳慧站在一边无声的等待着,谁也没有说话,忽然不远处承普利紧皱着眉头就走了过来,看看忙碌着的景元丰和殷白凡也就没有说话,目光又扫过一边正在谈论着事情的殷子镇和景沥博,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从他一进来殷笑笑就注意到他了,看了他几次之后,转过头跟于佳慧说了几句便转身走了过来,轻声说,“我们去那边谈。”
承普利看着殷笑笑,忍不住的微微深呼吸一口气,脚步顿了顿也跟着走了过去。
站在不远处,殷笑笑的目光直直的对着那手术室的方向,却是跟众人保持着一个极好的距离,轻声说,“说罢,警局什么情况。”
话语落下,承普利忍不住的微微沉默一下。
的确,是警局里的事。
看看殷笑笑,承普利却发现殷笑笑即使在问着这样的问题,但目光却没有离开过手术室,轻叹一口气,承普利到底还是诚实的开口说,“三少夫人,连羽那边说……要起诉你,已经确定了,也已经找好律师了,是董家的律师。”
听着这样的话,殷笑笑连惊讶都没有,竟然就那么扬着嘴角笑了。
董家,董老爷子终于是忍不住了吗?
“我们这边罗大状会全权负责所以你不用担心,只是……”承普利说着微微有些紧张的看着她,说,“只是,现在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好,我们手上没有证据,偏偏连羽手上有你当时握着的刀,有目击证人,也有你所谓的作案动机,所以……”
伸手轻轻抚了一下自己耳边的碎发,殷笑笑嘴角的笑容都没有散开一下,说,“那就让她告吧,我没有做过的事我就不相信还能把白说成黑了,既然她那么有信心可以让我进去,那我们就试试,试试最后到底谁赢!”
承普利听着这样的事顿时就微微愣住了,他以为殷笑笑至少会觉得惊讶的,也以为她多少会有些慌张的,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殷笑笑,就那么接受了?
说罢,殷笑笑伸手轻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转眸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松了一口气之后才说,“让连羽去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担心我,另外让罗大状准备一份诉讼状,只要我平安无事了立马就把连羽给我告了,我要她名誉尽毁!“
话语刚刚落地殷笑笑突然就转过头来,恰好不远处手术室的门也在这一刻打开了,殷笑笑几乎是推开承普利就那么迅速的冲了上去,那模样吓得一边的承普利迅速就追了上去,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发生什么意外。
景沥渊从手术室里出来,一时间几乎所有的人全都围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于佳慧焦急的问着,看着病床上神色苍白的景沥渊忍不住的心疼,景沥瑶连忙上前将她扶住,双眸也满是期待的看了过去。
“怎么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这时候,就算是向来沉稳的景元丰也忍不住的问着,脸上满是焦急。
殷白凡站在人群外却也一脸担忧的看着里面的情况,那垂在身边的手掌忍不住的微微收紧,董家啊,这是要将他殷白凡的子女都逼上绝路吗?
殷笑笑上前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只是就那么站在他的病床边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精致的小脸上落下泪水。
只要他出来了,只要他还在,那么将来不论是什么样的她都不怕了。
因为,他还在。
医生取下口罩看着面前的人,忍不住的狠狠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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