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祸端二
“说吧！到底为何要谋害主子？”太夫人声音微沉，隐含怒气。
玉桂跪在花厅中央，一声不吭，眼睛却时不时看秦绛几下。
秦绛在心里叹气，秦硕这里刚一稳定下来，太夫人就开始派崔妈妈去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结果，几乎没有费力，就查到了玉桂这里。
玉桂被带来以后，就径直跪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时不时看看秦绛，就立刻低下头，一副一言难尽、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绛见她这样子，心里说不上是难过还是愤怒。觉得心中五味陈杂，让她在这宽敞的花厅平白觉得气闷，憋的她喘不过气来。让她只想快点从这里冲出去。
太夫人看玉桂不出声，怒从心生，道:“好啊！我倒不知道我们永昌侯府还有这样硬气的人！不出声是不是？好！好！好！”太夫人顺手抓起小几上的茶盅就向玉桂砸过去。
玉桂不躲不闪，任由茶盅在她头上砸出一大片淤青，滚烫的茶水流了满脸，把平日里养的细白的皮肤烫的通红。
秦绛有些不忍的将头微微转向一边。
玉桂却在这时终于出声了。
她直直的看着太夫人，突然间泪如雨下，哀声道:“太夫人，不是奴婢不说，是奴婢不敢说啊！”
她话音一落，屋里的众人一时间都看向了秦绛。秦绛在心里苦笑，她这真是养了匹中山狼在身边。
太夫人用眼睛扫了一下屋里的众人，声音威严道:“我在这里坐着，你有什么不敢的！只管照实说来。”
玉桂听了，没有马上应是，反而看了秦绛一眼。那一眼似询问、似愧疚、似无奈、似决绝……
秦绛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里看到那么多情感，她以为她会满心复杂。却没想到在玉桂看过来时，她只是面无表情。
玉桂见秦绛看过来，惨然一笑，郑重其事的给秦绛磕了一个头。
她和秦绛心里都明白，过了今天，她们就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无论是主仆情意、还是姐妹缘分，磕过这个头，都烟消云散了。
秦绛叹了一口气，如此也好，自己也不必手软了。
玉桂已转身，对着太夫人道:“奴婢做的一切，都是大小姐指使的……”
她话音没落，屋里众人已是面色各异。二姨娘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坐在那里，四姨娘则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至于太夫人，玉桂还没有说完，她就打断了玉桂的话，喝道:“大胆奴才，还敢胡言乱语！”
玉桂就满脸泪痕，哭道:“太夫人明察啊！奴婢与三姨娘无怨无仇，怎么会自寻死路去谋害少爷呢？大小姐素来就不喜欢三姨娘，这在府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自从三姨娘生了小少爷之后，府里的人越发看重三姨娘。大小姐因此对三姨娘更加不满，连带着也不喜欢小少爷。”
玉桂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太夫人，见她没有打断自己，就知道太夫人已经开始动摇了，接着道:“之前三小姐在凝脂院大闹的事情，别人都以为是小孩子不懂事，其实是，其实是……”
太夫人不知道这件事，闻言眼睛一眯，语气低沉道:“其实怎么样？”
玉桂表情一紧，像是下了决心似的，道:“其实就是大小姐教唆的！”
秦绛听到这里，几乎要笑了。本来她还觉得玉桂很聪明，能够在自己身边呆了这么久。而且之前说的理由，虽然不足以让人相信，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漏洞。只是说自己唆使秦绾，只要找秦绾问问不就一清二楚了。
显然太夫人想的和秦绛一样，直接吩咐崔妈妈道:“去请三小姐过来。”
玉桂脸色微变。
崔妈妈应是，飞快退了下去。转眼间就带了秦绾进来。
秦绾一进来，看见屋里的人都是正襟危坐，不由得有些害怕。
二姨娘却突然赶在太夫人前头，道:“三小姐不必害怕，太夫人不过是来找你说几句话，你只要如实说就是了。”
秦绾点点头。
太夫人换了一副笑脸，向秦绾招手，道:“来，到祖母这里坐。”
秦绾乖巧的走过去，倚在太夫人身边。
太夫人就轻轻搂着她，道:“祖母问你几句话，你要老老实实告诉祖母。如果你说的好，祖母就给你糖吃，好不好？”
秦绾听见有糖吃，立刻应道:“我一定好好回答。”
太夫人点点头，道:“你之前在院子里大发脾气的事情还记得吗？”
秦绾听见是问这件事情，还以为太夫人要罚她。因此不敢吱声。
太夫人就道:“你好好告诉祖母，祖母不说你。”
秦绾这才点点头。
太夫人就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有没有谁和你说过什么？”
秦绾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摇摇头。
太夫人知道她还是太小了，记不住那么多事情。因此，换个方式问道:“那你那时候有没有见过你大姐呢？”
秦绾这会没有多想，就点头道:“见过！”
太夫人心里一沉，继续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大姐和你说了什么？”
太夫人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矛盾。既希望秦绾能记得什么，又怕秦绾说出什么她不想听到的事实，怕秦绾记得。屋里的气氛也紧张起来。
这个过程中，秦绛至始至终都是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秦绾想了想，道:“大姐告诉我弟弟小，我是姐姐，得照顾弟弟。还说照顾弟弟就是我有好吃的、好玩的要分给弟弟，不能欺负弟弟。”
太夫人听了，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道:“好孩子，你大姐说的不错。你是姐姐，就是要好好照顾弟弟。去吧，让崔妈妈带你去吃糖去。”
秦绾听到太夫人夸奖她，十分开心，道:“我还要把糖分给弟弟吃。”
“好。”太夫人欣慰的摸摸她的头，派崔妈妈带她下去。
秦绾走后，太夫人就欣慰的对秦绛道:“你这个姐姐做的不错。”
秦绛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跪在地上的玉桂却沉不住气了。太夫人一旦不相信自己的话了，那自己之前做得岂不都没用了！
念头转过，她伏在地上，咚咚咚的磕头，大声喊着:“太夫人，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三小姐年纪太小了，里不清楚这些。您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太夫人一听见玉桂的哭声，脸色立马沉了下来，道:“还敢狡辩，三小姐亲口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见，还敢胡乱攀咬主子。”
“奴婢不敢啊！太夫人明察，奴婢若是有丝毫假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玉桂起誓道。
这时候的人都是十分重视誓言的，太夫人见她说的如此肯定，反倒有些不确定了。
秦绛就突然站起来，对玉桂道:“你说了这么久了，也该换我说几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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