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齐眉出嫁了。
宸哥儿正在学走路,扶着紫檀无束腰裹腿矮条桌,从这头走到那头,将案几上面所有的东西顺手就给扔到了地上。
丫鬟们跟在后面,笑的打跌的帮着收拾。
吴苏靠在软榻上,笑着看着,正在和齐奕说齐眉出嫁那天的事情:“也是热闹,二太太直说,这两年的热闹全都是三房院的了。”
齐奕坐在矮桌上,挡住了宸哥儿经过的路,宸哥儿就得千辛万苦的越过这个大阻碍去,小家伙还小心的很。
“皇太后是八月的寿辰,今年是整寿,已经给郡王府他们的来了旨意,恩准可以进京去给皇太后贺寿……咱们也去吧?”齐奕突然的道。
吴苏惊讶,失笑道:“咱们去做什么?皇太后过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齐奕稍微的把腿一抬,宸哥儿的困难就增加的很多,小胖手死死抓着齐奕的衣衫前摆,生恐自己摔倒了。
笑着道:“生意的事,齐兴涛的香料和胭脂水粉的,方子都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我想也该开始张罗这个生意了。”
这事吴苏听齐奕说过,不过并没有听得很仔细,闻言就问道:“已经可以了?你前一阵子不是说还仅仅是在家里做做而已,哪里有东西去给宫里供货?连人手什么的都没有。”
宸哥儿终于没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顿了顿先感受一下疼不疼,仿佛不是很疼,便没有哭,拉着齐奕的腿脚使劲站起来。
齐奕道:“开始做了,租了个地方,十几个人,不间断的话,一个月的货足足够给宫里供了,至于胭脂水粉的,齐兴涛自己去张罗,不过要等着招牌打出去了在开始投人手做,所以现在不用着急。”
吴苏恍然了,道:“进京是为了亲自去谈生意?世子给你牵线?不是说宫里头香料生意叫国舅也给把持着么?你去了不是抢生意?跟国舅爷成仇家?”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齐奕笑了道:“咱们脑子活一点,为什么就不能和国舅爷合伙?他原本就是做香料生意的,咱们和他合伙了,还能帮着他的香料生意更红火一些,那时候他不但不会跟我成仇人,还要成朋友!”
吴苏恍然的道:“原来你这样想的,”想了想又摇头:“我不去了,你自己跟着郡王府的人进京吧。咱们才分家没多长时间,原本家里人就一下子少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必定是觉着孤单了,我哪能这时候再走?”
齐奕一听忙道:“老太爷本就是成天在外面的,他腿脚还灵便,生意场上还是走动着,怎么也不会孤单,至于老太太,不行就把两位送到二叔或者三叔那边去……就送到二叔那边,正好二叔家人多了,热闹。
齐奕笑呵呵的,亲自赶着马车过去了,这边负责的是张浦,更加的熟悉,笑着过来将东家从小门迎到了楼上。
齐奕笑着问张浦:“这边情况如何?还有没有扯皮的事情了?”
张浦笑着回答:“生意蛮好,现在我们这边和周围的联系也多,大家什么事情多说说,就没有那些事情了。”
齐奕点头,又询问生意上的事情。
吴苏从三楼的窗户往外看,居然看到远处近处,有些货物堆积的和三层楼一样的高!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这些货摆上来了。整个转运栈,一片红火忙碌的景象。
从这边出来了之后,齐奕带着吴苏去城里最大的茶楼吃下午茶,听这边的本地戏。
齐奕包了一个雅间,要了最好的几样点心,炸蛎黄,蟹黄煎包,水晶虾,柳叶糖,并这边的本地茶,听着本地的柳琴戏。
宸哥儿喜欢吃那个蟹黄煎包,吃了一个还想要,指着一直叫:“要,要,要。”
吴苏恐他吃的多了拉肚子,哄着叫丫鬟拿来了刚刚在街上买的小玩意儿给他玩。在这边消磨了一下午,晚上又去城里的大馆子吃了饭。
吴苏这一趟跟着出门,也算是见了不少的世面,以前从没有做过的事情也做了不少,比方说,下馆子。
吃了晚饭回到了住处,张浦已经叫人送来了几盒包装精致的阿胶。
在济南呆了三五天,换了船继续往京城走。一坐上船,宸哥儿就激动的一个劲的转圈,然后不停的跌屁股蹲,齐奕雇的这船是上下两层,上船的时候自家的下人先收拾打扫了一番,铺上了自己家的毯子,宸哥儿跌倒也没关系。
齐奕和吴苏在船的上一层,两张躺椅中间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面放着茶杯,不过只有吴苏在这边坐着喝茶,齐奕坐在船边钓鱼。
还在都是水边长大的,一点都没有晕船的问题,就连宸哥儿也一点感觉都没有,该吃吃该睡睡,在船上比在车上舒服,一直也没有不乐意,每天玩的欢乐的很。
如此悠闲的,也不用多么快,每天走一点,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到了京城。
天津卫上了岸,坐马车往京城走,离得老远,从马车上就能看到巍峨耸立的城门。吴苏到底是从没有见过,已经是惊讶的道:“好大的城池啊。”
齐奕笑,揽着她的肩膀一起往前看:“怎么样,这一次出门没有后悔吧?”
吴苏也笑,摇头:“没有后悔……反倒是真的看出来了,为什么人都说出门长见识,果然如此,呆在自家的院落里,看到的永远都是自己家的那些景致,出一趟门才知道,外面竟然有那么多新奇的,没见过的景儿。”
“所以以后多跟着我出门。”齐奕笑嘻嘻的道:“路上也不累。”
吴苏点头,这一趟出门她还真的是开阔了眼界,也是真的想着,以后只要可以,就多跟着齐奕出门,看看这山啊水啊,各地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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