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孩的父母在长岛城堡内呆了一个星期,直到过了2010年的新年,这才恋恋不舍,意犹未尽的乘坐自家女婿的私人飞机,和自己的女儿一起回国。
已经拿了美国绿卡的程文瑾,钟嘉慧和梁娅没有回去,而是开始继续中断的工作。
二月的一天,正在魔都跟研发人员一起对微博和微信这两个app进行最后攻关,调试的王勃突然接到程文瑾的电话。
“嗳,小勃,知不知道哪里有什么河?要那种清澈透明,蜿蜒曲折,有水草,有河滩,水也比较舒缓,但可以直通大海的河?周围的风景也要优美,最好别太多人烟。”电话中,程文瑾道。
“清澈透明的河?还要风景优美,直通大海?国内可不多,欧洲有很多,瑞士,意大利,挪威,冰岛,都有不少这种河流。你找河干嘛?”王勃有些奇怪。
“我自有用处。你能帮我找一条嘛?”程文瑾说,说话的语气带着一种少有的轻快,让人想起某种消失的年轻。
王勃犹豫了一下,开始在记忆中搜索符合对方要求的河流。过去的几年,为了全球置产,他去了很多地方,很多城市还是深度的自驾游,足迹几乎踏遍了欧美日的主要城市。这大概是程文瑾之所以问他的原因。
“挪威的奥斯陆附近有条河,就在距离奥斯陆一个小时车程的海边,河流依山傍水,曲曲折折的通向北大西洋,应该能够满足你的要求。”王勃说,俄顷,又试探着说,“姐,要不请两天假,陪你去?”
“那感情好。”程文瑾一点也不推辞的说,好似他即使不提,她也要主动提出似的。
这就让王勃更加感到奇怪了。
但他也没多问,心想等见了程文瑾,一切疑惑自然明了。
两人在电话中很快敲定行程,碰头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末了,程文瑾欲言又止,最后小声的,仿佛备注似的说这次出行,她既没告诉方悠也没告诉梁娅。
王勃愣了片刻,也赶紧会意的说他也会找个理由不让周围的人知道。说完后,心头便冒起了一股很久没涌起过的类似于偷//情的兴奋。
为了不被人知道,王勃没有动用自己的私人飞机,而是直接通过旅行社定了飞往挪威奥斯陆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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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轻装简从的王勃神不知鬼不觉的抵达了挪威的奥斯陆,并在机场见到了已经提前到了挪威然后在机场接他的程文瑾。
“我租了车。小娅说你在挪威有套房子,所以我没有定酒店。现在时间尚早,我们找地方吃个午饭,就去那条河可以吗?或者,你需要休息一晚上?”站在王勃面前的程文瑾笑眯眯的冲他说,眼角皱起好看的鱼尾纹,一双褐色的眸子,犹如挪威的天空,透明,沉静。
“飞机上就睡过了,哪里需要什么休息?吃了午饭就去。对了,文瑾,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想找一条河。”王勃道。
两人开始朝外面走。女人自然而然,没有一丝忸怩的挽着他的胳膊。在这个没有多少华人,也没多少人认识他俩的北欧小国,不论王勃还是程文瑾,心情都轻松了起来。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女人巧然一笑,继续卖着关子。王勃偏头,将目光朝对方看去,发现今天的程文瑾跟平时端庄,贤淑的她大为不同,跑鞋,登山裤,防水的冲锋衣,乌黑,整齐的头发用橡皮筋在后脑勺扎成一个摇摆不定的马尾,脖子上围了一条围巾,肩头则斜垮了一个少见的帆布包,帆布包鼓鼓囊囊,一看就装了不少的东西。女人的整个打扮,看起来活脱脱的就像青葱年少的中学生或者大学生。
感觉王勃一直在打量自己的穿着,程文瑾偏头看着他,以一种不太确定,又仿佛略有点不好意思的神情说:“不适合?怕被周围的人过多的注意,所以特意换了身年轻一点的衣服,如果你感觉不合适,我可以重新再换一套。”
“哪有!”王勃摇头,“这身衣服挺好的。车子没办法下到河中央的浅滩,估计到时候要步行一大段路,你这打扮正好。”
“那就好!”女人的眼睛顿时一眯,再次荡漾出浅浅的,仿佛春天来临了般的笑容。
程文瑾租的是一辆枫叶迷彩的牧马人,自带gps。
上车后,王勃在gps上输入目的地,先回了奥斯陆。
两人在奥斯陆随便找了家西餐厅,吃了顿简单的西餐。西餐过后,就开始正式的前往目的地。
目的地距离奥斯陆约莫一个小时的车程。开车的王勃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谷马路行驶了好一阵,直到开到马路的尽头,汽车再也无法前行,这才停车。
“好漂亮的河水。”跳下车的程文瑾一声欢呼,入目处,是一条清亮的大河,从远方的瀑布蜿蜒而来,再向西流去。
“是啊,清凉得让人恨不得跳下河去洗澡。走吧,这是中游,河水还比较湍急,还要走到下游才能看到舒缓的浅滩。”王勃用钥匙锁好车门,沿着河边的小路,带头朝前行去。
程文瑾跟了上来,依然挽着王勃的胳膊,一边走,一边美目大睁的打量着沿河的风景。冬雪还未完全融化,地面硬邦邦的,走在上面,发出冰渣子破碎的嘎嘎声。哗哗流淌的河水中,东一坨西一坨的点缀着团团还未融化的白雪。
一些大的积雪上,甚至站着叫不出名字的水鸟。水鸟时而拍打着翅膀,而是发出几声嘹亮尖锐的蹄叫,破空而来,在山谷间冷冷的回荡着,倒显得周围的环境更加的幽静了。
正是春寒料峭之时,离开了打着空调的汽车,被野外的冷风一吹,寒意便扑面而来。程文瑾便用手把围在脖子间的红围巾上提,遮住从侧面看去,轮廓极为立体分明的口鼻,只露出两只犹如旁边河水般清亮的眼眸。
做完这一切后,她突然发现了身边缩着脖子的王勃,便停了下来,解开脖子上的红围巾,要他拿去围。王勃忙说自己不冷,女人便扑哧一笑,绕到他的跟前,微垫着脚跟,把长长的围巾在他的脖子间绕了一圈又一圈。
“一人一半,不然我不围。”王勃拉着女人的手,笑着说。
女人略一犹豫,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王勃立刻松开脖子上的围巾,留出一半,像刚才女人帮他围围巾一样,将另一半围巾围在了女人白皙如雪的颈脖上和俏脸上。
围好围巾后两人便又手挽着手的依偎着前行。
不通汽车的沙石路沿着弯曲的河流,向西边远远的延伸开去,不知道有多长。周围也人迹罕至,两人走了半个小时,也没瞧见一个人影,看也不到屋舍,仿佛整个天地,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在冰雪,河水,山脊和水鸟所构成的世界中禹禹独行。
“以前来过这里?”路上,程文瑾问。
“去年在奥斯陆看房子的时候,开车来过一次。”
“跟谁?”女人问,眨了眨眼睛,直到王勃眼中流露出窘迫之色,这才眯起眼睛,笑道,“好啦,开个玩笑而已,不用感到抱歉。”
“呃,其实也不是别人,就是夏雪,还有我姐。”王勃小声的说,心头依旧发虚,明白这种解释在程文瑾面前也毫无洗清自己的说服力,于是便想说些其他的什么,想着女人今天年轻的打扮,便夸赞说:
“文瑾,你现在的打扮好像高中生。”
“真的?”
“真的!”王勃心悦诚服的点头。
“嗳,要真是高中生就好了!很多事情就会变得简单,是吧?可惜不是!人老珠黄了哟!若是在国内,我可不敢这样穿,不然,肯定被人嘲笑和奚落,被人暗骂不正经来着——”
“敢!看我不撕烂他/她的嘴!”
“咯咯——”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恣意而又开怀。笑声在山谷间回荡,惊飞了几只水鸟。
又走了约莫二十来分钟,两人来到一个水面开阔,一半是干枯的河床,一半是清凉的河水的地方。一旁的程文瑾首先伫立不动,松开挽着王勃胳膊的手,走到河边,上下左右的打量四周的环境。
对面,是连绵起伏,可以看见雪线的群山;上面,是两人走过的小路,已经走得很远了,牧马人也好,还是两人开车经过的那座古老的石桥也好,都不见了踪影;头顶,则是碧蓝的天空,一半是天,一半是云,温煦的太阳像跟人捉迷藏似的,一会儿隐没于云层,一会儿露出脸蛋,洒下温暖的阳光。
“嗯,这地方不错,是我中意的地方。”程文瑾走回到王勃的身边,十分满意的冲他说。红色的羊毛围巾已经拉下脸来,显露出雪一样白的脸。
“就这地方就行?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嘛?你是想在这里照张相还是写句到此一游?”王勃开玩笑说。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程文瑾浅浅的一笑,妩媚的瞥了他一眼,转身沿着河堤朝下面的河床上走去。
“小心一点,我拉着你,别摔着了。”王勃见河堤上还有不少已冻成薄冰的积雪,担心程文瑾摔倒,赶紧跟在其后赶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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