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失忆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小沧歌最了解本王……”夏侯风漠牢牢的抱住沧歌的纤细的腰肢,她真的瘦的太多了,等回到九龙国,他一定想办法让她胖起来。
“漠,我们回去吧,我想小家伙了。”沧歌不自觉的的喊他漠,自己也错愕了一下,又不自觉咧了咧嘴,难怪……
难怪楚歌说他是她的夫君的时候,她会失声喊楚歌漠……
一切谜底,仿佛在一瞬之间就浮出了水面。
“恩。”牢牢的抱着沧歌,夏侯风漠凌空扔出乾坤衍,踏云靴点着乾坤衍上的阴阳盘,随着乾坤衍而落地。
夜风凛凛,雪白的衣风猎猎,黑夜中的一对璧人,将夜色勾勒的更加的唯美。
他有着一种让她丧失本能的力量,一路抱着她不让她的双脚沾到地面一刻,为她做好她想要的一切。
那种依赖的感觉,让沧歌觉得很慌张。
万一哪一天,失去了这个男子,她又习惯依赖,该怎么才好?
石屋附近,安静的吓人。
灯火阑珊的地方,传出安静的歌声,那歌声是小家伙常常会唱的大漠里的童谣,清冽动听。
此刻听来,却像暮色归迟的挽歌,让人心碎。
缓缓推开石屋的木门,屋中白影森然,四处都挂着白色的幔帐,空气中的气氛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黑漆漆的棺椁停在石屋正中,楚歌沉面靠着厚重的棺椁,乌眸中一片的哀伤。
小家伙踮起脚尖抱着棺椁,凝眸看着棺椁内的一切,口中如同天籁般的童音,缓缓的着歌谣。
沧歌用力挣脱了夏侯风漠的怀,一个箭步冲到棺椁旁,怔怔的看着棺中的男子。
棺椁中的男子面色乌青,长长的手臂垂在两侧,早就失去了气息。
伸手握住雪傲风冰冷的手,十根指甲上带着乌色的青黑,明显是中毒之兆,心中刺痛的感觉摧毁着沧歌的世界。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哥哥,离她而去了……
而且,她连最后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猩红的双眼,缓缓的淌下血泪,沧歌看向楚歌,一字一句的问道:“哥哥临终前,有没有什么心愿未了。”
十根纤细的手指,缓缓的钻入木质的棺椁之中,木屑的味道一下在房中飘散开来。
“他希望我能好好照顾你……他想让你幸福一生……”楚歌低眉看着雪傲风,人就是如此的,无论如何抗争,苟延馋喘,大限到了,就是要驾鹤西游。
谁也无法挽留的住应死之人。
“照顾她的人,应是本王。”夏侯风漠看着雪傲风的死状,也是惊骇莫名,看到沧歌眼中落下血泪,更是心如刀割。
如果他能早来一步,阻止花翘派来的杀手,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滚出去。”冷冰冰的声音,用力的喊出来,她崩溃了,她的世界没有了,她为了一己之私,夺走了哥哥的性命。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挣扎的狂笑着,小家伙害怕的抱住她的大腿。
“娘亲,你不要这样,舅舅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你伤心又有何用?”
沧歌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苍凉的笑了笑,人人知道人死如灯灭,没有什么好悲伤的,她也知道雪傲风本就是一只脚踏入棺材之人……
可是还是忍不住要哀伤,活人就是这么无聊的生物。
明明可以不悲伤,悲伤也没有任何意义,亲人离去的时候,还是会让他们那样那样的痛苦!
楚歌冷蔑的笑着:“夏侯风漠,沧歌让你滚,你怎么还不滚呢?”
“她是让你滚吧?”夏侯风漠眉宇微微一挑,猿臂搂住沧歌娇小的身躯,温柔的轻吻她脸上的血泪。
冷冷的无情的挣开夏侯风漠的怀抱,沧歌冰冷的笑着,“王爷,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滚……”
说着,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她永远都不会原谅夏侯风漠,永远都不会!
要不是他强行带走她,雪傲风中了带着毒质的箭,只要喝了她的血就能马上解毒,也不会落到天人永隔的下场。
“小沧歌……本王是不会走的,除非你杀了本王。”夏侯风漠坚定的站在原地,目光深沉的看着沧歌。
他好不容易和沧歌重逢,如果要他离开她,还不如杀了他……
冰冷的幻化出一只冰刃,狠狠的插入夏侯风漠的胸口,沧歌冷厉的笑着,笑容张狂异常,“现在,你肯滚了吗?”
“本王说了,除非本王死。”夏侯风漠胸口剧痛,却不是因为伤口,是心房的地方。
他知道,她刺他的这一刀,是在埋怨他带走了她。
雪傲风的死,终究是他间接造成的,她要怎么对他,他都认了。
用力抱住沧歌的脑袋,夏侯风漠浑身颤抖的嘶哑道:“沧歌,本王真的好累,不想再过失去你的日子。如果你真的不要本王了,就杀了本王把。”
那声音,就像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脆弱,无助……
可她,失去了亲人,何尝不崩溃?
用力的在夏侯风漠的脸上甩了一巴掌,他的侧脸高高的肿起,沧歌冷厉愤怒的笑着,“夏侯风漠你真是贱呢!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要来天启?你来搅乱了我们本来宁静美好的生活……现在哥哥死了,全都是因为你,你还不滚吗?”
歇斯底里的怒骂,她只想骂走夏侯风漠。
他间接害死了雪傲风,他们之间不可能的,如果他们在一起了,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本王,不滚。”他淡笑着再次拥抱住沧歌,他的小沧歌不要他了,这样的人生多么的无趣,他不要过这样的人生……
冷冷的,又是一把刀插入了夏侯风漠的心房。
这一刻,他睁着眼,淡淡的看着她,湛湛乌眸,全都是波涛汹涌的情感……
让她在一瞬间,泪如泉涌,一下跪跌在地。
他高大的躯体,缓缓地到底……
夜风从未关的门吹进来,渗透着地狱般的寒冷。
一道黑影飞了进来,李贵冷冷的睨了沧歌一眼,抱起夏侯风漠,冰冷严厉道:“你知道王爷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吗?你的心肝都被狗吃了吗?”
夜,沉寂。
血还在地上,未干透。
晃眼间,李贵已经抱着夏侯风漠不知所踪。
素手触摸地上早已凉透的血液,心房一瞬间犹如雷击中一般,小家伙抱着她的软腰哭泣,她的脑海中却闪现了无数个画面。
夜风凄厉而起,呜呜的呜咽着,就像一声声哭泣,一声声控诉。
沧歌抱着脑子,那些沉寂在脑海最深处的画面一个个强行灌入脑中,疼痛,让她仰头咆哮着。
强行隐忍着,脑中巨大的痛……
她觉得她要死了……
要生生的被痛死了……
脑子要被破开,碎成两半了!
“叮——”
一根银针落地的声音响起,屋中安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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