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君叹了口气,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久久,才压着嗓子,慢慢的说:“南晨结婚,谁知道是真的假的?我告诉你,对从姜南晨嘴里出来的话,千万别深信不疑……”
“我印象中的他,说一不二。”安琪苦涩的挑眉。
简君笑:“可是关于欢笙,他绝对比谁都摇摆不定。你信不信,哪怕是现在,只要欢笙朝他勾勾手指,他就什么都肯为欢笙做。姜南晨这个人啊,看似无情,但真动情了,是放不下的。别看他表面的狠心,都装的。”
安琪黯淡了眸,近乎耍赖的大喊起来:“反正——我不想他结婚!”
简君知道安琪心地不坏,不担心她会对她的情敌怎样,她啊,就是伤心了。
“我不要他结婚。”她就像一个小女孩似得闹了起来。
简君摇了摇头:“我都说了,这事指不定就是假的,咱们先静观其变,嗯?”
闻言,安琪站起身,看着简君英俊的脸,她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谢谢你,在我难过的时候陪着我,安慰我。”
“我的话不是安慰,而是理智的分析。”简君比了一个ok的手势,犹豫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的湿发,哭笑不得,“我们在这小雨里走了太久了,再这样下去,明天就要感冒了,确定不先找个地方,躲躲?”
“哦,好!”
……
欢宥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两目相对,静到尴尬,觉得不自在的当然……只是欢笙。
姜南晨双手揣进裤袋里,缓步走到泰迪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只仍然闭着眼睛,半死不活的狗,低着嗓音悠悠开口:“狗名,想好了么?”
欢笙左看右看,没看出姜南晨哪儿有爱心了,他冷漠淡然的样子,怎么就想起来送她一只狗呢?
垂眸,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想好了,就叫欢欢。”
欢欢?
“好。”
——叮咚!
欢笙看到姜南晨拿出手机,她移开了双目,忍不住叹了口气,所谓距离,应该就是,两人近在咫尺,却都不知道对方现在做什么吧。
陷入了对对方的深深的不了解中,那是距离,那是陌生。
呵,他们两个不相杀,能这样和平共处在一个病房里,已经不错了……
姜南晨看完信息,眸色幽深的好像能把欢笙吸进去,他把手机收回裤袋里,神色变幻莫测,显露了他并不淡定的情绪。
欢笙抚着泰迪的毛发,嘴角扬起一道纯粹的疼爱的笑容:“欢欢……”
姜南晨背对着她,站在窗户前,她一抬头,就看到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身边的男人,这人的背影都像是一幅画。
说实话,她到现在,也没见过。比姜南晨还要帅的男人。
“欢笙。”
突然被叫名,欢笙显得有些猝不及防,“啊?”
“……没什么。”姜南晨眼神复杂。
“哦。”有病!
欢笙暗暗吐了吐舌,她的电话这时也响起来了,看到来电人显示的是简原,欢笙居然恍如隔世,愣了愣,接起来轻轻地放在耳边……
“欢笙,现在在哪儿呢?”
“我,我在宠物医院,欢欢生病了。”
“欢欢?”
“嗯,泰迪犬。”
“哪一个宠物医院?欢笙……我想见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手机的通话声音怎么那么大,欢笙确定那人听到了。她咬着唇,目光从那人冷硬的背影上移开,低声说:“乐动物家园……”
话还没说完,就被挂了。
欢笙低着头,听到了一道饱含戏谑的冷声:“怀着我的孩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是一种什么感觉?”
“什么?”她猛地看向声音的发源处——浑身散发着阴霾恐怖的气息的姜南晨,如同刚刚从地狱里走出的修罗,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无限制的铺开——
一个晃眼的工夫,姜南晨已经到了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开口间尽是让欢笙觉得沉重的字眼:“要和简原在一起,就不要留着我的孩子;要么,怀着我的孩子,我娶你!”
“……”欢笙实在不懂怎样处理一段感情,可对于这个孩子,除了最开始的狠心冲动,起了打掉它的念头,以后就再也没有浮现过了。
说不清是什么,她要留下它。单凭,它只是个孩子,无辜的孩子。如果她能狠下心,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杀,她会因为这样的自己而感到害怕,实在太残忍……
然而现在……
“你在为难我!”欢笙猛地推开面前的男人,不可思议的瞪着他,“姜南晨,你怎么能够那么无情,为什么你就是容不下这个孩子呢?可不可以只把它当作一个无辜的孩子,不要把它牵扯到我们大人的心思里面,行不行?”
“不行!”姜南晨不屑嗤笑,“孩子和大人息息相关,怎么可能分的清楚?你太天真!”
他靠近她,冷冷地勾起唇角,锐利的黑眸透着不容置疑的必须,“能生下我姜南晨孩子的人,只能是我的妻子!”
“明天上午八点,我亲自带你……去做手、术!!”
欢笙被这个男人气的浑身发抖!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你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姜南晨,我不爱你是正确的选择,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年了,我还是喜欢简原,因为他比你善良,比你大度,他都可以吞下委屈,包容这个孩子,你呢?你冷血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她撕心裂肺的咆哮,这个医院似乎都震了两下。
姜南晨高大的身体微微一僵,然后,他讽刺的扬起了唇角,“冷血怪物?你怀了一个冷血怪物的孩子,当然更要打掉他了。”
语气,慢悠悠,与欢笙悲痛愤恨的神色且然相反,姜南晨说:“嗯,你们是吞下委屈才能接受这个孩子,那,是不是太委屈了点?我都看不过去了,所以,你们不用委屈的去接受它,给它一个死亡恩赐,对它来说,总比被母亲非常勉强地带到这个世界上好!”
他字字不留情面,脸色冰冷,两目相对,欢笙的眼里蓄满了隐忍的脆弱。
这时,厚重的木门,被从外面倏然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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