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她从来不会反抗这个姐姐,因为她知道这个姐姐很聪明,知道怎么得到更好的东西,所以她从不抢这个姐姐的光芒。
可是她没有想到……
“尹千韵!”尹千柔低喝,伸手拉住了尹千韵的衣襟,“你疯了是不是,这么跟我说话!”
“我疯了?你敢说这一切不是你安排的?你敢说你不知道我绣的肚兜放在哪里?你敢说当初绣这肚兜的时候,你不知道我用的什么心思?你要算计人家,为什么要让我背黑锅?”尹千韵吼着,用力打掉尹千柔的手。
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继续说道,“刚刚要不是我断尾求生,你觉得若是被查了出来,我只是简单的闭门思过,罚抄《心经》一百遍这么简单吗?”
不可能的。
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
如果是被查出来,轻则去家庵,重则怕是要大病一场,然后死了。
可是真的大病了吗?不,这实在对外的说辞罢了。
也极有可能什么都不给,随便给找户人家,把她远远的嫁了,再也没有人管她的死活,管她在婆家过得好或者不好,便是被欺负了,也不会有娘家或者兄弟姐妹帮她出头。
可她最信任的姐姐呢?
安排这么大一出戏却连跟她说一声都不曾,让她懵在鼓里。
事情办砸了,尹千柔心里也很恼火,没想到尹千韵还跟她吼,深吸几口气才说道,“是我安排的,但是肚兜却不是我拿的,应该说,是有人潜进思晴阁把东西拿走了,而这个人还趁机把东西给换了!”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思晴阁将东西拿走,且她和代苣都没发现,说明这个人的武功已经深不可测。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是尹若曦的人呢?还是公主府的人?
亦或者是侯府的其他人?
尹千柔猜不出来,但是暂时她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然思暖阁的眼线怕是要留不住。
“你说真的?”尹千韵问。
“自然是真的,你是我妹妹,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从别人的白眼。不屑中熬过来,我害谁也不会害你!”
尹千韵闻言没有说话,却微微点了点头。
“千韵……”
尹千韵抬头,看着尹千柔,“干嘛?”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你相信我,只要我得到所想要的,一定会拉你一把!”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背叛你的,我有些累了,先去歇息一会,你也休息一下吧,你晚上还有晚宴呢!”尹千韵说完,叹息一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被禁足,晚上的晚宴自然是不能参加了。
这一刻,她不知道她能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她们一起长大,爹娘去了江南,尹千雪尹千祥跟着去了江南,把她们两个留在京城,看着侯府的生活很好,可是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了尹若曦,她们什么都不是。
没有人愿意跟她们说话,没有人愿意跟她们玩,回到侯府,祖母大伯娘二伯娘待她们表面上很好,可实际上却少了点什么,那一刻,两个人才知道,她们并不是那么受欢迎。
一次两次,渐渐的次数多了,也就明白再也不敢期待了。
直到师傅的出现,教她们武功,叫她们谋算,她们才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不及高高在上,金银珠宝满怀,什么都拥有的尹若曦十分之一,她们才有了要奋起的心,有了要尹若曦消失的心思。
只是也怕母亲在江南动手,心中次次告诫,却不想母亲还是动手,给了尹若曦察觉的机会。
真是失算。
尹千柔看着尹千韵离去,眸子微微眯起。
什么都没说,却见代苣走来,尹千柔淡声问道,“怎么样?”
“卫秋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出来!”
尹千柔微微点头,“继续盯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明白,小姐放心吧!”
尹千柔先前其实也被吓得不轻,毕竟长公主都来了,要是真彻查,她怕被揪出来。
好在她派出去的人很可靠,就算是被查出来,应该也不会供出她的。
“我先去休息一会,有消息了记得喊醒我!”尹千柔说着,朝自己房间走去。
虽然也是一个大院子,分成了几个小园,可她的园子却不及尹若曦园子的十分之一,不,是二十分之一都不到。
看尹若曦的思暖阁有一个大花园,有一个荷花池,荷花池便是还有几间屋子,是供尹若曦在主屋住烦了可以去住,更是为了荷花开的时候,尹若曦方便看荷花。
可是她这园子里呢?光秃秃的几盆花。
同样是侯府的嫡女,凭什么好东西都给了尹若曦,凭什么……
就在尹千柔愤愤不平的时候,有丫鬟跑来说道,“十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尹千柔看着那丫鬟,是米氏身边的丹蔻,微微点头,“嗯,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过来!”
丹蔻微微福身后退了下去。
尹千柔深吸几口气才说道,“我去看看母亲,你就不必跟着了!”
“可是小姐,这里去夫人的心悦苑有一段路,路上怕是会遇见外男……”
尹千柔想,如果真遇上
尹千柔想,如果真遇上了也不太好,便说道,“那你还是一起吧!”
*
侯爷没想到,长公主宇文霸来了之后,除了七皇子身体不适,派人送了贺礼过来之外,其他皇子都来来。
其中还包括了太子殿下。
这让他觉得惊讶,却只能热情招呼着。
尹世宏看着皇子们,那是笑的巴结,尤其是对太子殿下,更甚。
其他皇子倒还好,坐在一边喝着茶,然后恭喜尹子盛,与相熟的聊天,不管是暗地里怎么恨彼此,这会见到之后,倒是热情的很。
表面都做的很好看。
尹世宏和太子殿下相谈甚欢,他心里也知道太子殿下对他为何会高看,从太子殿下只字片语中,尹世宏也听出来了,是公主府那边施加压力了,所以皇上才一直没召见他。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解铃还须系铃人,尹大人想来明白本宫的意思!”
“是,是,是!”
他怎么不明白呢,他太明白了。
此事还需要尹若曦出现,只是他已经有些日子没见着尹若曦了,尹若曦跟他从治病以后,便疏远了。
见着了也淡淡的行礼温厚,再不像以前会跟他闹,会使小性子。
看来,他是要去哄哄才是。
小孩子嘛,懂得不多,哄哄就好了。
“多谢太子殿下提点,以后定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太子殿下闻言,自然是高兴的,“好说好说!”
两人一番交谈下来,尹世宏已经主动投到了太子殿下的阵营里。
太子殿下出来一趟,收了个手下,自然高兴。
当然,太子殿下看中的可不是尹世宏,而是尹世宏身后的侯府,侯府太子殿下也没怎么看得上,他看重的公主府。
是长公主的宝贝外孙女尹若曦。
那厢,五皇子东方明朗借尿遁离开了花园,悄悄的朝后院走去,希望能够见到尹若曦。
只是没有想到在后院迷路了。
好几次想问,可是都是认识且不是侯府的,东方明朗便躲了起来,都准备要离开了,却见尹千柔带着代苣过来。
对尹千柔,东方明朗并不陌生,小时候见过,这些年也见过几次,见到也会打个招呼,不熟悉却也陌生。
“十小姐!”东方明朗低唤。
尹千柔闻言朝东方明朗看去,错愕不已,“五皇子?您怎么来后院了?”
“我迷路了!”
迷路?
尹千柔是不信的,却聪明的不揭穿。
“那小女给五皇子指路可好?”尹千柔问。
“好!”
东方明朗说着,目光有些闪烁,他自然不愿意就这么就回去了。
尹千柔是真的聪明,又特别会看人脸色,自然看出东方明朗的心思,“五皇子,你沿着这路一直走,便会到花园那边去,中途有几个岔路千万别走,因为一边是去祖母的鹤槡院,一边是去九姐姐的思暖阁!”
“嗯,多谢十小姐!”
“五皇子客气了!”尹千柔说完,福身之后,快速离开。
东方明朗微微沉思后决定不去冒这个险,免得抓住了丢脸。
如今皇姑奶奶可在侯府,一旦皇姑奶奶责备起来,他吃不了兜着走,甚至还会为自己引来麻烦。
直接回了花园,与兄弟们一起喝酒吃点心,聊天恭喜尹子盛。
众皇子万万没想到,裴俊来了。
带了礼物来到了侯府。
对于这个皇帝面前的新贵,如果说玉修城是武,那裴俊便是文,裴俊好几次提出的建议都让皇帝龙心大悦,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便将裴俊从正五品翰林编修到从三品光禄寺卿,这升职的速度堪称封国有史以来第一人。
加上如今他妹妹正得宠,从才人到昭仪只用了三个月,若是怀了龙嗣怕是离妃也不远。
“裴大人!”
裴俊微微一笑,看向尹世宏,上前几步,“尹大人有礼!”
尹世宏是没想到当年那个连二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秀才,会成了如今人人巴结的裴大人。
忙抱拳,“裴大人!”
裴俊笑,“尹大人,当日在江南,多谢尹大人,这些日子时时想起,如今尹大人终于回来了,改日备下薄宴,尹大人可一定要到!”
众人又是一愣,裴俊和尹世宏?
认识?
“好说好说!”
如今尹世宏的巴不得有个人来抬高自己的身价,却不想裴俊送了上门。
真真是极好的。
裴俊朝尹世宏微微点头,把礼物送给了尹子盛,“恭喜!”
“同喜!”
尹子盛今日的说这两个字,嘴巴都要说干了,想到正在新房等着他的赵景媛,心里乐得跟吃了蜜似的。
接过贺礼交给身后的小厮,继续和裴俊攀谈了几句,才得知尹若曦去年帮裴俊一事儿。
而此事尹若曦从未和他说过。
“妹妹素来心善,想不到倒是帮了裴大人!”
“是啊,当时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家中都快揭不开锅了,去当铺也着实是无奈之举,却不想遇上一个黑心肝的,好在遇到了大小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然今日怕是也站不到此处了!”裴俊说着,感慨不已。
后来知她受了委屈,他着实担心
他着实担心不已。
好些日子都吃不下,睡不安寝,好在妹妹去尹府见到了她,她还借了二万两银子。
如今他有了银子,却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见她一面,亲自道谢并将银子还她。
尹子盛没想到裴俊居然愿意说起曾经的过往,这般自嘲的说出来,不见任何的虚情假意,倒是多了些感慨。
对裴俊倒是多了些好感。
又说了几句,那边刚好又来了客人,尹子盛和裴俊打了招呼,转身去招呼客人了。
裴俊瞧着,眸中有了羡慕。
不知道何时,他也能这般意气风发,将喜欢的姑娘娶回家,笑迎宾客。
如果……
如果真能得偿所愿,他定真心待她,将她视着手心宝,呵护一生,深爱一世。
或许,或许此生怕是都无这个希望了!
“裴大人在想什么?本皇子叫了几声都没听见?”东方明朗拍拍裴俊的肩膀。
裴俊回神,抱拳,“见过五皇子!”
“裴大人想什么呢?想的这般入神?”东方明朗问,眸子盯着裴俊瞧。
对于裴俊,他早就有心拉拢,只是裴俊太孤傲,不管他怎么明示暗示都不为所动,这点让他很挫败。
“羡慕尹大人,娶得美娇娘,看他眉开眼笑的,想来对这段婚事应是极其满意的!”
东方明朗笑,“那裴大人可有心仪之人,要不要本皇子帮忙牵线搭桥?”
“多谢五皇子好意,下官暂时并无心仪的姑娘!”
东方明朗笑。
看裴俊那样子想来曾经也没姑娘会喜欢的。
不过现在嘛,京城多少姑娘挤破头都想嫁给裴俊,便是宫中几个公主也在父皇面前求过,只是父皇并未应允。
“听说裴公子与九表妹有过一面之缘?”
“?”裴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东方明朗口中的九表妹是谁?
“便是这府里的九小姐,江南尹府的大小姐!”
裴俊恍然大悟,“原来是大小姐,当年在江南的确有过一面之缘,那个时候下官身无分文,将传家宝狼毫笔拿去典当,却不想那当铺掌柜黑心,不肯让下官赎走,坐地起价,让下官很是气愤,与之理论,是大小姐路见不平为下官说了几句话,并出手帮下官将狼毫笔赎了出来!”
“原来如此,想不到九表妹依旧如此的侠义心肠,倒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裴俊笑着,却不再去接东方明朗接下来的话。
东方明朗也不为难。
谁不知道如今左相之位空缺,父皇有心培养裴俊,想来这左相之位怕是非裴俊莫属,他拉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为难。
说话间,人人皆是一顿,便见‘玉修城’一袭黑衣迈步走来,腰间挂着皇帝御赐的尚方宝剑。
这把宝剑御赐已经很久,据说从未拔出过。
只是除去那把宝剑,‘玉修城’依旧一身风华无双,从他一出现,便将整个花园男子压得黯然失色,一举一动阴冷中带着刚硬,让人不敢与之碰触。
“玉都督!”
沿路有人打招呼,明钰皆一一淡淡回应。
不卑不亢,不阿谀,不奉承,不骄不躁,不冷不热,将他在这个位置演绎的极其到位。
他是皇帝的眼睛,为皇帝办一切私事,他手底下管着几万禁卫军,他在京城没有任何背景,却靠铁血手腕在京城打出一片天地,让京城的达官权贵们谁都不敢小瞧。
东方明朗已打了招呼。
裴俊瞧着‘玉修城’微微一笑,这个与他一样被皇帝看好的男子,长得倒是极好,那满身风华真真让人移不开眼。
看着‘玉修城’,裴俊忽然想起一个人。
尹若曦。
尹若曦也是这般,淡淡的彰显她满身风华,贵气无双。
明明两个不相及的人,却格外的相似,不知道在场可有人发觉?
“玉都督!”
明钰看着裴俊,这个文官,长得不错,瞧着很是好欺,可实际上心思慎密,算无遗策,他不喜欢这个人,却还是微微勾唇,“裴大人!”
裴俊笑,自然不曾错过明钰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喜。
他不喜自己?为何?
“玉都督也来贺喜?”
“嗯,想来讨杯喜酒喝,也让本都督沾沾喜气!”
“莫非?”裴俊话说了一半,止住。
明钰笑,“正如裴大人猜测的那般,本都督有心仪的姑娘了!”
“那真是可喜可贺!”
明钰点头,“的确可喜可贺,只是不知裴大人是恭喜本都督呢?还是恭喜那位被本都督爱慕的姑娘?”
“皆有,皆有!”
两个男人,一文一武相互寒暄着,说着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更是先一步还在说男女情事,下一句便说到了北漠鞑子,明钰看似在询问,却句句诱导着裴俊。
裴俊看似落了下风,却答得妙语如珠,让人找不出丝毫破绽。
一边观战的众人顿时明白,这两个人能被皇帝看重,不是没有其道理的。
*
从大厅出来,尹若曦便拉着几位姐姐说话,一番感谢,诚意十足。
便是几个庶妹,尹若曦也是爱护有加。
尹雨萱尹思朵倒是欢喜,尹雨涵却觉得尹若曦绝对不简单,也发誓以后不要和尹若曦对上。
今日若是尹若曦傻兮兮的出来,那么便是后来那男子说错了什么,脏水也泼她身上了。
好一招金蝉脱壳,她竟不知道这个嫡姐原来是这般的聪慧,聪慧的让她嫉妒不已。
嫁妆无数,受尽宠爱,美貌智慧齐聚,又讨人喜欢,真是让人又羡又妒又恨。
送走各位姐妹,尹若曦才深深吸了口气,毕竟先前也是高度紧张,生怕说错了一句话。
准备回思暖阁,却见尹洁朝她走来。
面对这个嫁的非常好的堂姐,尹若曦自然愿意交好,“先前真是谢谢堂姐了!”
尹洁笑,“妹妹客气了!”
对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堂妹,尹洁可不敢小瞧。
应该是不敢小瞧古代的任何一个女孩,更何况已经十四岁的尹若曦,便是那十来岁的小姑娘,那心眼都跟马蜂窝一样多。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姐姐!”
尹洁见尹若曦说的诚恳,心思微转,问道,“妹妹是怎么知道我会化妆的?”
“化妆?”尹若曦不太懂,却说道,“见姐姐将自己装扮的很好看!”
这话,尹洁是不信的。
因为太糊弄人。
莫非尹若曦知道了什么?
刚要说话,便见尹若曦身边的丫鬟过来了,在尹若曦耳边说了几句,尹若曦脸色冷了冷,随即恢复正常,朝尹洁说道,“姐姐,我有些事情要先去忙,姐姐以后多来侯府找我聊天!”
“好!”
尹若曦福了福身,又跟各位闺秀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回了思暖阁。
一路上尹若曦没有多问一句,到了思暖阁,进了小厅坐下喝了口茶后才说道,“问出什么来了吗?”
“那丫鬟嘴巴很紧,问什么都不肯说,石嬷嬷正在继续问话!”迎欢说道。
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忍不住动手了,且在今天。
要不是小姐聪明,找了五小姐帮忙,今日这脏水怕是要泼到小姐身上了。
尹若曦沉思片刻才继续问道,“确定少了一个肚兜吗?”
“是,浆洗那边的确是少了一个,那丫鬟死活不说被她藏到哪里去了!”
“不必问了,肚兜早已经被送了出去,此刻她也不知道在哪里,将她绑住,等今日宴席之后,交给大伯娘,记住别让任何人接近她,也别让她死了!”
尹若曦觉得按照外祖母的心思,此事怕是不会了。
“老太君那边?”
祖母?
尹若曦摇摇头,“祖母老了,这些年也太安逸,眼界越来越窄,终归要从侯府这个舞台退下去了!”
今日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不狠狠惩罚那满口嚼蛆的男子,却还要她求外祖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尹若曦深吸一口气。
今天若不是七哥大婚,她是万万不会开口求情的。
她可以不顾其它,却不能不顾七哥。
迎欢不在多言,见尹若曦闭着眼,小心问道,“小姐是否头疼了?”
“不是,只是有些心寒罢了!”
尹若曦刚想进去歇息一会,却听得外面传来笑声,尹若曦顿时站起身,笑着走到门口,看着长公主走来,身后跟着几个舅母。
尹若曦迎了出去,冲长公主福身行礼,“见过外祖母,给舅母请安!”
长公主笑着扶住尹若曦,“傻孩子,跟外祖母还这么多礼,走吧,咱们屋子里说话!”
“外祖母请,舅母请!”
一起进了小厅,长公主看着屋子里的摆设,那气又不打一处来。
这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吗?
这是大街上的商行铺子。
瞧瞧那架子上的东西,哪一样不是公主府的东西,好个侯府,好个尹老太君,拿公主府的东西来显摆。
真那么疼爱曦姐儿,为什么不把侯府的东西拿出来摆个满满当当。
口口声声会对尹若曦好,就是这么疼爱的?
几个舅母倒是认不出这些东西来,毕竟当年宇文灵珊的嫁妆是长公主亲自准备的,有些什么东西只有长公主知道。
只是见长公主那脸色,也瞧出了些苗头来。
尹若曦见状,也明白了些,“外祖母,要是不喜欢这儿,咱们书房坐可好?”
“书房是你自己准备的?”
“嗯,外祖母进去瞧瞧?”
长公主迈步进了书房,对书房的摆设却是极其喜欢的。
书架上都是书,墙壁上干干净净的,并未附庸风雅挂一些字画上去,长公主走到架子上拿了一本书,是一本兵法,随手翻了几页,“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看那些江湖话本,怎么改了?”
“总归是要长大的嘛!”
“嗯,长大了也好!”长公主说着,将书放了回去,走到书桌边看着尹若曦写的字,微微点头,“字写的也不错!”
“都是外祖父教得好!”
“你外祖父若是听到这句话,怕是要乐呵的见眉不见眼了!”长公主说着,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翠莺端了茶水进来,放在桌几上又退了下去,五个舅母在小厅小声的说着话。
“外祖母喝茶!”
长公主微微点头,指了指一边的琴,“弹首曲子给我听听!”
“好!”
尹若曦应声,走到门口唤道,“含巧,准备热水,我要洗手!”
“是!”
书房里,长公主静静的喝着茶,对茶的味道倒是极其满意的,尹若曦等热水进来之后,先是洗了手,又用干净的布巾擦干,才坐到琴台边,“外祖母,我给你弹一曲《春江花月夜》可好?”
“都好!”
自己的外孙女,长公主是怎么瞧怎么好。
性子像了她,聪慧像了她外祖父。
但愿眼光比她母亲好,对以后的夫婿……
长公主想到这里,微微垂下了眼眸!
她们这般安排曦儿的未来,可曾问过曦儿的意愿?
皇宫那地方,一旦踏进去,便是一生一世的事情,进去了,便再也出不来了……
尹若曦轻轻拨动琴弦,琴声绕绕,悠悠入耳,如一副长卷山水画浮现在眼前,渐渐之后如归舟远去,万籁皆寂,春江显得更加宁静,使人回味无穷!
长公主听了之后,微微点头,“这些年倒是学到了些东西!”
尹若曦笑而不语。
这些自然不是在江南学的。
而是前世她到了五皇子府,为了讨东方明朗欢心刻意去学的,只可惜,东方明朗一次都未听过。
如今想来,那个时候的自己也真是够傻的。
“再来一曲吧!”长公主道。
好些年没听别人弹琴了。
不是那个人,不愿意听,渐渐的倒也不那么爱听了。
难得今儿听到入耳的,还是她亲外孙女弹的,自然格外喜欢。
“好!”
尹若曦应了一声,又换了一曲《彩云追月》
倒是将长公主的听琴瘾儿给勾出来了。
尹若曦见长公主听得如痴如醉,笑着又给弹奏了几曲。
都是识情懂趣儿的,五个舅母更是夸赞不已。
几曲毕,尹若曦准备再弹,长公主却轻轻说道,“不弹了,这弹琴看着时间风雅的事儿,却也是件吃力的事儿,看你满头大汗的,快去洗洗换一声衣裳吧!”
说到底还是看不上尹若曦身上穿的衣裳。
尹若曦笑着起身,朝长公主福身,“那外祖母等我片刻!”
“去吧,去吧!”
尹若曦路过小厅又跟五个舅母说了几句,才进寝房换衣裳,到底出了一身汗,便随随便便冲洗了一下,换上干净的衣裳,在将头发重新梳理才出了寝房。
却得知五个舅母去思暖阁后面的客房休息了。
长公主正在书房打瞌睡。
尹若曦轻轻走上前去,低唤,“外祖母?”
长公主闻言惊醒过来,见尹若曦换了衣裳,又重新梳了发髻,才笑道,“嗯,我家曦儿就是好看!”
“外祖母,进寝房去歇息吧,我给您打扇!”
“哪有老太太进外孙女房间的歇息的,我还是去客房吧!”
“外祖母还忌讳这些吗?外祖母跟外祖父情比金坚,我倒是希望多沾沾外祖母的福气呢!”
“那行,咱们一起睡,顺便说说贴己的话!”
“好!”
尹若曦的记忆里,小时候她总是喜欢睡在外祖母身边,至少三岁之前去公主府,她都是睡在外祖母身边,然后外祖父去打地铺,渐渐的,外祖母的院子里便多了一张床,她去的时候总是和外祖母睡。
外祖父每次抱着枕头哀怨的看着她,她总是笑的嚣张至极。
“呵呵!”尹若曦噗嗤笑了起来,往长公主身边靠了靠。
“笑什么呢?”
“想起小时候,我总是要跟外祖母睡,外祖父哀怨的看着我在床上又蹦又跳,然后抱着枕头去小间睡!”
长公主也笑。
自然不会告诉尹若曦那小间的床一直放着。
可惜,孩子大了,总不能像小时候那般任性不讲理,说不走就不走,谁抱她就跟谁急。
“那个时候的你啊,真是淘气又惹人怜惜,粉嘟嘟的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便是众皇子对你也是喜欢的紧!”
那些皇子表哥,尹若曦每一个都记得,却独独少了一个七皇子。
“外祖母,我小时候见过七皇子吗?”
长公主微微一顿,“怎么了?”
“我记得很多人,却独独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不是吗?
“他啊……”长公主说着,微微一顿,“他母妃当年是很得宠的,后来因为一些私事,被皇帝处死,他母妃被处死的那晚,宫殿忽然起火,据说他被烧毁了容颜,后来也不得皇帝宠爱,可能你没见过吧!”
那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戴面具了,哪怕后来出了宫,有了皇子府也没取下来,这些年更是很少出门,几乎不出门。
而且……
“他叫什么名字啊?”
长公主一顿,“好像曾经有名字,可是因为他母妃的事情,名字被罢黜了,早先年一直被弃之,还是你母亲说好歹也是皇家的儿子,他才有了称号,却也只有一个七,人人都喊他七皇子,到底叫什么名字,外祖母也是不知道的!”
尹若曦微微点头。
“可能我没见过他吧,不然也不可能一点记忆都没有!”
尹若曦不得不起想,思暖阁那一条鹅卵石路的来历……
这么多人,她都记得,可是都不是那个送她鹅卵石的男孩子!
“曦儿!”
“嗯!”
“今
“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应该是出自尹千柔之手,却不想最后祸及尹千韵!”
长公主微微点头,当时她就觉得尹千韵神色不对,似乎不知道,又似乎知道了什么,还觉得奇怪呢。
“那肚兜?”
“我这思暖阁有个丫鬟是尹千柔的人,只是我轩辕城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偷了我的东西出去,想来是被明大哥掉包了!”
“明大哥?”
“嗯,明大哥在江南的时候,便帮过我,如果大恩寺那一晚,不是明大哥出现,我……”
尹若曦说着,朝长公主身边靠了靠。
过往不去想并不觉得可怕,可是仔细去想,才知道那个时候是真的很恐怖的。
长公主不想把尹若曦口中的明钰想坏,便什么都没说,将尹若曦拥在怀里,像小时候一般,哄着,“没事了,都过去了,好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只是那个明钰到底什么来历,连冷暝都没发现?
不,想来冷暝是发现了,可他现在是尹若曦的人,所以没有报到公主府而已。
对冷暝的忠诚,长公主倒是很满意。
尹若曦微微点了点头,“外祖母,您休息吧,我陪着您!”
“好,休息一会!”
到底是年纪大了,最近又跟着宇文霸在外面玩了十几日,身体终归吃不消。
长公主很快入睡,尹若曦靠着也渐渐的眯了眼睛。
刚刚睡着,忽然惊醒,坐在床上看着身边沉睡的外祖母,尹若曦小口小口的喘息着,然后轻轻的倒下去。
才想起,她忘记去给赵景媛送吃的了。
只是外祖母在,她走开也不好,纠结的很。
“有事情便去忙吧,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外祖母?”
“去吧,女孩儿家事情总是多些,办好了事情便回来!”
尹若曦微微点头,“那外祖母,我让石嬷嬷进来守着!”
“好!”
尹若曦下了床,穿了衣裳,梳好头发,让石嬷嬷进屋子守着,才吩咐百松跟着去探望赵景媛……
*
尹千柔到了心悦苑,见米氏那脸色,尹千柔便知道药效是发作了,这些日子,她天天偷偷的往米氏吃食中下药,按照应该不会这么快的,莫非是今日吓着了,所以提前发作了?
却佯装什么都不知,“母亲唤我过来做什么?”
“把解药给我,我不要瘫痪在床!”
那感觉太恶心了,连大小便都不能自控,还不如死了算了。
尹千柔闻言,冷声问,“母亲是后悔了吗?”
“我能不后悔吗?我现在连大小解都不能自控,你叫我以后怎么见人?”米氏责问。
她是不要这样子了。
尹千柔看着米氏,毫不在意淡淡说道,“母亲,解药我手里暂时没有,要等师傅回来!”
“你说什么?”米氏尖叫。
没有解药,没有解药……
“我说,我手里没有解药,母亲要等师傅回来才有解药!”
尹千柔没说,师傅可能也没解药。
因为这些毒都很难寻找,所以可能是没有解药的。
米氏看着尹千柔,“你一早就知道没有解药的对不对?”
好狠毒的心啊。
连亲娘都骗,早知道她这样子,当初生下来做什么?
“母亲,你答应我的,难道要反悔吗?”尹千柔追问。
米氏看着尹千柔那样子,忽然指着大门,“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心悦苑的门!”
和她爹一个德行,冷酷无情,又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亲娘都利用,连亲娘都害。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东西来。
真是……
米氏忽然哭了起来。
这些年,她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得到。
儿子成了纨绔,女儿一个个跟她离了心,一个比一个狠心,付出最多的那个长得最好的那个却不是她亲生的。
“啊……”米氏拉了薄被捂住自己的嘴,失声痛哭,“啊……”
鼻涕眼泪流在了被子上,恶心至极。
最让米氏绝望的是,她又失禁了。
这种日子,以后还怎么活,还怎么活……
尹千柔静静看着哭泣的米氏,心中一点感触都没有,只是静静的看着,然后转身朝外面走去。
李嬷嬷立在一边瞧着,微微摇头。
这个性子,到底还是凉薄了些!
尹千柔出了心悦苑,一时间竟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深吸几口气,才准备回思晴阁去,却见尹若曦带着百松走来,尹千柔想避开,可已经避无可避,尹若曦瞧见她了。
只得上前福身,“见过姐姐!”
尹若曦微微点头。
看尹千柔这样子,恭顺有礼,温柔善良,真不像有一颗恶毒心思的人。
“你这是?”
“母亲身子不适,我刚刚从心悦苑出来?”
“心悦苑?”尹若曦不解。
她不在这些日子,发生什么了吗?
“母亲院子挂了匾额!”尹千柔解释道。
尹若曦微微点头,“哦,我要去看七嫂,你要去吗?”
“好啊!”
“那就一起吧!”
“嗯!””
尹千柔跟在尹若曦身边,看着尹若曦身上的衣裳,头上发饰,柔柔的笑着。
“九姐,先前十二妹妹的事情……”
尹若曦知道尹千柔是在试探,笑道,“都过去了,我知道肯定不是十二妹妹的意思,所以我不会怪她的!”
“那肚兜呢?”
“烧了!”
尹千柔眨了眨眼。
倒是没想到这么快便烧掉了!
想来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稍微安心,却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姐姐与七嫂认识?”
“嗯,以前在轩辕城的时候一起玩过,七嫂性子活泼开朗,你见了也会喜欢的!”
“姐姐去过那么多地方真好,上次我也想去轩辕城的,只是母亲千雪千祥都病了,我也去了总归不太好,便没去!”
尹若曦笑。
这是间接说她不孝吗?
“你素来是个孝顺的,母亲想必最希望你留在身边了,说起母亲,她以前身子也是极好的,只是为父亲挨了一剑后,身子才渐渐不好,这些年你和千韵不在母亲身边,你多陪陪母亲!”
“姐姐说得是,妹妹记下了!”
一起到了尹子盛的院子,院子门口挂上了新匾额,盛媛苑。
尹若曦瞧着笑了起来,进了院子。
任嬷嬷立即迎了上来,“是表小姐来了……”任嬷嬷说着,打了自己嘴一下,“应该是九小姐才是!”
“嬷嬷还是和以前一样,幽默风趣,对了嬷嬷,这是我十妹妹!”
任嬷嬷笑着,忙福身,“奴婢见过十小姐!”
“嬷嬷多礼!”
尹若曦朝屋子里看了看,才说道,“七哥掀盖头了吗?”
“还没呢!”
“怎么还没有啊?”
“姑爷刚刚到喜房,就被朋友们喊走了,不过瞧瞧应该快要来了!”
说话见,果然听到嘈杂的声音,尹若曦扭头看去,便见尹子盛被一群人簇拥着走来。
有男子,也有胆子大的闺秀。
京城重规矩,平日里闺秀们也被管的极其严厉,倒是遇上成亲或者长辈过寿这种喜事,闺秀们倒是可以随意一些。
便是还跟着几个皇子,其中便有东方明朗。
便是隔了那么久那么久,再次见到东方明朗,尹若曦还是觉得心口疼。
很疼很疼。
东方明朗也看着尹若曦。
和以前一样,明媚漂亮,只是眸子里,似乎多了些东西,不再像以前单纯无邪,倒是多了些疏离。
东方明朗本想仔细再看,尹若曦已经移开了目光,看向他身边的裴俊‘玉修城’。
裴俊与尹若曦在江南见过,尹若曦更算得上裴俊的恩人,所以打个招呼也说的过去,可‘玉修城?’
尹子盛见到尹若曦也是高兴,上前对尹若曦一笑,“妹妹……”
“七哥,快进去吧,媛姐姐在等你呢!”
尹子盛抬手刮了刮尹若曦的鼻子,“淘气,以后要喊七嫂!”
“嫂子没给见面礼,不喊不喊!”
尹若曦这话一说,边上的人都乐哈哈笑着,“子盛兄,快进去掀了盖头,让咱们新娘子给红包,让九妹妹喊嫂子!”
这些公子,有很多小时候都是见过的,对尹若曦也喊九妹妹。
尹若曦浅浅笑着。
看尹子盛被推进了屋子,刚想唤明钰一句,裴俊已经到了她面前,抱拳行礼,“九小姐,在下这厢有礼了!”
尹若曦忙福身还礼,“恭喜裴状元!”
“九小姐真是客气了,当年若不是九小姐仗义直言,在下定不能进京的,妹妹也一直念着九小姐,还说九小姐回来了,一定要进宫去看她!”
“裴姑娘进宫了?”
“是,去年九月进宫的,现在是昭仪!”
“那真是恭喜昭仪娘娘了!”
有些人进去了,有些人却还留在一边等着和尹若曦打招呼,其中便有那十几个皇子明钰。
“见过各位表哥,见过玉都督!”
太子闻言一笑,“九妹妹,为何这般客气,以前都是一个一个数过去,只是数来数去,总是会少掉一两个的!”
“是啊,是啊,九妹妹,改日咱们聚聚!”三皇子连忙附和。
尹若曦笑。
她这些个表哥啊,刚刚瞧着很好相处,但实际上个个心思叵测,能被他利用的人,那是百般好,若是不能被利用,失去了价值,便会弃之如敝屣。
那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啊,到时候带上嫂嫂们,话说,除了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家嫂子见过,其他表哥家的嫂嫂都没见过,我还等着改口收红包呢!”“还是跟以前一样淘气!”太子笑着。
对尹若曦倒也有几分喜欢。
毕竟他很大很忙碌的时候,别人都远离他,只有尹若曦小团团似得,一个劲往他身边挤,要跟他一起学习,摇头晃脑学太傅念着之乎者也的样子真是可爱的紧。
何况年纪相差太多,他都快大人了,他还是一个粉团团。
“太子表哥这是揭我的短!”尹若曦娇呼。
“便是不揭,咱们都知道,你也是藏不住的!”
众皇子笑了起来。
裴俊立在一边眸色越发暗淡。
明钰倒还好,静静的站着,波澜不惊
,波澜不惊,依旧昂首挺胸,信心十足。
屋子里传出来了笑声,有人跑出来唤道,“九妹妹,你快进来啊,你嫂子准备了个大红包,等着你改口呢!”
众皇子顿时笑了起来,“九妹妹,快进去,看看你七嫂准备了什么,让咱们也开开眼界!”
“好!”
一起进了喜房。
由始至终,没人看一眼尹千柔,也没人与她说一句话。
众皇子虽知道她是尹若曦的妹妹,以前也很给面子,但是以前说话的时候,尹若曦总会挽着尹千柔的手臂,那无疑的在抬高尹千柔的身份。
可今日呢?
尹若曦独自一人与大伙说话,根本没挽尹千柔的手臂。
都是聪明人,自然看出苗头来了。
裴俊对尹府并不了解,所以对尹千柔并不熟悉,也跟着进去了,明钰走最后,尹千柔忽然开口说道,“玉都督,小女有几句话,不知能否与玉都督单独说说?”
明钰闻言,看了一眼尹千柔,“有什么话,你可以在这里说,若是单独说?还是算了吧,本都督并不感兴趣!”
明钰说完,跟着进了喜房。
媳妇里。
尹子盛已经掀开了赵景媛的红盖头,赵景媛长得本就漂亮,这一打扮,越发明艳动人,见到这么多人,害羞之后倒也放开了,噗嗤一笑之后,对任嬷嬷说道,“嬷嬷,帮我准备给九妹妹的开口礼拿来!”
“到底是做嫂子的人,说话就是有底气!”
赵景媛的外祖父的祯亲王,和众皇子那也算得上是表兄妹,所以气氛越发的好。
任嬷嬷将锦盒拿到赵景媛手中,赵景媛看着立在一边的微微脸红的尹若曦,噗嗤一笑,“我都没脸红,九妹妹咋还脸红了?”
“那是因为媛表妹抹了胭脂,看不出脸红啊!”太子打趣。
其他人哄然大笑。
赵景媛也笑,豪爽的样子让尹子盛是越发的喜爱。
真是见惯了京城的算计,尹子盛倒真喜欢赵景媛这爽朗的性子,赵景媛自然也瞧出了尹子盛的心思,索性不装了,怎么开心怎么来,两人倒是一合既拍。
“太子表哥帮着九妹妹呵,没关系,等见到了太子妃,我自然是要讨回来的!”
这语气,倒有几分尹若曦娇蛮的样子。
可却不让人讨厌。
因为都是懂礼的,知道适可而止。
又是一番闹腾,大家都劝着让尹若曦上前喊,喊了就能拿到开口礼,尹若曦上前,小声的唤了句,“嫂嫂!”
“哈哈,喊了,喊了,快给,快给!”
赵景媛也大方,把锦盒递给尹若曦还来了句,“乖妹妹,嫂子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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