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完全没想到事情突然急转,竟然会变成了这样,一时呆住了。
直到外面大步又走来那两个拖她而来的粗鲁小厮拽她的手臂,她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喊叫起来,“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奴婢说的都是句句实言,都是实言啊王爷!!”
不用燕楚开口,秦管家就已经不耐烦的呵斥两个小厮,“对于这等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顽石,还不快捂了嘴拖下去,莫污了王爷的耳朵!悦”
两个小厮赔笑称是,一个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布条,随即便动作粗鲁的塞进了小丫鬟的嘴里搀。
小丫鬟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得一个劲的发出唔唔声,眼睛瞪大的好像统领一般,一直死死的盯着上座的燕楚,似想用自己的眼神来传达自己的话。
屋外,忽然当的一声脆响荡起,紧接着,是一声苍老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是府里打更的门房,在打更的声音。
“哎呀!”小瑶忽然脸色大变,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上还未凑到胭脂雨嘴前的白瓷勺子,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胭脂雨不明所以的望向她,询问,“这是怎么了?”
小瑶一向是个胆大包天没心没肺的野丫头,几乎很少,会看到她这般面如土色的难看样子。
小瑶瞧着胭脂雨关切自己的样子,泪水一下子就没忍住,涌了出来,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小姐!怎么办啊小姐,那个小丫鬟紫竹她……她还没回来啊!”
小瑶是算不得很聪明,可这种时候,就算再笨也知道是出事了。
那个叫做紫竹的小丫鬟从晌午去的前院谎报军情,可到了这么晚的时辰还没回来,分明就是王爷没有相信她交给紫竹的说词,而紫竹就算要逃跑总得回到西府楼来收拾些细软再跑吧?
何况以紫竹懦弱的性子来看,怕是连跑的胆子也是没有的!
燕王府四处皆有重兵把守,别说进出一个人会盘查的有多严格,哪怕就是飞进一只苍蝇,那也是要里里外外查的清清楚楚事无巨细的。
胭脂雨素来不管院子里的事,大大小小的一应事宜,她都是交给小瑶来打理的,这会子听到什么叫做紫竹的小丫鬟,她根本一时就想不来是谁,“一个丫鬟没回来而已,你这么又哭又闹的做什么,难不成她欠了你银……。”
钱字正要脱口而出,却被胭脂雨生生的咽了下去,瞧着小瑶哭的涕泪横流还不敢与自己对视的样子,她脑海里立刻闪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说,难道说那个紫竹是你……。”胭脂雨睁大了双眼,伸手一把抓住了逍遥的手臂,五指尖长的指甲,几乎就要深深陷进小瑶的胳膊肉里,“叫去引来楚大哥和摄政王的参与者……?”
小瑶觉得胳膊很疼,像要被掐断了一样,可她不敢喊疼,只得泪眼婆娑的望着胭脂雨,再度扑通跪地,“瑶儿错了,瑶儿真的知错了!小姐你不要赶瑶儿走啊小姐……。”
胭脂雨没有说话,紧掐着小瑶胳膊的手就像提线木偶人突然断了线,手臂无力的哐当一声落了下去,最后直撞在了榻沿上,恰好将晚上戴着的一直翠玉镯子,给撞了断。
小瑶见状,连忙心疼的俯下身去将掉落在榻下的断成了两截的翠玉镯子捡了起来,两只还残留着晌午被瓷片割了无数道口子的手心里,一边托着一半的镯子。
这是夫人仅留给小姐的遗物之一,小姐平日爱惜的不得了,有时甚至都不舍得戴出来,现在却因为她自己的关系,让小姐不小心给撞断了,这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
越想越是对自己失望的小瑶,最后一咬牙,用衣袖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蹭的站了起来,“我这就去和王爷解释,这一切都是我指使的,与小姐毫无关系!”
说完,猛地转身就往屋外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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