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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而威严的嗓音,凤钗挽起的青丝,慵懒而不定的笑意,逶迤的雪白披风随着寒风轻轻舞动,透出其间精致绝美却不怒自威的女子面容。
“唔,你便是于清吗?”
时间在此刻停止,于清惊骇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不远处,一抹银蓝色的身影,如同穿破天空的一道惊雷,一道闪电,由远至近地,踏空而来!
扭回头,抬脚,于清刚欲飞身离去,然而,移动的一瞬间,忽然感觉周身的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连雪花都不再飘带,而被困于这股凝滞中的她,更是觉得自己如同在半空被人点**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身后的风景渐行渐远,立在落曼积雪的梧桐树上,于清回望在夜色掩映下依旧灯火辉煌的皇宫大内,忽然笑了,那个牢笼似的地方……
于清最后望了一眼此时此刻却依旧透出丝丝晕黄的烛光的父母房间,足尖轻点,披在肩上的狐裘如同夜半的幽兰一般,缓缓绽放。
圆月如盘。
……
今夜的雪怕是也停不下来了,洁白纯净,足以掩盖这世间所有的痕迹。
皇室嫁衣都已经送来,她若再不离开,怕是没有机会了。
于清让丫头都回房间休息,看着桌上摆着的小包袱,静静地等待黑夜的来临。
风雪越来越大,仿若要淹了整个尘世一般。
眼神渐渐清明,于清慢慢地踱步朝闺房走去,对不起,原谅我自私地不能回报你们的关怀,原谅我不能作为真正的思思尽孝膝下,对不起,对不起……
于清抬起头,帘外雪片已经布满了天空,朦朦胧胧只得一片白色,风打着卷呼啸,听在耳中,却如一首盛世的哀歌。
明明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却给了自己人世间最温暖的关怀与爱。
想明白的那一刻,于清的心底忽地涌上一股无以言表的暖流,走过血脉,住进心房,放佛一下子祛除了寒冬所有的凉意,只留下厚重的温暖。
父亲的意思是:若你不愿,自行离开。
雪愈发地大,慢慢地变得迷眼,于清走到挂着草帘的方亭里,抱着暖炉,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
北方隆冬,鹅毛大的雪花说下便下了,纷纷扰扰,如萦绕在人们心头挥不去的思绪,于清低着头,拒绝了丫鬟劝阻,一步一步地,慢慢行走在漫天的雪地里,雪花大片大片的,伴着寒风,吹落在于清的头上肩上,然而,心中有事的于清却完全感觉不到冰冷。
这话说的颇有深意,于清还没有完全明白其中的意思,便被独孤信给请了出去,无奈只好回到自己庭院。
父女两都是久久的沉默,半响,独孤信才道:“你若是不想嫁,只管按自己的想法做便是,一年前我们没有保护好你,已是我们对不住你,现如今,我们更不想因为我们而拖累了一辈子的幸福,你有什么想法,做就是,不用顾忌我和你娘,好歹我们是开国老将,也不会怎么样的。”
于清没有说话。
独孤信久久没有说话,半响,才看着于清道:“思思可是不想嫁给二皇子?”
到最后,终是于清先开了口:“父亲叫我前来,可是为了宫中赐婚一事?”
两人一阵沉默。
“坐吧。”一声重重的叹息过后,独孤信停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着这个明明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女儿。
间里别无他人,连一向跟在父亲身边的朱副将也不曾见到。
要知道,她如今并不是一年多以前那个冰清玉洁还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她嫁过人,还小产过,就算外人不得而知,她失踪一年陡然回来,是个人都会怀疑这一年,她发生了什么事,而对于他人之事,人们一向有这样一个恶趣味,总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那些莫须有的黑暗经历。
她吃了一惊,略略思索之后便明白过来,怕是昨日父亲便想与自己说说那赐婚一事,毕竟,宫中所赐的各类赏赐珠宝之类几乎源源不断地被送入府中,而她将于嫁给二皇子的消息也在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然而,午膳过后,府里忽然有丫头过来传话,通报说父亲让她去书房,有事相商。
脑袋里乱糟糟的,于清躺在床上,整个下午都觉得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地用完了晚膳回房休息,天亮醒来,才猛然想起昨日被自己遗忘的事情,然而,独孤府如今因林婉容一事正纷乱不已,她又该如何开口询问此事?
由于事发突然,于清也没有想到会给苏瑾素带来这么大的刺激,一时愧疚不已,跟着众人一顿忙,好在她精通医术,当即查看了一下苏瑾素的身体状况,除了过度刺激带来的昏厥和长久的慢行毒药对身体产生的侵蚀作用,苏瑾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异样,开了副温补的方子,又交给赶来的太医查看,确定没有问题,才吩咐人去煎药,而这么一折腾,于清也完全忘了最开始过来时所欲询问之事,就这么拧着眉头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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