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了?”
“小的今年四十五了。”
“这么大了,还在卖命啊。”
狱卒有些无奈,“养家糊口罢了。”
“哦?”陆黎鸢的声音忽然在狱卒的耳边响起,压得极低,几乎不可闻,“是养谁的家,糊的口呢?”
狱卒吃了一惊,一抬头差点和那张漂亮不可方物的脸撞上,从陆黎鸢的耳边垂下几缕青丝,痒痒的挠着狱卒的脸,和外面黄昏落幕的夕阳一样,暖意盎然。
陆黎鸢几乎是贴在了铁栏上,竭力的靠近外面的狱卒
“陆姑娘的意思,小的不明白。”
陆黎鸢依然俯着身子,曲线玲珑浮凸,只有俯着身子才能把嘴靠近躬着身子的狱卒耳边,呵气如兰,“我的意思,就是送你来的人的意思。”
狱卒浑身一震,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忍不住瘫软在了地上,“陆姑娘,陆姑娘!小的只是缺钱啊,那人答应给我两千星币,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陆黎鸢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妩媚,眼波如秋叶缠绵,“你是不想被发现么?好说啊,从今往后,不要再给我送新被子了。”
狱卒呆呆的望着陆黎鸢那张脸,媚意入骨,修长的脖颈下面是挺拔的锁骨,削瘦的肩膀向下延伸一直到不盈一握的小腰,无不透着无尽的诱惑。
他意识到这真是个美人,那曲线堪比天底下最妖娆的舞女,莹白的肤色像是羊乳。
狱卒忽然惊醒,没由来的打了个哆嗦,他几乎是哭着对陆黎鸢磕头:“陆姑娘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敢啊!我只是个小人物,大人们想干什么我哪里晓得啊……我只是想赚点钱……,”
陆黎鸢的脸上的妩媚凝固了,渐渐地神色冷了下来,她不再理会那吓得屁滚尿流的狱卒,直起身子坐回床上,不再言语。
狱卒等了一会再无动静,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陆黎鸢一眼,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有些诚惶诚恐的关上了外面的铁门,护住了铁栏。
陆黎鸢呆呆坐了一会,掀开了新送来的被子。
她轻轻抚摸着被子,脸上面无表情,秀小的手忽然停了下来,陆黎鸢熟练的用指甲划开被子内衬,在刚才停留的地方掏出一张折叠的很紧密的纸。
“羽城岛。”
陆黎鸢把纸吞了下去,然后躺下盖好被子,翻身睡了。
此时琉璃城天色已经擦黑,太阳落了下去,这个季节的晚上还是有些凉意,不少人裹着袍子在街上行走。
所以谁也不会注意角落那个裹着黑袍的人。
他裹得未免太严实了一点,兜帽都遮住了脸,他推开街边一扇不起眼的小店,在“吱呀”一声轻响中轻飘飘的闪了进去。
“客官需要买些什么?还是……,”
“买你个头!”黑袍人不耐烦的摘下了肥大的兜帽,竟然是那个自称已经四十五岁需要养家糊口的狱卒。
店里那人吃惊的上前:“怎么是你?”
“她已经发觉有问题了,我们必须要走!”
“那又怎么样?”店里那人皱眉,“她被关在打牢里面,能做什么?”
“不是陆黎鸢!是林渐龙!”狱卒恨不得在店里那人的脑门上敲一记,这么蠢笨的人是怎么进入亡灵圣教团的?
“什么?林渐龙?”店里那人也意识到了严重性,“我马上禀告副团长!”
狱卒绝望了,“禀告副团长有什么用!我们现在必须马上走!马上走!不然就来不及了!你长点脑子行不行!行不行!”
店里那人一时尴尬不已。
“的确来不及了。”店门又是轻轻的“吱呀”一声。
狱卒和店里那人同时脸色大变,在瞬息之间,他们飞快的对视一眼,同时消失了。
“你俩的刺杀术练得真烂,”林渐龙懒懒的站在门口,浑身剑气纵横,可惊鸿在背上安静的像一柄普通的凡铁。
剑气斩开了稀薄的空气,两人同时别逼出了身形,狱卒刚落地就再次消失,店里那人却直奔林渐龙而来。
一柄幽蓝色的短刃一闪而逝,林渐龙堪堪避过贴着他鼻尖削过的剑光,瞳中眸光大盛。
店里那人狼狈的摔在地上,被林渐龙拿住了肩膀,拿短刃攻击的那条手臂已经被卸掉了,幽蓝色的短刃掉在地上。
“别藏了,又没什么意义。”林渐龙淡淡的说。
又是一抹幽蓝色闪过,像是斩开了黑暗中的混沌和一切光明,但林渐龙依然慵懒的不拔剑,身周纵横的剑气激射出去,在狭小的房间内相互切割碰撞。
于是狱卒也狼狈的摔在了地上,惨白着一张脸,捂着胳膊冷汗直流。
瞬息之间林渐龙也卸掉了他的胳膊。
“别的刺客一身速度全靠双腿,唯独你们依仗胳膊上的功夫,抓住天地元气从而获得闪烁藏身的效果,我说的没错吧?”
两个人都失去了一条胳膊的活动能力,他们也就失去了藏身在空气中的能力。
“来来来,跟我说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
“唉,就知道你们不会说,杀掉好了,”林渐龙索然无趣的站起身,惊鸿弹出剑鞘,一条耀眼的剑光带起残影,形成一条光亮的带子。
带子在空气中停留瞬间,向着店里那人的脖子飞落。
“我说!”店里那人嚎叫起来。
剑光戛然而止。
“混账!你胆敢背叛!我临死前也要活剐了你!”狱卒气得当即立起了双眸,恨不得抽他一个大嘴巴。
“我跟你说了,你让我活下去!”店里那人很没骨气,根本不理会狱卒的威胁。
“那不行,但我可以留一个全尸。”
“那还不如杀了我!”店里那人又突然硬气起来,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上显出了视死如归般的表情,死盯着林渐龙不放。
林渐龙不耐的掐住了他的脖子,“拖时间?还是说有人当黄雀?”
他猛力把店里那人掼在地上,店里那人猝不及防之下,一口浓黑的血喷了出来,林渐龙眉毛一挑,似是惊讶。
店门第三次发出轻轻的“吱呀”声音,一个飘忽的影子像是踩着黑暗到来一般,静到了极点,毫无声息。
他来到了林渐龙背后,林渐龙像是毫无知觉,依旧挑着眉看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
狭小的店里诡异的静了下来,四个人全都一动不动,或躺或立,过了许久,林渐龙才微微偏过头去问道:“不知老板怎么看?”
“我已经不是哑琉璃的老板了,林团长叫我名字便好。”黑影应道。
“若不是老板相救,哪来的林团长?还是叫你老板的好,其他的我还真不习惯,”林渐龙笑笑。
“便随你了,”秋昊也不再推让,他从林渐龙身后走出来,蹲下身查看那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那两人。
“是秘术,很诡异的秘术。”
林渐龙点头:“看出来了,恐怕是独立于风雷水火四大元素之外的秘术,像血徽一样施加在血液中,还带有恐怖的选择性,在确认被施加人受到不能避免的死亡威胁时立即发作。”
“独立于风雷水火之外的?”秋昊缓缓摇头,“不像,倒像是天地元气。”
林渐龙怔了一下。
“不知道林团长到了封神路的哪一层?”
林渐龙略略计算,如实说道:“应该在第七层吧。”
秋昊看起来并不意外,反而确定了什么似的点点头,说道:“如此年轻的登云强者,绝对是古大陆数百万年以来独一无二的。”
林渐龙什么都没说,秋昊只知道自己年轻,却不知道自己的成长速度。
自己放弃封神路,转修剑诀堪堪三年,除去中间被云遮药剂锁住实力的时间,自己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完成了其他的所谓的天才四十年才达到的高度。
“跨过第六层困魂,登上第七层登云,林团长应该能感受到秘术元素和天地元气之间的相通之处了吧。”
“是的,我能感受到天地元气和秘术元素之间的本质联系,毕竟这两种力量同属一种。”
“空间之力,”秋昊缓缓的说,他站了起来,脊背挺的笔直,他谈到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能理解的东西,眼睛中隐隐透出兴奋。
“这是融合了天地元气的秘术,对这两个刺客施加秘术的人定然和林团长一样,是武秘同行的人,不,应该改名字了,所谓武秘同行,本就是掌握了空间之力啊!”
林渐龙默然。
“天地纵横捭阖,吾以元神之墟,行走创造之路,一日忽而有感,天地元气与秘术元素共行左右,长叹之,遂创此剑诀,予人行之。”
脑海中《牧剑长歌》黄金书安静的躺在自己脑海中,开篇第一句说的很清楚,创造剑诀的人走的是创造之路,而不是空间之路。
秘术元素和天地元气都是空间内的力量,古大陆上的生灵吸收这两种力量强化自己,而创造之力,则完全依靠自身的创造来获得力量。
林渐龙已经走到了创造之路的极端。
脑海中的黄金书页只有血脉燃烧披坚执锐肌体莽撞这剑诀的前三式,而林渐龙硬生生的靠着这三式推演到了第五式。
霹雳衍伸和杀意波动已经被他用的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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