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怎么会…
“小天,是小天!”
颤抖的手指指向窗外,黑夜中的某处阴影在易茹的美眸中泛起了些许异彩。
“茹儿,我知道你想念弟弟,但是天儿去的是赵家,赵家护卫个个身怀武艺,只怕天儿此时已经…”
苦涩地摇摇头,还以为自己女儿是因为思念太过出现了幻觉,中年妇人偏过头去,正想要安慰女儿几句,忽然,她眼角的余光瞟到了窗外一个身影,顿时神情一怔。视线凝固在了那一个在黑夜中身影上,中年妇人的视野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天儿…”
瞳孔里的光芒越来越亮,颤抖得几乎变形的声音,自中年妇人的唇中轻轻溢出…
“唉…”望着略显激动的母女,将视线移向易茹的母亲,担忧地望着那张此时充斥着喜悦的脸庞,身体躺在木床上的易罡自肺腑中涌出一声叹息:“婆娘,怎么连你也…”
“嘭!”
易罡还未说完,门口蓦然传出了一阵重物落地之声…
“小天!”
那个身影如同倒在了她们的心口,那个揪心的重物落地声就仿佛在她们的心头响起,母女齐齐尖叫一声,两个单薄瘦削的身影不顾一切地奔掠出去…
一路狂掠而来,凉爽的夜风拂过身躯,易天忽然出现了一种错觉,夜风拂过的同时,他感觉自己体内的两种气息也是宛如抽丝剥茧一般从自己体内一缕缕地分离消散…
身体空前的空虚,竭力操纵着摇摇摆摆的身体,易天踉踉跄跄地在邻居家的屋檐落脚,忽然脚下一滑,实在无力摆出降落姿势,身体一歪成直线垂直掉落,就这样撞在了自家门口。
本就已经到达极限的身体,再这么一撞,易天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不过他也知道此时情势危急,容不得有半点懈怠,眼皮似乎越来越厚重,有些艰难地抬起重如千斤的眼皮,易天目光抬起望见了两个瘦小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
“真的是,天儿,天儿…”
卧坐在木床上,老父亲用壮实的右手臂将易天的脖子箍得紧紧的,一股属于泥土的腥苦气息涌入易天的鼻腔。
床旁站定的母女两个则是踏前一步,瞧着易罡粗鲁的动作,幽幽的恼意涌上她们的面庞,易茹心中怀揣着对父亲的敬畏,小声提醒:“爹,小天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你怎么还这么大力气圈着他…”
望着女儿眸中噙着的丝丝不满,易罡先是一愣,旋即尴尬地讪笑了声,轻轻地松开了圈着易天的右手。
“没事…”长长地出了口气,双眉微微皱着,易天强忍着浑身酸痛,赶忙挣扎着从木床上爬起。
脑中那股眩晕的漂浮感还没有褪去,双脚着地,踉跄着走了两步,一只手支在木桌上,扶着胸口,右臂传来的丝丝剧痛,让得易天清醒了几分,急促地呼着气说:“姐,先把从赵怀那拿来的一千金币拿出来。”
“我就就放在身上。”易茹说着从胸口掏出了十张闪亮的金票,面对易天开口道:“是不是赵怀叫你还给他…”
“不是!还是放你这里,待会儿就用得上了。”易天摆摆手,打断了姐姐的话,而后嘴角微微上扬,有些虚弱地轻笑道:“赵怀已经死了,一个死人还要金票做什么…”
“啊!”
瘦削的双肩轻轻一颤,面庞上闪过一抹愕然,易茹掩嘴惊呼,美眸中泛着些许异彩,迟疑了片刻方才怔怔地道:“小天…你杀了他?”
“嗯。”易天点点头,脸色阴沉地道:“不止他一个,赵霸夫妇也被我杀了,之后我被赵岩射了一箭,赵岩以为我死了,要拿你们祭奠亲属亡魂,现在赵岩派遣的十多个护卫正在赶来,我们要雇辆马车赶紧离开这里…”
“小天,你要不要紧…”
易天心中猛地一震,一抹柔和到极度的温情自其眼眸中倏地掠过,听到这个消息,姐姐第一个考虑到的居然是他而不是自己…
望着姐姐轻轻仰着头,倒映着他身影的那双美眸中满溢的担忧,一股暖融融的涓流,顿时自其胸腔中流淌。当下他嘴角掀起一抹笑容,颇为温和地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但是旋即他面色一变,肃然而郑重地道:“没时间给我们收拾东西了,我们现在就动身…”
“堂主,不过是抓三个贫民而已,至于这么大阵仗吗?”
快行几步,一个护卫凑到领头黑衣人的身后,眼中闪过一抹得意,贴在黑衣人背后满脸殷勤地低声开口道:“两个女人,一个断脚的庄稼汉,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部带来,哪里还用堂主那么辛苦。”
为首黑衣人脚步一顿,开口就是一句怒斥:“蠢货!”
“啊?”那个护卫满脸不解,他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就成蠢货了?
瞧着属下脸上涌现而出的不解和疑惑,为首黑衣人毫不犹豫抬起脚步,一边前行一边冷声道:“对方既然是武者,难保他没有一些武者同伴,若是他家里有几位武者同伴保护他的家属,你认为就靠你一个人能够解决吗?”
“武者?!”被这个名词吓得不由得退后了一步,那个护卫涨红了脸,不再说话,低下头去默默地跟在了队伍的后面。
绕过了几个拐角,不断地靠近那间土屋,几分钟后,停下脚步望着眼前的破旧土屋,几个在前方带队的家仆脸上的神色逐渐兴奋起来:“大人,到了,就在这里…”
“别出声!”压低了声音嘶哑地道。为首黑衣人眉头一皱,眼中划过一抹杀机,脸色也逐渐阴沉了下来,他觉得这几个家仆也太不懂事了,若不是需要他们领路他真的不会把这几个蠢货带来!
“!”几个家仆眼中尽是惊恐,他们皆是感受到了黑衣人刚刚投向他们的那个眼神中,蕴含着的那股冰冷杀机,他们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多说一句,黑衣人便会让自己再也发不出声音。
“没你们的事了,滚吧!”考虑到这几个家仆的身份,摆摆手让这几个护卫离开,黑衣人转过头对身后的护卫冰冷地道:“动手,不要惊动里面的人!”
抓着火把让其在地上滚了几圈,黑衣人带头弄灭了火把,而后将它随手扔在一旁,随着黑衣人火把熄灭,十多个护卫纷纷仿效弄熄火把…
寂静的夜空下,杀气,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
十多个护卫都是寒刀门的人,接受过专门的培训,每一个都经验丰富,此刻他们矮着身形,跟在黑衣人身后亦步亦趋地前行,瞧着逐渐靠拢的破旧土屋,他们的神经也逐渐紧绷…堂主大人可是说了啊,这间土屋里面可能有武者这种强大的存在…
很快十多个护卫分散着贴在了土屋的外壁上,黑衣领队抬眼望了其中离门最近的一个护卫一眼:“你去开门!”接受到领导投来充满勉励的眼神,那个临危受命的护卫喉咙不由得滚动了一下,握刀的手掌掌心中冒出了冷汗。
“嗯。”艰难地点点头,矮着身体的护卫在身体半蹲的前提下居然微微昂首并且挺起了胸膛,豁出去了!即便双腿在打颤,还是咬咬牙,坚定平推出双手,进行这一切行动的同时,那个护卫满面荣光。
“吱——”
破木门被推开了…
气氛陡然变得无比凝重,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蓦然降临,心脏猛地一提,右手紧握手中的刀把,此刻所有的护卫包括黑衣人心中都为那个护卫捏了一把汗。这小子怕是完蛋了…
“呼…”
一阵冷冽夜风飘来…
瞧着如一根木头般呆呆杵在门口的那个护卫,他还完好无损,领队黑衣人眉头紧锁…好像有些不对劲啊,敌方表现也太过平静了些…
神经死死地绷紧,浑身肌肉紧绷,警惕地朝门口挪动两步,后背贴靠着门框,领队黑衣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猛地一扭头!!
…又是一阵冷冽的夜风拂过…
领队黑衣人也如一根木头般呆呆地杵在了门口…
“怎么会…”待得他看清了屋内的景象,眼前一阵失神,干燥得发白的嘴唇轻轻地溢出了这三个字…
“怎么会?”十多个护卫霎时间神经爆炸!!
“怎么会什么??什么怎么会??目标怎么会那么强??”
“咚咚咚咚…”十多个护卫将手中的刀把死死地捏紧,心跳犹如擂鼓一般狂猛!!
“…走吧…”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摆摆手,转过身,黑衣领队向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难道…”十多个护卫有些发蒙,旋即心中立刻蹦出了一个恐怖的念头,一个个吓得两腿发软,铁青着脸杵在原地大眼瞪小眼,难道对方的实力已经强到了令堂主不战而退的地步了??
“你们怎么还不跟上来,屋里面没有人…”瞧着属下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滑稽模样,领队黑衣人不满地皱起眉毛。
“原来是没有人啊,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护卫们揉着发软的膝盖站了起来,心头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
“不对啊,他为什么还杵在门口!”其中一个敏觉的护卫发现到了不对之处,指着如同一根木头杵立在门口,矮着身形一直未动的那个护卫,颤抖着声带,万分惊恐地说。这莫非是武者的特殊能力?
“咳咳,我…我腿麻了,谁过来帮我一把…”咳嗽了两声,那个一直杵立在门口的护卫终于红着脸无比艰难地开口,难道要他说他是被吓得两腿发麻?这叫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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