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光和三年,怕是有六月的光景了,这连月来的诸多事情实在是繁杂的很,实在是让我这个凡人应付不来,我时常暗暗叫苦,早知道如此,当初带上贾翊就好了,为了这个洛阳,我也算是费尽心思了,从上月末袁遗前往长安任长安令后,我就一直再做风雨到来之前的准备,如今,小影也回来有三日了,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兄也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
我一个人在窗前细细思忖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朦胧,整个帝都都雾蒙蒙的,行人在街上奔走,我却在心里奔走……
“公子,喝杯热茶吧,暖暖身子。”小影端来一杯茶。
“好,正好,你也坐下。”我转身让小影留下。自从小影回来后,他告诉我关于舞阳君的事情,我终究是不能平复心情,我甚至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一直想让他再亲口对我说一遍,我好相信我没有听错。
“公子,事实如此,不可不信啊。小影今日说再多,也不敌公子亲自看一眼。”
“哎,我料到那舞阳君不简单,却怎么也没想到确如此……”
“是啊,起初我调查的时候一切都滴水不漏,天衣无缝,我以为我找到了真相,可是又总觉得一切都太顺利,每一次,证据线索都好像是故意给我看的一样,后来我将计就计,让她们放松警惕,果不其然,我离开的前一天就让我发现了舞阳君的秘密。还真是差点功亏一篑啊。”
“我万万没想到舞阳君竟然一手操控着庞大的刺客集团——夏荷。而且,这何皇后手中又把持冬荷组织,这两人里应外合,一人深居宫闱,一人身处江湖,真可谓是绝佳的配合,不得不佩服这个局布的相当精妙啊!”我不禁感慨道,如此高深的算谋,我真的不相信是一个女人可以有的。
“对了,公子,雪娇姑娘她……”小影吞吞吐吐的,一句话半天说不清楚。
“什么,你查到了?怎么不早说?现在才告诉我!”当我听到她名字的那一刹那,我愕然了,又突然有一种喷薄而出的激动,最后回复平静……
“我只是没有想好怎么告诉公子会比较好。”小影连忙道歉,话却说的如此伤感。
我从他异样的眼神中察觉了什么,也从他凄凉的话语里猜到了什么,但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不愿相信自己的判断。
小影冲我点点头,打破了我最后一丝幻想,我还在幻想小影会突然的跳起来告诉我这只是他的一个恶作剧,或者小影有突然告诉我只是逗我开心,可是,就是那点头的瞬间,我觉得一切都奔溃了。
似乎泪腺在此刻断了线,豆大的泪珠滴在茶桌上,我不愿意承认我在流泪,赶忙挥动袖子去擦拭。
小影没有说话,好像做错事一样,他好像后悔告诉我。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抑制自己。
“没事,没事,我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没事……”说着就情不自禁的掏出了那块绢,已经不是当初那样的金黄如光芒了,如今已经暗色沉沉,光暗淡了。我狠狠的攥在手心,猛地捶了捶桌子,咬咬牙,本想就此割舍,最终,还是没能将它抛向雨中……
是啊,当初我一路追着她的足迹来到此地,每次,只能跟在她得身后,连她都未曾见过,每次都是这样,直到我得知她身受重伤,被人抓走,我都快要疯了,可是迫于现实,我只能以大局为重,先做正事。本以为这一回可以堂堂正正的找到她,带她回家,可是,可是,为什么,偏偏你就是夏荷,为什么……
想着想着,我不禁向天大吼一声为什么……
“公子,没错,吴姑娘确实是夏荷的人,不过,她现在因为背叛被抓,当初她接近公子,最后却又不辞而别,如此一想,我倒觉得她是真的喜欢公子。纵然她曾经如何,如今却还身陷囹圄,饱受相思之苦,皮肉之苦啊。公子,小影觉得,如今帝都大事已定,只需静观其变便可,倒不如想想如何解救吴姑娘吧。”小影站在我身后缓缓的说着,我没有回头,只是,今天的雨,好酥。
小影的话我听见了,我没有回答他。
“公子,既然彼此心意相通,何须顾及太多,只管做便是。人生难得一红颜,公子何苦因为世俗而为难自己,公子不是向来都教导我们要打破世俗吗?难道公子忘了?”小影急了,他迫切的语气让我无所适从。
小影见我不说话,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整整一天,我没有出门,一直在看雨,今年六月的雨确实是成了我记忆中最忧愁的雨,满街的油纸伞杏花裙,却没有一个人是你,空有这帝都天街小雨如酥。
雨停了,阴云却没有散。
“报,曹操辞官离京。”
“报,陛下建赏春园,大选天下美女进宫。”
“报,袁绍派何颙去了陈留。”
“报,袁遗任山阳太守”
“报,陛下下诏举天下贤士入朝为官。”
“报,何进前往舞阳郡。”
“报,董卓借口乱夷未定率五万精锐二次入川。”
小雨初歇,就送来了一大堆的消息,一下子让我脑袋膨胀起来。
风影卫送来的消息,让我及时掌握了这场风雨过后的结果。看来是曹家让步了,陛下应该也让步了,何家这回是赚了个钵盆满体。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何皇后难道就没有一点动作?我百思不得其解,单凭一个何进就想撼动曹家,似乎不太可能,没有皇后的助力此事断难完成,虽然他身为大将军,而且也被我设计得到曹家谋反的消息,但是他手下有一个袁绍可是他的致命伤。
我猜想,事后,何进去了舞阳郡恐怕不只是回去看母亲那么简单,谁知道何皇后还有没有后手,又或者这一切并没有结束,而雨后初晴才是真正的烈日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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