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怎么不去看医生?”他问。
“不去。”陆青柠竟像个孩子般不满嘟嚷着。
顾景阳静默不言,半阖着眼帘盯着她通红的脸看,瞧不清眼底的情绪。
过了一会,他握住她滚烫的手,轻声说:“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她固执的趴在位置上不动。
顾景阳竟也不在意,反而耐心的哄着:“乖,我陪你去。”
陆青柠烧的有些糊涂了,她分不清这张脸是现实还是做梦,那么温柔,跟从前一样。
顾景阳见的目光呆滞,二话不说将她拦腰抱起,走进了总经理专用电梯。
他抱着她,发现她真的好轻,她的脸埋在他的脖颈间,滚烫的气息灼伤他的肌肤。
她像个受伤的猫咪,软绵绵的趴着,嘴巴低声说着糊话。
“不要抛下我......不要......姐夫......姐姐......”
断断续续的,低声咽呜着。
忽的,他感觉脖子上凉凉的,低头便看见,她紧闭的双眼有清澈的眼泪滑落。
他心脏骤然一阵收缩,一股说不出来的心疼蔓延至四肢百骸,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心乱了节奏。
陆青柠睁开眼,映入眼帘是一片白。
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
“醒了?还会很难受吗?”
陆青柠转头,眼底几分茫然的望着他,一副无辜的模样。
房间里的白炽灯照耀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光线如同流水一般倾泻而下。她躺在一片白色中,脸色也是惨白毫无血色。随着一阵轻咳,她外露削瘦的肩膀轻轻晃动。
那种陌生的情绪,忽然又缠绕出来,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浑身难受。
“我怎么在这里?”陆青柠沙哑着嗓音问。
顾景阳撇开那种奇怪的情绪,坐在她身侧低声说:“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快四十度,再晚点就成脑膜炎了,这么大的人,怎么都不懂照顾自己?”
他收起往日儒雅的笑,表情有几分严肃,语气中也带着责备。
陆青柠垂着眼不说话。
“怎么突然就发烧了?”他问。
陆青柠静默了会,说:“应该是昨天淋雨了。”
她看着他,心中有些酸涩。他真的不知道吗?
十二岁那年,她失足掉进结冰的江中,从那以后,只要受寒,必定会感冒发烧。
如果是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还是,你在骗我呢?
大约是病了,陆青柠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眼眶酸涩的厉害。
顾景阳还想说些什么,手机却响了,他凝了她一眼,接了起来。
“嗯,我自己开车过去。嗯。”
挂了电话,他欲言又止。
陆青柠:“有事去忙吧,我没事了。”
“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这里是医院,我有事会叫医生的,放心吧。今天谢谢你。”她勉强的笑了笑。
顾景阳弯腰替她捏好被角,盯着她的脸,心中柔软,轻声说:“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陆青柠:“......”
“我晚点再过来,你好好休息。”然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陆青柠看着他的背影,疲惫又难受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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