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喝着茶,见远远过来几个人,起初并没有看清是谁。等几人走的稍微近了点,才发现秦牧夜也在里面。王奎一口水还没咽下去,给噎的直咳嗽。
六子还有白成赵合三个人王奎都认识,看样子应该是去后山采药的。王奎本来想认怂,管秦牧夜有没有腰牌还是干别的什么事,出去就出去了,自己只当没看见,犯不着挨顿打。因为木武德交代下来了,不准他们这伙人找秦牧夜的麻烦。恐怕自己就是给打的鼻青脸肿,木武德也不会管自己,而且说不定还得挨顿臭骂。但是转眼一看身旁的陆真,坏点子又冒了上来。
王奎怕秦牧夜,更恨陆真。要不是陆真上赶着拍木武德的马屁,自己怎么会跟李迁赵悬两个人去放马;要不是跟他们两个人去放马,自己怎么会吓得跪地上叫秦牧夜爷爷。想到这儿,王奎恨的牙直痒痒。心说今天我非得挑唆你们两个人打一架不可,不管谁赢,我都能出口气,回去李迁赵悬两人还得谢我。
想到这儿,王奎拿胳膊肘一捅陆真。
“师兄,你看那是谁过来了。”
陆真其实也早看见秦牧夜了,但是他绷着脸没说话。看到李迁赵悬被打的惨象,他心里也有点怵头。王奎瞥他一眼,继续往下说。
“你看这小子是不是要出宫啊,咱们管还是不管?今天可是咱们哥俩值日,这小子要是从咱们哥儿俩手上溜走了,长老问起来不好交代啊?”
陆真也不傻,“长老交代的,不准咱们找这小子的麻烦,难道你忘了。”
王奎心里嘿嘿冷笑两声,看来我还得给你点把火。
“师兄说的没错,长老是不准咱们找这小子的麻烦。可是这小子要是硬闯宫门,不算是咱们找他麻烦吧。这小子为什么不走前门,非走后门?一准儿是知道今天咱们哥儿俩看守后门,故意来找咱们哥儿俩的晦气。长老要是知道这小子是从咱们这儿溜走的,能饶得了咱们哥俩?长老要是问起来,说我让你们别找他麻烦,谁叫你们把他放跑了,咱们哥儿俩怎么回答?说咱们哥儿俩两个二十多的大男人把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儿放跑了,咱们哥儿俩脸往哪搁?”
王奎看了看路真的脸色,见陆真的脸绷得更紧了。心说有门。
“唉,我是无所谓啊。反正咱们这伙儿人里面,我修为不是最差也基本垫底了。到时长老问起来,我就说我打不过那小子,我拼死反抗结果还是被人打的跪地上直叫爷爷。反正我脸皮厚,而且有前科啊,我也不怕别人笑话。不过师兄你到时候怎么解释啊。咱们这帮人里你修为最高,大伙儿一提起你来谁不尊敬师兄您啊。您平常说句话大伙儿可有人不听的啊?为什么呀,还不是大家都觉得师兄您是条汉子,打心眼儿里佩服师兄您啊。您总不能跟长老也回话说,您也被这小子一顿胖揍,最后被揍的跪地上叫爷爷吧?”
“我去你妈的!”
陆真一瞪王奎,抬脚就要踹他。王奎心里乐开了花,心说你生气就好,我就怕你不生气,今天有好戏看了。
陆真瞪了王奎一眼,把火往下压了压,把脚又放了下来。
“王奎,你知不知道这小子什么修为?长老只是跟咱们说不要找这小子麻烦,可也没说这小子什么修为啊。”
王奎心里高兴,心说这是有打架的思想准备了。
“嗨,这师兄您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儿能有多高的修为啊。”
陆真摇摇头,“不见得。李迁赵悬两个人被修理你又不是没看见。”
王奎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李迁王奎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呀,修为也就比我高那么一点点。李迁赵悬不过化津期而已,这小子撑死了化津后期,师兄您可是凝丹中期哟。不过您要真是怕了的话,我那个办法也……”
王奎还想接着往下说,陆真一摆手,“不必说了,我自有主意。”
两人说话之间,秦牧夜几人也来到跟前。后门不常有人出入,按规矩,王奎陆真自然得盘问盘问。
王奎是打定主意不开口了,陆真见他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问道:“你们几个这么早干嘛去?”
白成刚想上前搭话,秦牧夜有心找茬,赶紧上前插话,“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王老爷陆老爷。两位老爷在这儿收过路费呢?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不,管杀不管埋!二位老爷,您看我学得像不像。”
白成赵合不知道秦牧夜的底细,心说这小孩儿是不是疯了,没事惹这俩坏蛋。六子也赶紧上来拉住秦牧夜,把他影在自己身后。白成知道王奎陆真一对儿不是好饼,而且修为不低,自己和赵合两人加起来也不是路真的对手。白成怕秦牧夜吃亏闹出事情来,赶紧上来说好话。
“两位,我这小兄弟初来乍到。要是言语得罪了两位,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陆真把火往下压了压,“我也不跟你废话,有腰牌的过去,没腰牌的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路真心说我是见腰牌放行,长老就是真问起来也怪不到我头上来,谁给的腰牌找谁去。王奎在旁边一听暗骂陆真一句奸猾,感情我点了半天火全白说了。心里又暗暗祈祷:爷爷你可千万别有腰牌啊,要不然今天好戏看不上了。
白成几人知道秦牧夜有临时的腰牌,本来心里还暗自庆幸呢,谁知道秦牧夜一个箭步就从六子身后绕了出来,指着陆真鼻子就骂。
“呸,姓陆的,少在这儿跟我装大瓣儿蒜。你小子前两天从爷爷这儿摸走了五两多银子,爷爷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今天在这儿跟我装什么公事公办。乖乖地把银子还给爷爷,”秦牧夜用手一指王奎,“然后在学他跪地上叫声爷爷,小爷我今天就饶了你,要不然……”
陆真冷笑一声,“要不然怎么样?”
众人都以为秦牧夜要说上两句狠话,谁知道他突然脸色一变,显得很大度的样子。
“唉,其实呢,你也是公事公办,身不由己,谁叫你吃人家饭呢。其实你们也挺不容易的,我也怪不到你头上来。”
众人都有点傻眼,心说这孩子是闹哪出啊,真是有病啊!
秦牧夜又对陆真说道:“这么着吧,咱们打个赌。我在手上写个字,你要是认识呢,我就乖乖回去,五两银子我也不要了;你要是不认识呢,就乖乖还钱,以后再见到我,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怎么样,敢不敢跟我打这个赌?”
王奎在一边干着急:猜什么字啊,你们打个武斗的赌多好。
白成在一边一拉六子的袖子,“六子,刚才你给我们几个吃的包子是什么时候的?”
六子没明白什么意思,“昨天晚上的啊,今天早上我又热了一遍。怎么了?”
白成一皱眉,摇了摇头,“不应该啊,包子放一晚上应该也坏不了啊。你兄弟怎么把脑子吃坏了啊?”
六子锤他一拳,“你才把脑子吃坏了。”
白成嘿嘿一笑,“开个玩笑而已。不过你自己说,你兄弟这是唱的哪出。”
六子心里也没底,上前跟秦牧夜说道:“兄弟,这小子不好惹,你可别吃亏啊。”
秦牧夜冲六子一笑,“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在玉神宫,只要弟子达到武师修为,就可以申请成为教师。成为教师之后就可以拥有某些特权,例如拥有自己的房间;不用轮值做各种杂活,例如看门。这是秦牧夜跟六子闲聊的时候知道的。
既然陆真在这儿看后门,就说明他修为在武师以下,所以秦牧夜心里有底。而且就算对付武师以上的修为,秦牧夜还有底牌可以出,甚至是地师!
六子这边人心里没底,陆真同样也在考虑:这小子到底什么意思,他要是随便写个字,或者自己瞎编一个字,我上哪儿猜去。这个赌我到底是应还是不应?
王奎赶紧在一边煽风点火,“师兄,我看咱们不如放就把这小子放了。到时长老问起来,你就说被人揍的跪地上……”
“滚蛋!”陆真一脚把王奎踹到一边,然后又对秦牧夜说道:“你当我傻呢,你要是随便瞎编一个字,我上哪猜去。”
“陆老爷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等会儿我写的这个字,绝对不是我瞎编的,而且连生僻字都不是,保准让大家都说不出什么不好来。怎么样,敢不敢打赌?”
“好,这个赌,我应了。”
秦牧夜微微一笑,“好,爽快!既然陆老爷应了,那我可写了。”说完,伸出右手,用左手食指在嘴里蘸了点唾沫开始在右手上写字。
陆真一看就急了,“你怎么耍赖啊,你用唾沫写字谁看得清啊。”
“怎么,想反悔?我身上又没带着笔,拿什么给你写?你要是看不清,可以对着太阳光看啊,看反光不就看清了么。”
白成几人刚想叫好,又听到秦牧夜后面那句。心说陆真这小子正不知道怎么办呢,你教他这个干什么呀,是不是真把脑子吃坏了。
陆真想想也有道理,“那好,你写吧。”
众人都看着秦牧夜,不知道他在手上写了个什么字。
写好之后,秦牧夜把手一立,“陆老爷,写好了。你要是不赶紧过来看,唾沫可就干了啊。到时候看不出来,可别怪我。”
陆真赶紧过来,把脸凑过去。陆真仔细看了看,就看见鬼画符似得几道反光,心说这写的什么玩意儿啊。
“陆老爷,看清楚了么?”
陆真摇摇头,眼睛瞪得老大,还是很费力的盯着秦牧夜的手心看。
秦牧夜微微冷笑一声,“陆老爷,唾沫马上干了,我来告诉你这是个什么字吧。”
说着话,秦牧夜冷不防对着陆真“啪”的一声就是一个大耳瓜子。
“哼哼,陆老爷,这个字念‘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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