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百岁的嘴角撇了下。心里暗骂白痴。突然。一滴灼热的液体滴落在他抽搐的嘴角上。烫的他抽动的嘴角僵了一下。
秋色在这里伤心落泪。而在另一边。梨花巷的艾宅里。却是将她一通数落。而且数落她的还是吴氏。
“你说这哪像个妇道人家啊。跟着自己的的男人大吼大叫不说。还动上斧子了。那股子狠劲。要是我再说话啊。那说不准就冲我劈來了。”吴氏揉揉眼睛。满心委屈的拉着方素诉委屈。好像这才是她的女儿一样。
方素强忍着心里的不耐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看大娘这话说的。再怎么样你也是姐姐的亲娘。她又怎么会真的下手啊。”
“唉。大丫啊要是有你一半的省心也就好了。这孩子从小沒在我跟前长大。也不知打那里学來的一身的毛病。”
“慢慢就好了。”方素一面说一面寻思着刚才吴氏说的话试探着问道。“大娘。你说姐姐一小时沒在你跟前长大。那她……”
吴氏根本就沒有什么保密意识。方素刚一问她就将。所有的事噼里啪啦的全倒了出來。根本就沒用人家进一步的套话。“这不还是家里穷给闹的。一小儿她奶就把大丫给卖了……”
听到一半是方素就失去了兴趣。吴氏说的很多却一点重点都沒有。方素寻了个空隙截话道。“大娘。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饭做的怎么样了。”说着就带着兰嬷嬷出了屋子。将吴氏夫妻和三丫扔在了屋子里。
见方素走了。丁大福吧嗒两口烟埋怨吴氏道:“沒事儿你那么埋汰大丫做什么。不是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吴氏单手抱着千千。用另一只手揉揉眼睛。白了一眼丈夫说。“你当我乐意让人看笑话啊。还不是为了那个死丫头。这方家姑娘來头大得罪不得。可大丫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对着人家又是打又是打又是骂的。你要不说两句好话。那人家还不得记仇啊。”
三丫在一旁奇怪地插嘴问。“娘。你哪里说好话了。”
“是啊。我们竟听见你埋汰大丫了。”丁大福点点头也附和道。
吴氏微有些尴尬。解释道。“我也不是特意埋汰大丫的啊。只是想跟方姑娘好好说一说。别跟大丫一般见识。可能是说的有点多了吧。你说咱家哪能跟方家比啊。要是方姑娘一生气。回京城向她那个做官的长辈一告状。那哪还有大丫的好啊。弄不好连咱们都得跟着吃锅烙呢。”
听到吴氏的话丁大福和三丫都沉默下來。半响三丫问道:“既然方姑娘家里有人做那么大的官。咋就给我姐夫做上妾了。”
吴氏和丁大福相互看了一眼。也都有些疑惑。却训斥三丫。“你别成天想这些沒用的。好好的跟着你男人过日子。别学你大姐整日的瞎作。”
三丫不乐意了。白了一眼吴氏说道。“别拿我和她比。谁像她那么沒用啊。连一个妾都管不住。哼。你还总说她是见过世面的。也沒见她哪里比我过的好。”
“哎。三丫你怎么这么说你大姐。”吴氏见小女儿越说越过分忍不住说了一句。
丁大福见老伴儿和小女儿又要吵起來。连忙在一旁低声训道:“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当着千千的面还啥都说。也不怕让别人看热闹。”
在门后躲着偷听的桃枝见几个人不再说话了。便转身去了方素的屋子里将自己听到的都说了一遍。末了还笑道。“头一次看见这么蠢的人了。以为贬低了自己的女儿就是讨好夫人了。还真是蠢的可以。”
兰嬷嬷也在一旁笑。“看着那个秋色挺精挺灵的。想不到她的父母却笨成这样。”
方素照照铜镜。将好不容易选出來插在发髻上的珍珠簪子拔下來扔到妆台上。说道:“即是蠢的我也沒心思去应付他们。你看看让厨房随便上几个菜。让他们吃饱了就打发走吧。”
桃枝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唉。要是那个秋色也能这么蠢就好了。”方数叹了口气。
兰嬷嬷帮着方素将桌上的发钗收好。劝她。“夫人烦什么。也沒见那个秋色哪里聪明啊。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跟自己的男人动斧子动刀的。这已经够了七出的罪名了。”
方素白了眼兰嬷嬷。“我看蠢的是你才对。秋色闹成这样相公也沒说要休她。她哪里沒用了。而且。她早早的就躲出了宅子。让我想下手都沒有机会。你说她哪里蠢了。她要是在这个宅子里。哼。”
兰嬷嬷讪讪的闭了嘴。想了想问。“夫人。那用不用奴婢去找她。”
方素回过头。不解的看着她。“你去能做什么。”
“奴婢去用她以前的事儿威胁她。让她自请下堂啊。”兰嬷嬷理所当然的道。
“哈。”方素先愣了下。随后冷笑。“你这么做不是让人认为是我授意的吗。到时你让相公怎么看我。我让你怎么做你照办就行了。”
酒馆的雅间里。艾老虎和万员外推杯换盏。话沒说多少。空坛子却摆了一桌子。
万员外看着艾老虎又拍开一个酒坛的泥封。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有些转筋。抹了把头上的汗干笑道:“姐夫。这酒咱就不喝了吧。还是说会儿话吧。”
艾老虎将海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叹了口气道。“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婆娘哪。命苦啊。”说着。又到了一碗酒仰脖灌了进去。
万员外在旁边看的直咧嘴。感觉自己肚子里的酒都在到处乱晃。忙错开目光笑着道:“姐夫年纪轻轻就已经官职九品。上面又有人提拔。将來前程不可限量。家里现在又是娇妻美妾双全。坐想齐人之福。哪里是命苦之人啊。”
“这都要跟我动刀子了。我哪还有什么齐人之福啊。”艾老虎自嘲完。又瞪着万员外。“你不是在哄我吧。”
“看姐夫说的我哪敢哄你啊。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万员外表明立场之后又笑呵呵的道:“姐夫大人也不用心烦。不过是女人闹脾气么。哄一哄也就是了。”
“我都已经低三下四的去求她了。还想让我怎么哄啊。”艾老虎火大的低吼。
万员外先是缩了下脖子。随后笑道。“姐夫大人。这哄女人也是讲究方法的。首先呢。得投其所好。像我以前买过一个妾特别喜欢首饰。那我就送呗。把她乐得见了我比见她爹都亲;还有我现在的二房如意。就是你那姨妹。她喜欢权。我就吩咐全府的人都得听她的。让她过足耀武扬威的瘾。”
艾老虎问道。“那要是她下错了令呢。”
“怎么会。”万员外一副你很笨的表情。“不是还有那些管事么。让他们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就是。实在有拿不准的事再來问我就是。”
“那要是你做了什么让她们生气的事儿跟你闹。”艾老虎听的极认真。最后又开口问道。
“她们谁敢。小心我革了她们的月钱。”万员外脱口而出。看到对面的艾老虎之后忙嘿嘿笑了两声继续道:“当然。还是要适当的哄一下。”
“那要是怎么也哄不好呢。”
万员外一仰脖也喝了口酒道:“那就揍呗。姐夫。我说话直。你可别不爱听。我觉得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这有时候啊。女人是骡子。不打不走。像我那次去窑子里找姑娘。碰上个清倌说什么也不肯做我的生意。我直接上去就是一顿抽。后來她哭着來舔我的脚丫子。”
艾老虎拎起坛子将酒全灌进肚子问。“那要是打也打不服呢。”
万员外眨巴眨巴胖脸上的小眼睛。心说这艾老虎打了秋色还沒有打服。自己这位姨姐还真是难伺候啊。见艾老虎死盯着自己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要是打不服……那就得凉着。像我刚才说的那个窑姐似的。每次我去的时候。专门点她旁边的姑娘。然后大把大把的赏银子。弄的她直眼红。最后自然就來勾引我了。”
艾老虎狠狠的瞪了万员外一眼。不悦的道:“我婆娘可不是窑姐。”
万员外的脸一僵。赶忙陪笑道:“是我胡说。姐夫可别往心里去。我这纯粹是胡咧咧。”
赔完礼屋子一时静了下來。过了一会儿。万员外见艾老虎仍在愁眉紧锁。又乍着胆子继续道。“姐夫。虽然我刚才打的比方不对。不过那招儿却是可行的。你想这女人离开了男人。时间长了哪里还能绷的住。就算我姨姐自己能赚钱。可一个家里总得有需要男人的时候吧。退一万步说。我姨姐怎么都不肯找你。不是还有两个孩子么。”
艾老虎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双眼一亮。刚才的愁绪也一扫而光。爽朗的一拍万员外的肩头。“好。不说了。來。喝酒。”
万员外暗中直咧嘴。被拍的肩膀直躲了下。又笑嘻嘻的道:“姐夫。我有个事儿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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