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角落躲起来!”柳光成几乎是将李止风扔进了车厢中。他猫着腰敏捷的进入了驾驶室,快速发动了车辆。他瞄了一眼后视镜,只见一具尸体倒在了车边,应该是被刚才的一枪所杀。
死者手持武器,看起来应该与刚才追击李止风的是同一伙人。子弹穿透了那人身上的防弹衣,冲击力将他狠狠地推向车厢,一大滩血迹溅在了车厢上。
“是我们的人?”正当柳光成疑惑时,又传来一声枪响,这一枪打在了后车厢上。
柳光成一惊,他立刻意识到,枪击是冲李止风来的。
柳光成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监控车的轮胎与发动机发出一阵嘶鸣。
又是两枪。
柳光成能听到车厢内的设备被击碎的声音。他不敢耽搁半分,迅速驶离小镇。
见没有人追来,柳光成用手捶了几下车厢大声问道“喂,李止风,你没事吧?”
车厢中没有任何回应。
柳光成暗道不好,赶忙将车停在路边。他打开后车厢一看,李止风毫无生气的倒在车厢中,他的后背上落了一堆设备元器件的碎屑。大量的鲜血自李止风的背部涌出,车厢的地面被李止风背部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一片。
柳光成迅速的检查了一下李止风的伤势。创口至少有三处,其中靠近左胸的一处,情况非常凶险。
柳光成迅速的为李止风包扎了伤口,并将他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他将车厢外的血迹擦净后,快速驶向华盛市区。
柳光成十分确定刚才袭击李止风的是来自Cyclops的人,而且他明白,Cyclops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只是初步了解一些组织信息的天选者下杀手的。
李止风掌了握月梦术的事肯定已经暴漏了。
看着越来越虚弱的的李止风,柳光成有一种深深地负罪感。李止风原本是个局外人,天选的失误将他牵扯进来,之后又鬼使神差般的将月梦术传授给他,惹来杀身之祸。
“一切都因我而起。”
但柳光成的内心又矛盾起来。即便是李止风能被救治,那他仍会面临第二次第三次的“意外”。
而且,李止风的额叶瘤正在恶化,大量的并发症状不断地折磨着李止风,就这么长睡不醒或许反而是一个解脱的机会,无论是肿瘤的病痛还是月梦的反噬都不再会折磨他。
“就这样放手吗?”
这时柳光成身上的通讯器震动起来,是安格斯打来的电话
“成,我发现监控车的定位信号消失了,设备是不是受损了?出什么事了吗?”
柳光成欲言又止。理性而言,若是李止风死了,好像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最好的结果。安格斯与马丁不会受到牵连,李止风也得以解脱。
“但沃纳肯定不会这样做,绝对不会。”
“能听到吗?成?柳光成你在吗?收到请回答。”通讯器中安格斯的声音越来越焦急。
犹豫再三,柳光成终于打定了主意,他回答道“我在去芒特雷尼尔的路上,我们遇到了袭击,李止风中弹了,伤的不轻。马上把之前那个老中医的地址发给我。还有,从现在起屏蔽所有通讯器的信号。”
上次为李止风出诊的老中医老陈,在华盛顿独居。他有个小诊所,专门接一些推拿正骨,的活,他对中药略懂一二,偶尔也开些药方给周边的华人。
这天晚上,老中医还在睡梦中,房门突然被撬开了,被惊醒的老陈以为遇到了入室行窃,刚想大声呼救,便被人用布料塞住了嘴。紧接着屋里的灯被打开了,老陈看清了眼前的二人。
“陈先生,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今天我们还需要你帮个忙。”安格斯表情严肃,语速飞快的说道。
老中医呜呜的吵个不停,他用眼神抗争着,丝毫不相信这是请他帮忙的态度。而马丁跟安格斯也不介意他的看法,但不由分说,强行将他架走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老陈的诊所中。
在老陈看来,他是摊上大事了。当初就不该手下那笔不义之财。眼前这帮凶悍的歹徒并不像是一般的帮派混混,而更像那种不归警察负责的,更加危险的存在。
“对,你猜的没错。我们的事儿一般不归警察管。”马丁取出了塞在老陈嘴里的布料,拍着老陈的肩膀说道。
安格斯则是扔出了两叠美钞,说道“你学过外科吧,马上准备一些外科手术的工具,我们有朋友要在这里做手术。”
老陈被扔来的钞票吓了一跳,他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不要这些,你们还是。。”
马丁为老陈整理了一下衣衫,用一种包含危险信号的语气说道“我建议你抓紧准备,一会来的那位脾气不好。”
当柳光成抱着浑身是血的李止风赶到时,一个简易的手术台已经安排好了。
老陈看到患者是个孩子,有些意外。他看了看创口不住的摇头。
“失血严重,而且有气胸的迹象,应该肺部受到了损伤……这样的手术我真的做不了!”老陈一脸苦色的说道。
“手术不是由你来做。”柳光成身上沾满血迹,眉宇间聚着一团怒气,如罗刹一般,吓得老陈不敢吭声。
这时,诊所的门再次打开,传来一阵同样焦躁的高跟鞋声。
贝拉穿着那件还未干透的礼服气势汹汹的走到近前,抬手一记耳光打在柳光成的脸上,这一记脆响加剧了诊所中本已十分紧张的气氛。
“托你的福,我真是一点亏都没吃啊!表里不一的混蛋!”
柳光成的脸涨得通红,俨然一副火山即将喷发的凶相,但他仅是皱了皱眉头便迎向门外。
鲍勃正将一件件的医疗设备搬进诊所。与他一起赶来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韩裔男子,男子看到柳光成,眼中含笑的用韩语冲柳光成说道“好久不见,光成。”
“志元哥,拜托你了。”
两人只是微微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柳光成一边将其领进已经准备的好手术室,一边简单介绍李止风的伤情。
贝拉见柳光成对自己的那一记耳光无动于衷,反而更加生气,她转身就要离开,这时柳光成用一种极端暴虐的声音对她吼道“站在那等着!打完人就走么?”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哆嗦,贝拉的脸上也略过一丝惊色,低头碎碎念到“哦……等着就等着呗,吼什么吼。”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柳光成从房间中走出。
“情况基本得到了控制,接下来要看他自己的了。”柳光成的话语中透着疲惫。
马丁语安格斯都松了口气,这才问起事情的经过。
“在这之前,我先要兑现我的承诺。”柳光成在衣架上取下两件白大褂,自己套了一件,遮住身上的血迹,另一件披在了贝拉身上,之后他抓住贝拉的手腕,拉着她向诊所外走去。
“这是要表白吗?”马丁一脸惊讶的说道。
“不可能,就他那性子,绝对是孤独一生的类型。”看着两人的身影,安格斯摇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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