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洞中,言信看到明礼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这就是霍家千金,以前那个高贵如公主般的女子,那个无一时安分的女子,竟然被困在这样一个空间里十年,她的气质被时光压迫,她的棱角被苦难消磨。
明礼看到言信自然也愣了,言信太美了,美到让人嫉妒,她并没看出这个女子曾经是自己的丫环,她只知道这个美丽的女子和怀仁在一起,心中悠然升起一丝醋意。
怀仁教言信去拿掉浑天绫,言信看那浑天绫时只觉心中一动,好似那绫就是自己之物,便伸手去拿。她的手刚触到浑天绫,那浑天绫便小成水袖般模样附在她袖口,言信心中暗喜。
拿到浑天绫后,她欲试试浑天绫的威力,那知心中方有想法,浑天绫忽然变长,朝洞壁飞去,只听一声巨响,整个山都摇了起来,言信大喜,忙收起浑天绫。
浑天绫拿掉明礼依然出不得封印,怀仁道:“还要将那大斧拿掉才行。”
扬智去拿那大斧,他的手方挨着开天斧,开天斧放出夺目光彩,竟变得如普通斧大小。扬智知此物定归自己,拿起开天斧抡了几下,果然十分顺手。
此时明礼周围的蓝光突然消失,明礼一时激动,失声叫道:“怀仁。”
这一声叫,几人听了如雷贯耳,怀仁因中无为派掌门三掌,元气尚未恢复,再被明礼这一声喊,竟再次被震得五脏俱裂,呜呼哀哉!原来方才有阵法隔断明礼魔音,现在没了阵法,加上明礼这十年参透天玄地妙,功力大增,几人哪能受得了这魔音。
扬智见怀仁命绝,骂道:“你这白发魔头,我兄弟救了你,你不领情也罢,反倒伤他性命,若放你出去不知你要伤多少人,今日必除了你,为民除害。”
明礼却不理会他,她早心痛欲绝,扑到怀仁身边哭起来。
这时洞中进来一老头儿,正是无涯子。
无涯子谓扬智道:“就凭你也想为民除害?她再喊一声,你也阎王那儿报道云了。”
看到无涯子,明礼心中得到一丝安慰,哀求道:“师父救他。”
此时说话,言信与扬智听着如常人般。
无涯子把了一下怀仁的脉,对明礼笑道:“好厉害的魔音,竟能把他震得五脏俱裂。”
明礼着急道:“有没有办法救他?”
无涯子看明礼一眼,笑道:“有是有,不过要你的心做药引,再配上我的丹药应该能救活。”
明礼毫不犹豫,伸手就掏心,无涯子忙阻止,笑道:“有心意就行,我只怕你没心,你可是欠了他两条命了。”又回头对言信道:“鬼丫头也欠他一条命。”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道:“这是九转还丹,不仅能救他性命,还能使他功力大增。”
明礼接过药丸放入怀仁口中,那药丸见津而化,怀仁缓缓醒来,只觉神清气爽。
无涯子谓怀仁笑道:“你欠了魔丫头一颗心,记着要还。”又看到怀仁身上背着的宝剑,笑道:“这倒是把好剑,可以送给魔丫头做你们的定情之物。”
怀仁心中欢喜,把剑递于明礼道:“明礼,这把剑送给你。”
无涯子一副赖皮相,对明礼笑道:“这把剑可是你们定情之物,你若接了便成他老婆,以后谁若反悔定毙命于此剑下。”
明礼一时脸红,不肯接剑。
无涯子笑道:“你不接,这剑便没用,不如扔了它拉倒。”
言罢,便从怀仁手中夺过剑欲扔出洞外,明礼心中一急,也顾不得什么,从无涯子手中抢回宝剑。
此正是:
一剑情连天地才,十年苦等甘终来。两命换得真心许,仙魔****今登台。
无涯子见明礼抢了剑,笑道:“早该如此,那小子有股邪性,非你不能镇压。”
明礼脸色绯红,自不言语。
无涯子又对扬智道:“你莫对魔丫头起什么歹意,她若想加害你等,易如反掌。你等今后自当亲如一体,降妖驱邪,方不负我赠兵器之意。”又对怀仁道:“他们几人的兵器都是我送的,若不送你一件像样兵器,你会觉得我偏心,下次再见定送你一根好棍。”
无涯子去后,四人也离了山洞。
下山时明礼谓扬智道“我记得你,你是黑山那虎妖。”
怀仁也想了起来,说道:“你不说我还不想,你怎么还记得?”
明礼淡淡地笑笑,十年来她不知多少次想过,在黑山的一幕。
万尸坳中还有人们烧纸的痕迹,明礼想到自己的父母,谓怀仁道:“十年未给父母上过坟,我得先给父母上个坟。”
怀仁想想自己的父母,叹道:“我何偿不是十年。”说着竟流下泪来。
几人到集市上买香与纸元宝,人们看着明礼指指点点,明礼却不以为意。
四人无意中走至怡红院门口,怀仁忽想到十年前的承诺,便道:“你们且在此等我,我进去有一件事儿要办。”
明礼知道怀仁要去赎惜情,也没说什么。
言信问道:“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怀仁道:“我自己进去就好。”
扬智疑怀仁进去办那事儿,便将眼一瞪,怒道:“有何事要到这烟花之地去办?”
怀仁知他误会,慌忙解释,将十年前遇金惜情之事简单说了一番,又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当初我既然说过赎她出来,她心中定然有一份期望,我若失信,她定失望。”
扬智心生敬佩,笑道:“是我误会兄弟,救命之恩,不可不报,你自去。”
怀仁进入怡红院,又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幕,心中有万般滋味。
老鸨子还是十年前那个,见了怀仁便问:“爷是选牌还是点牌?”
怀仁哪知这些,便问:“选牌怎么,点牌怎么?”
老鸨笑道:“选牌叫姑娘们出来,爷看中了那个便选那个,点牌是直接点名。”
怀仁道:“我点金惜情。”
老鸨不悦,冷声道:“爷既来寻乐子,何不点个年轻的?”
怀仁道:“我要赎她。”
老鸨脸色马上改变,喜得眼眯成了线,笑道:“爷果然识货,惜情姑娘虽然年龄大了,毕竟风韵犹存,吹拉弹唱无一不通。”
原来金惜情年龄大了,身价大跌,所以这老鸨恨不得有人将她赎走。
怀仁问道:“多少银子?”
老鸨看出怀仁是个未经过世面的人,便道:“惜情姑娘好歹也是曾经的招牌,多少人想着赎她我都没舍得,我看爷也是一表人材,想来她跟了爷也吃不大苦,爷只要不让我折了本就好。”
怀仁道:“你但开价钱。”
老鸨道:“我买她时花了二十两银子,再养她十年教他技艺,每年三十两算是三百两,再加上这两年她出牌不多,算是白吃饭,每年二十两算是四十两,总共三百六十两,给爷按三百五十两算。”
听老鸨算账,怀仁差点儿晕了。摸摸身上只有一锭黄金,折合银子也不过几十两,便掏出来交于老鸨,说道:“我身边银子不足,这锭黄金先做定金,待我备齐了银子再来。”
老鸨接过黄金,笑道:“爷是否见见惜情姑娘?”
怀仁道:“待我备齐了银子再来,免得她以为我无诚心,心上更加失望。”
老鸨笑道:“爷果然仁义。”
怀仁也不与她废话,径直走出怡红院,问了明礼几人借银子,却皆无一文银子。正巧一纨绔子弟过来,正是那贾良。这贾良也三十来岁,早已成婚并有了孩子,却是死性不改,这是又来寻花问柳。
扬智笑道:“送银子的来了。”便大跨步走过去,一把抓住贾良,呵道:“借俩钱花花。”
贾良被突然一呵,再看扬智面墨如钟馗,身高似铁塔,音亮赛金钟,凶狠比夜叉,早吓得体若筛康,不敢吭声,扬智直接将手伸他怀里摸出几张银票,又将他扔个跟头。
贾良回过神来,爬起来大喊:“有人抢劫了。”
后面上来四五个壮汉,贾良指着扬智道:“就是他,给我教训他。”
一壮汉狞笑着向扬智走去,说道:“连我们贾爷的钱都敢抢,找死。”
扬智笑道:“他是假爷,我便是真爷。”
四个壮汉扑上去便打,扬智冷笑一声,将脚一跺,却有排山倒海之势,边上的摊子都震翻了,四个壮汉见此谁敢上前。
扬智将银票递给怀仁道:“拿去赎你那姐姐。”
怀仁不悦道:“你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这抢来的钱又如何敢花?”
扬智笑道:“这钱你不花他也花不到正路上,快去赎人,莫等那老鸨变卦。”
怀仁道:“我已交了定金,她敢变卦?”
扬智笑道:“我颇通人间俗事,不信你去。”
怀仁拿着银票又进了怡红院,老鸨迎上去,笑道:“爷这么快便来了?”
怀仁扯出一张银票递于老鸨,说道:“莫说废话,将惜情带出来。”
老鸨看那银票是张五百两的,她不想再找银子,便道:“爷不知,方才惜情姑娘摔了一件玉器,值二百两……”
怀仁心思她果然变卦,不过他也不在乎钱,便道:“那锭黄金怎么也值五十两,恰五百五十两。”
“爷果然豪爽,我这就去将惜情姑娘叫来。”老鸨喜得眉开眼笑,说着话便上了楼。
不一时只见老鸨从楼上连滚带爬地下来,口中喊道:“死了人了,死了人了。”
怀仁慌忙过来扶稳她,老鸨对怀仁道:“惜情姑娘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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