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这小子太会推卸责任了吧!孟绮会走,是你自己造成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拿出手机,直接丢向他,他赶紧接住,露出不解的表情。
「看简讯的时候请温柔一点,小心别把我的手机摔坏了。」
季飞帆立刻调出简讯纪录,凌晨五点十二分,是孟绮传来的。
艾莲小姐,请你帮助我,我已经无法继续待在李飞帆的身边了,因为我的关系,让他身陷危险,不管去到哪里,都像是四面楚歌,必须时时戒备,我受不了了……艾莲小姐,我会离开,如果锦风先生问起,请你告诉他,我一定会支付违约金。
他的心好痛眼前的一切顿时失去色彩,只剩下一片灰暗。
「你太小看孟绮了,就算再怎么隐瞒,只要反覆思索,总会发现张佳伶的目标是她,你会中弹,不过是个替死鬼。」艾莲一点都不同情他,因为大部分的男人都把女人当成蠢蛋看待,其实真正蠢的人是他们自己才对。
「违约金……那是什么东西?」他追问。
艾莲假装很惊讶,「哎呀!你不知道吗?孟绮和艾氏签的保镖合约里可是有注明的,绝对不可以爱上主人。是你害她犯下这个禁忌,可知道有多让她困扰?」
「愚蠢!付钱了事嘛!一点小小的局限,哪能够挡住爱情?」他愤怒的挤出话。
「不只是钱的问题,还关于个人的职业道德和信用。」她觉得他真的没救了。「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自私?孟绮的父亲在艾氏因公殉职,即使死了,仍是保镖团队里令人崇敬的人物,身为这样伟大人物的独生女,却因为一个男人而触犯禁忌,违背职业道德,这样的行为难道能够轻易的被原谅?」
季飞帆睁大眼眸,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你一心一意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从没真正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过,你开心过孟绮的过去吗?季飞帆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硬将孟绮留在身边真的是好的决定吗?」艾莲本来总是冷淡发言,不知怎地,逐渐动怒了,「你甚至比不上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对锦风撒谎,说我派孟绮出国?距离合约到期还有一年的时间,只要撑过这一年,谁能管孟绮做过什么事?而你呢?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什么?口口声声说爱她,但是你真的了解她吗?」
「艾莲,你……」季飞帆被骂得一愣一愣的,看得出来艾莲是真的生气了,但是除了这项惊异之外,她的一字一语也像刀片刮开他爱情的真相,包藏在他爱情里头的不是温暖,只有独占。
「你觉得你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吗?」艾莲冷冷的看着他。她已经把礼物送给孟绮了,智囊团永远都不会发现少收了一千万的违约金。
季飞帆艰难的咽下唾液,死也不会表现出胸口震荡着剧烈的痛楚。
他的确从来不知道父亲的去世带给孟绮多大的压力,也从没关心过锦风对她格外严格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
他以为她只是死脑筋,对恋爱慢热,却没想过让她如此挣扎抗拒的压力来自何处。
他只知道爱了就是爱了,当她终于接纳他的感情时,他欣喜若狂,她的心却还有一半处在惊怕畏惧的状态中。
想起她在游乐场内突然攻击他人,那不是因为正义感使然,而是以为对方要伤害他……是他害她变得心神不宁,神经质让她与全世界的人为敌,只为了保他一条性命。
那么多的忧虑烦恼,她却从来不对他说,为什么?
「艾莲,你一定知道孟绮在哪里。」他十分笃定,并将手机丢还艾莲。
「不知道。」她不在意再往他的伤口洒一桶盐巴。「反正只要不在你身边,孟绮去哪里都是安全的。」怎样?咬她啊!
季飞帆瞪着她,艾莲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当他张口的那一刻,她准备起身跟他对吼。
「无所谓,我会自己找到她。」
「啊?」就这样?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转身就走,没有发出掀了屋顶的吼叫,也没有张牙舞爪的攻击。
管家确认场面趋于平缓后,才小声的开口中,「艾莲小姐,你口袋里的手机快掉出来了……小姐,你怎么有两支手机?」
难道季先生看到的那则简讯是小姐自导自演?
艾莲伸出手指,抵着嘴巴,「管家,要保密喔!」
时光飞逝,一转眼十八个月过去了,许多人事物都产生变化。
闹区中的电视墙正在播报新闻,星灿集团正式跃进全球百大企业集团行列,跨足的领域不再仅限亚洲地区,而这全都得归功于五芒星里的季飞帆总裁,他培养出一票优秀绝伦的设计团队,勇闯美国巴黎等市场,获得满堂彩与最高艺术美名的荣誉。
萤幕里的男人面带微笑,大方的接受记者们的访问,镁光灯闪个不停。
经过媒体的大肆渲染,每个人都知晓,属于季飞帆的形容词不再是放浪不羁我行我索,他本质上的那股狂妄已然消退,新生出沉稳干练的气质,阳刚且富男人味。
每个经过的人都被电视墙里英姿焕发的季飞帆吸引,却没发现不远处大树下的凉椅前,有个戴着墨镜,并刻意压低帽檐的男人,就是引发这场喧哗的主角。
只要没飞到国外办公,他每天都会来到这个地方,这里有他与孟绮的最后回忆,每当觉得疲惫或消极,就会想着当时的她是如何强颜欢笑的陪他走过街道,脑海浮现她永远无敌的浅笑,绝不透露一丝厌烦或劳累,他就知道自己的努力还不够。
如今他的转变让智囊团甘拜下风,每个人都知道他的成功,可是孟绮呢?
她看到了吗?知道他不再如以往那般吊儿郎当散漫轻忽,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成为心爱女人的避风港了吗?
他找不到孟绮,出版社的丹尼也明言不知她的去向,想过她可能会到日本。但是派出去的人始终无功而返,一年多来,他不曾停止寻觅,然而她就像一阵春风吹拂,扰乱他的心湖,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手机震动。
「喂?」他低头接听。
「先生,再过一个钟头就要接受专访了,要不要请司机去接你?」
「不必麻烦,我自己回去。」挂断电话,他强制压下思念,转身跨步。
「妈妈,是那个大叔耶!」稚嫩的童音夹带着惊喜。
季飞帆停下脚步,挪低墨镜,看见一名孩童用力挣脱妇人的手,冲到电视墙前,大声嚷嚷。
「彬彬,你别乱认人。」妇人连忙阻止孩子。
「真的啦!这个大叔喜欢绮绮老师喔!而且大叔还陪我玩过,真的就是这个大叔喔!」名唤彬彬的孩子被妇人硬抱起来,仍不死心的炫耀,「每次我跟绮绮老师说到大叔,她都会露出好难过的表情。」
「彬彬,不准再乱说话!这种大人物,怎么可能会陪你玩?绮绮老师……」妇人板起脸孔,冷不防撞上一堵高大的人墙,抬眼一看,差点吓昏。
「你……你……」她难以置信的来回看着电视墙与眼前俊俏的男子。
「大叔!」彬彬张开双手,开怀的大叫。
「彬彬?」眼看俊俏男子竟然钊手拥抱彬彬,妇人不禁张口结舌。难……
难道彬彬真的认识这号大人物?
「好久不见。」季飞帆轻轻捏了下彬彬的鼻子,没人知道此刻他有多震撼。「请问你是彬彬的母亲吗?」
「是……是的。」妇人不由得恭敬的说。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两位吃顿饭?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请教两位,拜托。」季飞帆的态度非常诚恳。
妇人慌张不已,怎么也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季飞帆竟然如此谦虚和善,只能不停的点头,并请他千万别这么客气。
然而对季飞帆而言,这个巧遇既珍贵,又让他感激。
季飞帆从来不曾如此痛恨自己的愚蠢。
他寻遍各地,却忽略了养护学校这个重要的地方。
「小琪,这位置笔触应该要加重,深浅的影子才能让实物的立体感呈现。」孟绮正在教室里指导一名女孩有关素描的技巧,浑然没有察觉门外有道顽长的身影一动也不动,凝望着自己。
她的头发长了,绑成马尾巴,脂粉未施的小脸多了些许清妍的女人味,即便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对女孩说话时那弯月般的眼睛,轻柔的嗓音,都是他日日夜夜魂牵梦萦,最渴望拥有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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