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冥凡域的主城有两座,分为南明主城和北冥主城,而灵阁就在南明主城中。
云淡河静,船舶迎风而行。一艘呈褐色的船体包裹着坚固的铁皮,在无垠的河面上破浪乘风。
黄粱城虽然是一座平凡的边城级城池,但是它却有一条名叫青曲古河的大河连接黄梁城与南明主城。
青曲古河水流清澈,但水深不能见底,河道曲折多变,故名青曲。
但凡能够在古河往来的船舶必不是凡品,否则也经不起古河上的风浪。秦元所乘的这条船算是黄梁城最大最好的,船体坚固,船员也是经验老道。
船首镌刻着一个繁琐的灵纹标志,秦元知道这个标志是属于【恒通商道】的。恒通商道是主城势力中少有的以经商为主的势力。
这类往返边城的船舶也主要是为了运载一些日常物资,毕竟偌大的主城总有各种需要,恒通商道作为以商道形式存在的势力必然需要面面俱到。
因为钱城主与船主有交情,有了钱城主的令牌,秦元顺利乘上了这艘船。
船舶驶于古河之上,除了河水便是天。黄粱到南明即使是坐船,也要耗费极多的时间。
秦元让老二给夺灵者的幕后之人带了消息,按秦元的猜测对方肯定会在他回南明路途中出手的。
敌暗我明,暗中的敌人最危险。秦元故意透露自己去向,就是想彻底了结这件事,将暗中的敌人引出,给以雷霆一击。
在秦元等待对手出现的时候,黄粱城却发生了大变。黄粱城裂,城内已然一片狼藉,在城郊之地更是,山峦崩陷。
那座秦元经常出没的赤炎矿山附近,有魔女突然现世。
她单手一挥,红绸裹袖,抓起了数十里外的赤炎矿山,烟尘漫天。好似拨弄玩具般,那占地数里的矿山在她手里逐渐缩小,赤炎矿上上的岩石好似被无形之物蚕食一般,湮灭半空。
直至岩石消散,空中只剩下了一块硕大的赤色晶石。紧接着,魔女美目流转间,双唇微动,一段艰难晦涩的语言念出,音调高低之间,仿佛是来自远古的传唱。
伴随着吟诵的高唱,一束幽炎仿佛是穿越了千古而来,于半空中孕育而出,恣意抖动着焰尾。
幽炎生出,魔女美目一亮,妩媚地向着幽炎吹了一口粉气。瞬间,黑炎在她手中缓缓绽放化为一朵黑莲,幽炎中有怪兽幻影沉浮,他们头生犄角,背生鳞甲,这些幻影闪现即灭。
见到幻影消失,魔女凝视天空,似要看穿虚空,眉头一度紧皱:“是谁?是谁在阻我?”魔女一直冷视四周,却始终无人应答。
环顾虚空,魔女目光转冷,越发凛冽,冷声道:“不出来吗?好!不过,想阻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屹立茫茫虚空,她双手开始结印,印结声出:“既然族火无来时,那么地火来焚天。”
嗡,嗡。她的话像是有神奇魔力,传进了虚空,渗透到了地下。
虚空震颤,大地起伏,不过这震动像是被什么力量束缚住了,只能在这附近轰鸣。
察觉到这一点,魔女眉头微皱,娇哼了一声。
此时幽火黑莲绽放到了极致,她不甘示弱地将之拍入到赤色晶石中。更是咬破手指,悠悠一指,点在晶石之上。瞬时间,晶石在这一指的威力下,破灭成晶粉飘落下来。
晶粉飘落,却不是消散,而是瞬间被点燃,全都变成了如同那束幽火般的存在。这些个微型的幽火都化为了幽莲,落在地上,带着神奇的伟力,成了一座复杂的阵,勾勒出了无数个阵纹。
这些个阵纹运转游走,有无形的锋芒刺入到虚空,即在逼退着什么,又牵引着什么。
又是一声声嗡嗡的轰鸣声,不过,这一次,那虚空的震荡却逐渐扩散开来,好像真的有什么被逼退了。虚空震颤的同时,大地随之起伏。
此时,这幽火之阵下的大地好似蜕皮一般层层荡开,
随着大地一层又一层的褪去,有一种类似心脏跳动的声音越传越近。只是似乎被一些无形力量压制,这声音时缓时急。
眼见着地底之物始终不能脱离出来,魔女开始焦急,面色越发冷峻。
似是不得已,魔女从怀中挑出一块银色符文令鉴,将之打进虚空。虚空中的那股力量在接受到这块令鉴后也迅速退去去,似乎有什么隐秘默契存在。
最后那股力量在百十里外沉默,将这里的一方天地硬生生的隔绝开来,短时间内成了一块独立天地。
感受到虚空的压迫终于褪去,魔女的脸色才略微好了一些。不过,她还是紧要着牙,对发生的一切极为气氛。也许用去了那块令鉴,对她来说是极大的损失。
没有了虚空力量的压制,那欲脱离地底之物,也终将超脱。
大阵运转到极致,隐约都能听到刺耳的轰鸣,大地之下传出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厚重。
在大阵破灭的最后一刻。
终于,有彩光漫天,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种独特的清新香气。
这一枚碎片迷离七彩,看上去是死物,却时刻响彻着好似心脏跳动的宏音。
“帝心。”凝视着七彩碎片,魔女突然默念,语气透着凝重与崇拜。帝心是大帝的心脏?大帝,传说中的存在,是武道之路上的帝王。
听到魔女的低语,帝心发出了的炫彩迷光,宛若真的孤傲王者。在这光芒下,就算是魔女也不住沉迷。
“来自幽夜的魔女,你为什么打扰我的沉眠。”
“沉睡的帝心,我乃幽夜一族魔女,奉先古之命,请帝心出山相助。”
“先古!哪一代的先古?”
“是这一代先古圣君,帝天。”
“哼,什么时候先古可以以帝自称,这是在蔑视历代大帝的威严,好狂妄的小子。若是这样的先古,不去也罢。”
帝心干脆拒绝,魔女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念你是逝去大帝之心,才对你礼敬,没想到,你却如此傲慢。说道底,你也只是帝心的一枚碎片,又凭什么违逆圣君的安排?”
“就凭吾乃轮回帝心,乃九州天帝之心。”帝心不改傲慢道。不过,魔女似乎并不知道九州天帝的含义。
“九州天帝又如何?陨落的大帝,即便不在轮回之中,也天命不在。而先古圣君乃是当今的圣明,受天命眷顾,你怎敢不从?”魔女厉声喝道。
“圣明也是你幽夜一族的圣明,天命也只是你幽夜一族的天命,和这天下的气运相比,你之幽夜一族又算得了什么?”
帝心如此不给面子,在帝心的叱问之下,魔女对他的态度也不再恭敬。她受命于先古圣君,先前更是用去了先古圣令,“捕获”帝心,势在必行。
“你已沉睡数载,早已不知当今的天下,还是乖乖受命,随我离开。”先前大盛的魔女之威,再度升起。她又从怀中取出了一颗金色珠子,欲要摄取帝心。
“哼。”帝心不改心意,冷哼连连。
那枚金色的珠子应当是属于那位先古圣君之物,悬浮空中,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有煌煌之威。不过这帝心到底是大帝之心,手段非凡。仅是那七彩炫光的存在,便足以将所有金芒驱散在外。
显然,金珠当下的威力不足以威慑帝心。
魔女咬了咬嘴唇,孤注一掷,拍了一口心头,逼出了一口精血。左手御动金珠,感悟先古之道,右手以精血为引,在虚空攥写,她每一笔都写得极为吃力,等到她写完了,面色也苍白到了极致。
这“古”不是简单的一个字,他牵扯着先古圣君对神秘“古”的领悟。
“古。”帝心认出了这个字,也幻化出一个字,与其说是一个“帝”字,到更像是一道帝纹,就是略显虚幻了些。
这是帝心对大帝武道的初步幻化,也就有了大帝的力量支撑。
“古”与“帝”在虚空对峙,幽夜魔女步步倒退。虚空中他们相互碰撞,他们代表着各自的道,若是没有一方消散,争斗就不会停止。
不过,在这之中,承受着最大压力的,还是幽夜魔女。无论这两方中的任何一方的道,都不是现下的她能够触及。
嘭。
在最后的一次碰撞下,两方的力量终于竭尽,越来越淡,消散虚无。电光火石间,一道金光向着帝心所在的方向射去。
原来魔女暗中留了一份力,欲在这最后关头,捕获帝心。预感到计谋的成功,魔女嘴角勾起了一个魅惑的弧度。
金光收敛,而金珠下却空无一物,魔女嘴角的微笑瞬间僵住。
数十里外,帝心收敛了光芒穿梭在虚空,在刚才的混乱中,他早早地遁离到此。
“这片天地到底发生了怎样变故,‘先古’现世,又如何出现在幽夜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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