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澄检查完了说:“他身上的阴气太重,我一时半会儿祛除不干净,需要几天时间,但帮他保住性命是没有问题的。”
炎儿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真没用。”
王维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说:“我没学过鬼医,回去了一定好好学。”
不过炎儿并没有买账,趴在我肩头看着男人身上的糯米由白变黑。
我思考了一会儿说:“我等会儿拿草药出来,你还是跟上次一样把它们用道火融成粉末,然后再煮一锅糯米饭。”
王维澄点点头,虽然有些不愿意,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说了一句:“好。”
他自己去山涧里打水了,我取出一些太阳花和向日葵的花瓣,它们这种长年向着太阳生长的生物,有较强的阳气,又拿出了一些家族特制的配料阳粉和一个黑驴蹄子。
所谓黑驴蹄子不是什么黑色的驴蹄子,是一种糯米的制品,而糯米对僵尸有克制作用,黑驴蹄子最早是用糯米采用茅山秘术制成的,形状如驴蹄子,颜色发黑,所以称为黑驴蹄子。如同克制僵尸的法宝一般。而现在大多数会道法的人都能自己做黑驴蹄子。
我把这几样东西混合在一起,让谢文君把它们捣碎,混合均匀,道火烧出来的粉末也会更有效。
我第三次把糯米敷在他身上的时候,由白变黑的速度才开始变慢。浑身都是僵尸咬过抓过的伤口,要是普通人早就伤到魂体,尸变了吧。修为六品巅峰,也不是很弱嘛。
王维澄取了水回来,很快就把谢文君捣好的药材烧成了粉末,我把粉末一分为二说:“你煮一锅糯米饭,把这些粉末夹在里面一起煮。”
王维澄接过粉末,开始煮饭。
我看着他一脸的不情愿,也是,一个八品巅峰的人,被我这个一品的人使唤,还要受到来自自己儿子的鄙视,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去煮饭,换了谁都会郁闷。
我将变黑的糯米从他身上弄下来,然后把剩下的粉末,一部分混在糯米中接着敷在他的伤口上,另一部分掰开他的嘴,喂了进去。
加了粉末的糯米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终于由白变黑了。看来已经差不多了。我把黑色的糯米弄下来,探了一下他的脉搏,已经没有阴气了,但是尸气还是有的。只能靠着那锅糯米饭了。
谢文君有些累了,我把她收了进去让她休息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道士咳嗽了几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立马摸出一张符纸,想要对付两个小鬼,我连忙拦下他说:“他们都是我养的,不会伤人的。”
他看着我身边的药草和黑了的糯米,恭恭敬敬地对我行了一个道礼说:“多…;…;”
趁着他还没有把话说完,我赶紧捂住了他的嘴。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把盛好的糯米饭递给他说:“含一大口进去,等到感觉不到烫了,再吐出来。”
他很疑惑,毕竟这糯米饭已经放了一个多小时了,早就凉了,但是还是照做了。
一口含下去,他的表情就变了。好像是含了一口开水一样。糯米开始吸取他身体里最后的尸气了,当然会烫嘴咯。不过作为一个修道之人,这点苦还是忍得住的。十多分钟后,他才走到较远的地方把饭吐了出来。
我接着递给他:“一直到你吃出来的味道是凉的,才能停止,不然不能说话。”
他接过去,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变化着表情,反反复复五六次之后他终于一脸轻地走过去完完整整地说了一句:“多谢各位相救,在下一定牢记在心,来日用得上在下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我说:“你先别说这些,你们茅山发生了什么事吗?”
道士愣了一下说:“敢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说:“我们几个奉家师之命,去茅山拜会陈笙前辈。”
道士皱起了眉头说:“你们找太上掌门何事?”
我说:“这个我们只能当面告诉陈笙前辈。还请见谅。看你身上中了尸毒,茅山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道士思考了一会儿说:“既然要去茅山,告诉你们也无妨。昨天晚上茅山遭到偷袭,不知道是谁破了大阵,放一了群鬼和僵尸进来。我们拼死抵抗,可是很多师兄弟都在外面执行任务,赶不回来,留在茅山的大部分都是跟我修为差不多和比我低的,根本打不过,甚至还有一个尸皇和五个鬼仙,我们这里到人中仙的只有两位太上长老,掌门和监院,只能勉强抵抗住,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准备去找救兵。可是被一个僵尸抓住了,打得半死,丢在这里,让我活生生地看着自己被鬼分食。还好遇上了你们。”
这么多尸皇和鬼仙,看来我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为什么我第一直觉就是跟陈震有关系?
我说:“你知道是什么人来偷袭的吗。”
小道士说:“领头的是我们门派的一个叛徒,叫赵石,破阵的就不知道是谁了,不过听太上长老的语气,应该是他们的旧仇。”
陈震被我弄得元气大伤,不应该在深山里继续养着僵尸吗?怎么会突然攻打茅山呢?赵石就是要拿李诗颖祭祀的那只鬼,怎么会跟陈震有勾结?可是不是他的话,就只能是陈笙自己以前的旧仇了。
突然高空中有一颗信号弹发出来了。
小道士忧心地看着说:“这信号弹不是茅山的。”
“这信号弹是师父的。”说话的人是王维澄。
我们几个一起看向他,他接着说:“这是师父特制的,是撤退信号。”
小道士警惕了起来说:“你是什么人?是你师父派人攻打我们的?”
王维澄说:“我几天前退出师门了,如果真的要害你们,我还会帮着救你吗?”
小道士看向了我,我说:“我跟他可不是一个师门,不过他的确退出师门了,我们现在还是赶紧上茅山吧。”
小道士点了点头,说:“现在就出发吧,我们抄近路,天亮之前应该就能到。对了,我叫沈鲲,鲲鹏的鲲,不叫小道士。”
我去了帐篷,去叫马哲,果然叫不起来,我回过头问:“炎儿,你知道什么叫鬼压床吗?”
炎儿点点头。
我指了指马哲,他立马会意,压了上去,蕊蕊觉得好玩,也压了上去。
不一会儿,我就看着马哲满头冷汗。他那个等级,一个小小的厉鬼压床他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是一个鬼帝一个鬼卿。我示意炎儿和蕊蕊可以起来了。
两个小鬼一离开,马哲就冒着冷汗,喘着粗气坐了起来,看着我:“师兄,我好像被鬼压床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赶紧起床吧,我们要上路了。”
他看了一眼说:“现在还是天黑呢。”
我说:“快点,茅山出事了。”
我趁着他起床穿衣服的时间把大致情况跟他说了一下,他立马来了精神说要赶紧去救人。这家伙的正义感果然太强了。可是一个尸皇和五个鬼仙攻打只有四个人中仙的茅山不应该是轻而易举吗?为什么又要撤退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我们得以的速度赶去了。
沈鲲带我们走的是近路,近路看得出来原本是有防鬼阵,现在阵被破了,看起来破败不堪。沈鲲更是一脸的凝重,马哲也没有喊累,一鼓作气地往上爬。
谢文君突然出来,焦急地说:“主人传来消息,说家里突然被袭击了,让我们办完正事赶快回去。”
我刚准备回话,沈鲲就大叫一声:“尸皇!”
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尸气,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的焦距定在谢文君身上。
我说:“这是家鬼,怎么会是尸皇呢?”
沈鲲一脸怒火:“你们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尸皇的本体就是这个女鬼的。攻打我们茅山的肯定是你们!”
沈鲲拿出符纸准备开打。
我连忙解释说:“她的尸体不是我们控制的,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你难道没听到我们的地方也被攻击了吗?”
沈鲲沉思了。
我接着说:“就我们几个人上山,你看看等级,我们能构成威胁吗?”
沈鲲看了我们一会儿说:“那好,你们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我们掌门和太上长老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着便带着我们继续往前走,也没有跟我们说过一句话,怎么问他,他都不理我们了。
我偷偷地问李诗颖:“你在这里长大,茅山的人都不认识你吗?”
她摇摇头说:“除了婆婆和陈爷爷,我没有接触过任何人,只跟鬼打过交道,这么多年都是婆婆照顾我,保护我的。她说人心险恶,不让我跟人接触。”
我在心里嘀咕,那为什么这次偏偏要把你交给我呢?难道我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陈爷爷应该就是陈笙了吧。
可是我跟婆婆之前也只见过一面啊。真是搞不懂老一辈的在想什么。
婆婆也是,陈震也是,师叔祖也是,我爷爷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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