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打坐之时叶里的气息温润了不少,那些观望的黑狼尝试着慢慢靠近,约瑟站在叶里面前挡住所有狼的接近,这几只剩余的黑狼着实害怕了这只灵兽,只得小心翼翼将捕获的猎物放在叶里和它的面前,一副孝敬的样子,然后狗腿地告退,再次远远观望着叶里,不肯离去。
它们捕获的猎物倒是不错,一整只巨大的羚羊,足够约束和叶里两个果腹。
约瑟自以为是自己的缘故,傲娇地站上前来,一道火柱便将面前的羚羊几乎化为灰烬,而它咀嚼着自己的杰作,一副东西极其难吃的样子,顿时不满地瞪了远处的黑狼们一眼,后者欲哭无泪。
叶里睁开双眼,看到面前的食物,也有些无语,他望了望远处的黑狼,想了想,还是将它们召唤了过来。
吸收了兽灵之后,这些狼群自然而然会对他产生畏惧和亲近之意,这也是御灵的真正妙处。只要实力不超过所吸收兽灵的灵兽和动植物,都会根据自身生物特性的不同而不同程度地臣服该修圣者,在某种程度上,修圣者可以便利地利用这种资源,让这些灵兽和动植物替他办事。
这一点,用到巧处,精妙无限。
不过对于这种御灵之术,叶里还只是初学者,难免生涩,现在也只能勉强要求狼群帮他做一些小事。
他适当地利用兽灵赋予这些黑狼一些异于普通狼族的本领,它们也相应地替他传递提供密林中的各种消息,捕获猎物等。
如此一来,有了约瑟和这些黑狼的帮助,叶里在山中的修炼更加省力省心,足足修炼了四个多月才启程出发,一个月左右时间到达了科莫城,正也是科莫大司堂的所在地。
科莫城位于圣灵大陆北半球,因靠近加蒙大海,属于温带季风气候,是东北方一座较大的城市。
因为有科莫大司堂的存在,科莫城中星术经济文化发展迅猛,是一座闻名遐迩的信仰大城,颇受朝圣者和贵族喜爱。城中有一半以上都是修圣贵族,故科莫城又被称为“半星之城”,是天际神光第一个坠落的地方,地位不凡。
叶里从未离开过美加城所位于的美拿山脉,熟悉了北方的狐毛貂裘,如今接近这样的温带地区,入目皆是皮革裹身丝绸作衣,反而有些微微的不适应。好在他底子不错,如今又有圣气庇护,对气候环境的适应力超乎常人,很快便接受了下来,换上了轻薄的衣装,背着随行的包袱,干净利落。
夕阳之下,粗大的科莫河仿佛一条染了金光的巨大蟒蛇,以守卫之姿盘踞在这座庞大的城池身前,吊桥接壤,人们来往不断,天空中,甚至还有巨大的飞禽高歌亢奋,一声声尖利而阔远的长鸣声奏响天际……
仰望着面前气势凛然巍峨而立的巨大城墙,看着那金字黑底的“科莫城”三个大字,叶里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迈步走了前去。
科莫城因着信仰大城的缘故,戒备森严,不过对修圣者却是礼遇有佳,叶里在军官面前露出了额头的一闪星光,后者立刻变得殷勤起来,帮他寻来了崭新的科莫地图,配了一副望远镜,又唤了一辆朝圣者专门的马车,一路长驱直入,直朝大司堂的领域而去。
叶里在路上听车夫介绍了一些大司堂的讯息,乍听之余,不免骇然。
科莫城占地11800公顷,科莫大司堂就占了四分之一,城中所有的修圣贵族,几乎全都居住在大司堂中,科莫城中将近90%的财富,也全都拢聚在这庞大的圣地之中。
作为这座信仰大城的核心,科莫大司堂威严而随和,几乎没有明显的地界,只是平和地镶嵌于科莫城中,但城中百姓谁也不会真的靠近它,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开这庞大的销金之地,只有在每年的朝圣时节,一些人才被特许入内参拜神灵。
叶里从车夫口中得知,科莫城大司(老师)地位极高,除了一个共同的怪癖,那就是私底下,这些大司往往喜欢巴结自己的学生,倒不是说这些大司多么地“攀龙附凤”,而是他们身上几乎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赌博。
其实赌博也不只是大司们的偏爱,整个修圣界都有这种风气,不过与一般赌博不同,他们赌博唯一的方式就是斗圣,也就是修圣者之间的实力赌斗。
参与赌斗的自然大多都是在大司堂修炼的学生,当然也有老师,就因为这庞大的赌注与自身名气的双重诱惑,大司之间的嗜/赌之风简直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故而每一次新生入学都会出现大司们明争暗斗疯狂抢收学生的场面,那阵仗,简直不忍直视。
车夫说着还笑了笑:“小的不是拍马屁,您看起来面相清正,器宇轩昂,一定是有大作为的人,待会儿肯定会被众位大司争相抢夺的!”
叶里闻言失笑,这车夫说话大胆,用词也有些放肆,像这等私下议论大司的事情,居然也会当着他这样修圣者的面毫无顾忌地说,不过他倒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不但不小心眼,反而还很是大胆,所以竟然也跟着道:“我还是不太相信,大司在大司堂中是真正的灵魂所在,身份贵重,地位不凡,怎么会做出这样有失体面的事?”
见听的人也有兴趣,车夫更是来劲了,“您这可就不知道了,嘿嘿,小的胡说一句,平常大司们看起来严肃庄重,可每到这个时候,一定会变得极其疯狂,那场面可比我娘们赶集抢菜厮杀菜场的场面要可怕得多!”
“嘻嘻,小的这也是乱比喻,您别见怪……其实,这也有学生少的缘故,有些大司甚至都招不到什么好的学生,所以抢人的时候,难免急切了些。”
其实说到这,车夫也有些后怕了,他面对的这位可是个即将进入大司堂的修圣者,怎么他的嘴巴就这么欠抽,什么话都往外说!
车夫恨不得打嘴巴,叶里却陷入了沉默,从车夫的话中,他听到的却是别的意思。
大司是多么高贵的身份,培养圣灵大陆的修圣人才,作为众人修圣者终生的老师,这样的身份,真的需要求才若渴到去竞相争抢?
换句话说,什么样的情况,又是什么样的人物才会去争抢?
那必然是:缺什么抢什么,可偌大的大司堂,天下人才齐聚,真的会缺乏优秀人才到如此地步?
叶里知道,答案是,绝对不会!
真正的人才,都会有自己的傲骨,而真正的老师,也绝不会低声下气至此,更不会缺乏优秀的学生,那么,什么人才会去争抢?
除非有特例,否则这样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
剩下的。
他突然间有些犹豫了,要知道,大司对一位修圣者来说,绝对是至关重要的角色。
大司堂中一切自主,没有公共学堂,没有公共课程,教学模式几乎完全仰仗于大司一人,如果他的老师选不好,关系的可是今后的命运,这一点绝对不能马虎。
想到这一处,叶里的眸色中也换了一分凝重,不过,他仍然状似随意地问了车夫一句:“那敢问大叔,招生仪式中,大司堂所有的大司都会前来吗?”
“哎哟,您可说笑了,”车夫被这一声“大叔”叫得笑得合不拢嘴,又开始大嘴巴道:“那么大个大司堂,哪能所有的大司们都到了?不过这么一说倒也奇怪,其他的大司们去哪儿,难道不招生吗?”
车夫自顾自地疑惑,叶里却是恍然大悟!
这样类似的事情他经历过,以前父亲每次选拔狼卫时,都会在外场举办一次明面上的选拨测试,而私下里,则会让已经甄选好的人直接进入到狼卫队的核心,不能说这么做不公平,而是为了利益最大化,不仅要保证狼卫本身的选拔权利,更要保证权力的集中,培养属于掌权者自己的心腹。
阶级制度。
所以,这一次,是他遇上了。
感觉到身后人的沉默,车夫也难得没有多话,然而就在他以为会安安静静走下去时,后面的人却突然道:“换个方向,送我直接进入大司堂,五个银魂币。”
车夫听到这话时,差点惊得摔下了马,然而马车上的人却不动声色,他忐忑着,半时才苦口道:“您……小的……小的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五个银魂币,那可是百倍的价钱!
对于一个财奴来说,还有什么比金钱更有诱惑力的东西?
可是,一想到要冒险进入大司堂,车夫就忐忑不安,末地一句话也说得底气不足,谁知身后的少年却笑道:“没能耐么?您之前谈论大司堂时可不是这样的。”
“能对大司堂里的路径记忆得那么清楚,并且遇到的事情几乎都与固定的路径有关,您应该是经常出入大司堂的人。之前那位军官将我交托给您时,几乎什么都没有嘱托过,说明他知道您对大司堂的事情有所了解,甚至熟稔到不需要提醒。而且,您虽然说话大胆,看似缺乏顾忌,可针对大司堂一些隐晦私密的问题,却总是及时勒马,我也试探过几次,您却都只是含糊带过……”
“这么知晓内情的人,多送一个人进入大司堂内部,应该也不算困难,五个银魂币,恰到合适。”
少年一番话说完,车夫已经是额汗连连,不过前者也不催他,可越是静默,越是难耐,那车夫不知是考虑到什么,最后还是一咬牙道:“好!您想好了?”
他其实并不明白叶里为什么要换道,对于他这样的朝圣者来说,不是应该及时前去招生仪式?提前偷入大司堂是要做什么?
“您放心,我也珍惜自己这条命,不会做出真正出格的事。”
叶里并不想多说,所以这话是撒谎,他做的事情,确实需要冒险。
外面的大司鱼龙混杂,他并不能保证选到合适的老师,而对于一位学生来说,老师的重要不言而喻。
他的想法虽然有些冒险,但却不得不争取,与其让别人来挑选他,不如另辟蹊径,自我展现,吸引真正优秀的大司前来!
叶里知道自己的实力,也相信自己在觉醒台上让人惊艳的天赋,这么多年,他骨子里从来都不缺乏勇气。
所以,这一次,他要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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